V080 不作死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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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

贺文渊的声音落下,路兮琳又疑惑地唤了他一声。

而此时的贺文渊,眸中的冷色如同凝了数千年的寒冰一样,完全看不到一点点叫做温度的东西。

并且那寒冰不仅封去了他所有的温和气息,甚至连同周围的一切也仿若只要他扫过一眼就会被立即冰冻住一般,整个场面冷得渗人。

对于路兮琳的轻唤,贺文渊不似刚才那般没有理会,反是扭头看她,而在对上路兮琳疑惑询问惊讶的目光时,那抹寒色竟似被瞬间融化一般,忽地就软了下来。

他的唇角微微地扬起一个弧度,并不显得张扬,却又刚刚好地让路兮琳感觉出他的温柔。

只是即便如此,贺文渊仍旧没有说话,当他的目光离开路兮琳的时候,又立即恢复了那抹冷色。

路兮琳满腹的不解没有得到答案,且不等她再继续多想,安宁的声音突然传来,分散了她的思绪。

贺文渊的话让她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也让她十分的尴尬,可是比起尴尬,她更想弄明白贺文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文渊哥,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明白?”

除了不敢置信,安宁也的确不明白,她可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些烂事此时早已被贺文渊了如指掌。

贺文渊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眸光早已不似过往那般,温柔已故,此时只有满满的憎恶与厌烦。

“文渊哥,你说话呀,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见贺文渊不说话,安宁又继续追问。

“你做了什么,错了什么,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贺文渊冰冷的声音掠过她的耳膜,也掠过所有人的耳朵。

她若是心有所悟,贺文渊或许不会对她冷至如此程度,可是她越是无辜茫然,贺文渊心里就越是愤怒。

而贺文渊说完,原本就聚集在安宁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加紧密,就像是要从她的身上找到贺文渊话里的答案一般。让已经尴尬不已的安宁更加尴尬!

但即便如此,安宁竟仍是没有往坏的方面想。

她动动唇,还想再说什么,却不料谢娇容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的动作牵动了全场的注意力,大家看看她,她只是蹙着眉淡淡的对贺文渊说:“跟我上来!”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楼梯,一阵“蹬蹬”的声响过后,谢娇容的身影便消失在二楼的走廊口处。

贺文渊什么也没说,很快起身跟了上楼。

贺文渊和谢娇容一走,客厅里本来就茫然不解的几人,变得更加摸不着头脑。

路兮琳收回追逐贺文渊的目光后,望向杨岸飞。

他蹙着眉垂着眸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路兮琳看了他两秒,总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开口问他:“岸飞,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文渊他……”

“是啊岸飞,你在文渊身边做事,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听到路兮琳开口,邓琪也连忙出声附和地问。

“岸飞哥,文渊哥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赶我走?”

一有人起了话头,该出声地跟着就全都出声了,邓琪的话音刚刚落下,身为主角的安宁也忙不失迭地问杨岸飞。

由于他和安宁距离近,安宁问他的时候还顺势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摇晃了几下。

“哥做事一向不会不会无缘无故地做任何决定,宁宁,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事把他惹毛了吧?”

贺文策是唯一一个没有问杨岸飞的人,反是直接问安宁。

安宁被他问得茫然,杨岸飞听了则是抬眼不快地瞪了贺文策一眼。

而贺文策也不等安宁回答,更加没有理会杨岸飞的目光,干脆从沙发上站起身,笑了一声,说:“你们想知道为什么,等会儿等哥下来,直接问他不就行了?!”说完便转身上了楼。

杨岸飞坐在沙发上,扫了一眼先后询问自己的几个女人,最后目光落在安宁的身上。

见他看着自己却又不回答,安宁心里更急了。

“岸飞哥,你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文渊哥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

看她一脸急切与疑惑没有丝毫觉悟的样子不说,反而还追问贺文渊这么做的原因,杨岸飞只感到深深的失望。

一个人做了什么,真的可以这么毫无知觉吗?

想到她遭受的痛苦,杨岸飞心痛到不行,可是转念又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又更觉痛心。

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一天从纯洁的天使变成阴暗的恶魔更让人痛苦的事情了。

比如说现在的安宁,杨岸飞看着她,竟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陌生无比。

而面对安宁的询问,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话似乎已经到了嘴边,可是动了动唇,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

杨岸飞无法面对此时的安宁,最后在安宁祈盼的目光中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起身走向大门。

一声沉闷地声响从玄关处传来,杨岸飞仰头看了一眼沉暗的夜空,没有星星,天空黑得像是一张巨大的黑布,仿若随时都会吞噬掉这个灯火灿烂的城市。

杨岸飞一走,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三个女人,场面变得有些尴尬。于是跟着,邓琪也找了借口上了楼,最后直接只剩了路兮琳和安宁面对面坐着。

这一来,气氛就更怪了。

安宁脑子里耳边,全是贺文渊刚才说的话。

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贺家养小姐,以后跟贺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不仅如此,明天就必须搬出去……

这对安宁来说何止是六月惊雷,简直就是晴天大霹雳,劈得她头昏眼花不说,心脏都像是要停了一般。

路兮琳皱着眉头看了看她,她垂着眸子呆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不解而又不安,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路兮琳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安慰的话是无从说起的,而且对安宁,她也根本开不了那个安慰的口。

再说贺文渊跟谢娇容。

书房里,一股肃意笼罩在清冷的空气里,两人面对面坐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谢娇容,此刻竟是紧紧地皱着眉头,而她对面的贺文渊也同样的好不到哪里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谢娇容看了一眼贺文渊,沉着声问他。

贺文渊迎着她的目光,舒了舒眉心里的褶皱,忽地叹了一声,说:“妈,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事也是该让你知道了。”

谢娇容一听,眉头皱得更深,而贺文渊并未理会她的神色,便开始娓娓地讲述起来。

从结婚纪念日那天的事情开始,一直到前几天男人找安宁都找到自家大门,贺文渊说得极为详细,也花了些许时间。

而当他终于把事情如实说完的时候,谢娇容紧皱的眉心褶皱变得更加紧实,且神情的震惊程度也远远地超越了贺文渊宣布将安宁赶出贺家的时候。

谢娇容完全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纵使她永远淡定无乱,此时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措,还有震怒。

不过她想说什么,却被贺文渊抢先阻断。

“事情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不管你听了是信还是不信,或者还有什么样的想法,今天晚上我宣布的决定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说完,他便起身绕过办公桌,直接出了书房。

事实上事已至此,谢娇容又怎么会不相信?她没有理由会在安宁和贺文渊之间选择信任安宁,更何况贺文渊从来就不是个会没有任何理由便做一个决定的人,尤其是这件事情还针对的是安宁。

他对安宁的宠爱,谢娇容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

谢娇容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望着对面已经人去椅空的座位,心里没来由地想到安宁怀孕的事。

想到自己当时的武断,有那么一丝微恙从心里划过。

当然,她也没有想要让贺文渊改变他的决定!

贺文渊从书房里出来后,走到楼梯口的地方朝客厅看了一眼,见其他人都已经散去,路兮琳却还跟安宁一起坐在客厅的时候,他直接下了楼。

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路兮琳下意识地抬眼望向楼梯的方向,见到贺文渊,她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喊了一声“文渊”,而听到她的声音,有些走神的安宁也顿时回了神,望向贺文渊。

“文渊哥……”安宁语带哭腔的喊他,贺文渊却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温柔地朝路兮琳笑了笑,问:“怎么还坐在这里?”

“我等你呀!”路兮琳回答。

其实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坐在这里半天,却又跟安宁没有说半句话,她就是莫名的有些挪不动脚。

说着,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安宁,安宁站在贺文渊的身边,两个相距不过半米。

她伸手抓着贺文渊的衣袖,但很快便被贺文渊轻轻地抽,从她的手心里脱了出来。

“可以回家了吗?”路兮琳觉得有点尴尬,于是又赶忙出声,贺文渊听了,却是微微一笑,说:“今天晚上就住在这边!”

“诶?!”路兮琳怔了怔,问:“为什么呀?”

“我累了,不想开车!”贺文渊随口找了个理由,说完,便牵着她的手准备上楼,不过在他走到楼梯口的地方的时候,他忽然又停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安宁,冷冷地说:“好好收拾你的东西,你只有一晚上的时间!”

冰冷的语气,听不出来他对安宁一惯的温柔与宠溺,安宁听到他的话,本来就已经泪水盈眶的她,眼泪顿时滚落而下。

“文渊哥……”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她哭着喊了一声。

贺文渊没再理会她,路兮琳却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安宁泪眼婆娑的样子映入她的眼帘,让她觉得心里怪怪的。

安宁呆呆地站在客厅里,眼睁睁地看着贺文渊牵着路兮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对自己却只有冷冷的一句话,她心上一痛,一个恍神跌坐到沙发上。

低低地呜咽声从客厅里传开,但没有人理她也没有人安慰她,只有她孤寂的声音与身影。

哭了一会儿,她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自己还有怀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贺文渊说错了,那么现在,安宁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没有听错,贺文渊也没有说错。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

想着,她抹了一把泪眼,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接着她“蹬蹬蹬”地上了楼。

房间里,贺文渊正在浴室里面洗澡,路兮琳则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上网,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路兮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将电脑往边上一放,起身去开了门。

安宁站在门口,哭得发红的眼眶有些微肿,脸上的泪痕还带着浅浅的湿意。

“有事吗?”

两人对视了几秒,路兮琳终于先声打破沉默,她的语气淡淡的,敛了往日对安宁的厌恶,却也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同情,只是平静地问她。

“我找文渊哥!”

安宁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常的语调,她不想让路兮琳看到狼狈的她,尽管此时的自己早已无处可藏。

“他在洗澡!”

这大概是路兮琳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她说话,并且没有用难听的话来回应她。

而她说完,安宁正准备接话,却不想贺文渊正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隐隐的听到外面路兮琳在说话,于是他一边擦着头发回到房间一边问:“跟谁打电话呢?”

除了电话,贺文渊可不觉得在这家里这个时间,会有谁来找路兮琳。

“安——”

“文渊哥!”

路兮琳刚想说“安宁找你”,结果才说了一个“安”字,安宁就直接推开路兮琳走到他们的房间里面,冲着贺文渊叫了一声。

贺文渊只裹了一条浴巾遮住下半身,上半身赤裸的他被安宁这一叫,不由地皱了眉头。

“你来做什么?”他不悦地看了一眼已经奔至自己面前的安宁,冷冷的问,问罢,他又不等安宁回答,便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说:“出去!”

“文渊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赶我走?”

安宁没有理会他的话,自然也没有乖乖地出去,反是嘴一撇,眼泪再次滚落而出,同时又一把抓住贺文渊的胳膊,哭着问他。

贺文渊一把甩开她的手,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他甚至不想跟她解释,可是安宁却一副不问个明白不罢休的模样,又一把抓住他。

“文渊哥,到底为什么……”

她一边问一边哭,哭声有些刺耳,路兮琳站在门口扶着门框,眼看安宁不愿走,又怕她的哭声把其他人招来,于是想了想,路兮琳干脆关了房门走到贺文渊身边。

经过床的时候,她还顺势拿了刚才扔到床上的贺文渊的睡衣,然后帮他穿上。

呃……她可实在不怎么喜欢贺文渊的身体让其她女人看见。

“要哭回自己房间去哭,哭完了赶紧收拾你的东西,明天天一亮就给我走人!”

穿好衣服,贺文渊又冰冷出声,对现在的安宁,他没有丝毫的怜悯,而他唯一能对她做的最后的仁慈,就是让她离开贺家!

“文渊哥,你告诉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她不过几天没去他办公室找他而已,为什么他突然会赶自己出门?安宁想不明白,她也压根没有想过自己的事情早已穿帮。

“是啊文渊,到底是为……为什么呀?”

其实这个问题路兮琳心里也是很想问的,回到房间里她也已经问过,不过贺文渊却催着洗澡,接着又自己洗澡,所以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听安宁这么追问,她也不禁想要知道。而不明所以的她,更是跟着安宁一起追问他。

贺文渊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安宁。

见她哭得脸红眼肿,一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丝毫悟觉并且还对他的决定不明不休的样子,贺文渊也懒得再给她面子,冷冷地开口。

“到现在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安宁,别以为你背我做的那点儿破事儿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永远不透风的墙,纸也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如果你够聪明,就该什么都不要再问,收拾好东西离开这个家,如果你真那么不在乎自己的面子,那我不介意把你做过的事从头到尾再给你讲一遍,让你增加增加印象!”

冷漠的声音掠过安宁的身体,像一团寒气一样将她裹在其中。

她僵在原地,哭声在贺文渊的声音落下的时候嘎然而止,她睁着泪眼惊讶地望着贺文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一丝慌划过安宁的瞳眸,而和她相比起来,贺文渊则稳然许多,稳然中,是对她的浓浓的厌恶与不耐烦。

不过和安宁比起来,路兮琳却是有些反应迟钝,只是不等她多加思索,贺文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还想知道什么?是不是真的要我讲给你听?”

安宁愣了小会儿,突然泪如泉涌,比起之前显得更加来势汹汹。

“文渊哥,文渊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她想否认想抵赖,可是那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贺文渊迫人的气场让她根本不敢再说半句假话,她了解贺文渊是怎样的人,更何况自己做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天衣无缝,只要他有心查,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所以现在她只有哀求这一条路,即便是放下自尊!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而此时的安宁心里,她也抱着一丝侥幸,贺文渊对她多年的疼爱让她觉得贺文渊或许会因为自己的哭求而让她留下,但她真的太高看自己。

也许贺文渊真的可以原谅她的小任性,可是如果伤害到路兮琳,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面对泪如雨下苦苦哀求的安宁,他不仅没有半点触动,甚至只觉得更加心烦。

但他已不想再跟她说得太多,也不想再摆出一副兄长的姿态教训她。

在他心里,从自己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安宁就彻底地被他排弃在外了。

“出去吧,好好收拾东西!”

贺文渊淡淡的说,语气里却有着坚定的绝决,而这对安宁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一击。

她知道,贺文渊如果绝决地坚持一件事,就再也不会有回转的余地,可是她怎么甘心就这么放弃?于是接着,她又继续哭着哀求他:“不……不……不要……文渊哥,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爱你文渊哥,我真的很爱你……我会做那些事情,都只是为了想要和你在一起,难道这也有错吗?文渊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她一边哭求,一边还向他表达着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她自以为自己很伟大,为了爱情可以不惜一切,可是却让贺文渊更加恶心。

爱他?!呵……

“出去!”

他耐着性子对安宁说,安宁见哭求无效,忽地念头一闪,又连忙哭道:“文渊哥,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爸爸的份上不要赶我走吗?”

听她提到安广金,贺文渊神色一顿,眉心收紧。

安宁捕捉到他的反应,以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于是又继续开口:“文渊哥,不管怎么说,我爸爸都是为了贺震爸爸为了贺家才会坐牢才会病死,你也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我,你怎么能背弃对他的承诺?”

贺文渊不知道安宁是怎么会知道安广金真正的死因的,虽说不是贺家直接导致,可归根究底还是贺家的原因。

而事实上贺文渊到现在依旧对这件事心有愧疚,可是突然以这样的方式从安宁口中听到,贺文渊却听得很不是滋味。

她居然会用这件事情来作交换自己留在贺家的筹码?

“对你父亲的事,我和贺家都很抱歉,也很感激他,而这么多年,我跟贺家也在尽力的补偿你,我想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贺家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要是今天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情,我会永远把你留在贺家,把你当作贺家的一份子当作我的亲妹妹,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也不能改变,既然你不懂得珍惜,那我只好把它收回。如果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而原谅你所犯下的错,我想你父亲也不会原谅你的!”

再开口,贺文渊的语气已经少了些许冰冷,但要逐她出门的态度依旧坚决。

安宁听罢,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心里痛得几乎不能自已。

她忽然冷冷地勾起唇角,“哈哈”地笑了两声,贺文渊和路兮琳都不由地眉头一皱。接着便听她的声音传来。

“为了你们贺家,我爸爸连命都可以不要,而为了你,我苦苦等了那么多年,可是你最后却不声不响地娶了这个女人!”说着,她看了一眼路兮琳,带着笑意的脸上,路兮琳却只看到一丝阴冷,尤其是那双眸子,尽管房间里光线柔和,可是她却感到一丝冷意,正缓缓地盖过自己身边的空气。

而说着,安宁顿了顿又继续:“为了和你在一起,我甚至被人污辱,我忍痛受苦,我做了那么多,最后却只换来被你赶出贺家的结局。文渊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有多苦吗……”

安宁止了眼泪,说时脸上却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路兮琳在一旁插不上话,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而在看到安宁脸上的浅笑时,她只觉得怪怪的,后背有些发寒。

至于贺文渊,这样的安宁在他眼里不过只是加剧了他对她的厌恶程度而已。

不过这一次安宁并没有等他开口,说完,便自己转身走向了房门!

房门开启又关闭,一声沉响,安宁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二人的眼前。

路兮琳讷讷地望着已经闭上的房门,脑子里面却没来由地闪过安宁看着自己时的眼神。

“文渊,怎么会这样的?”数秒后,路兮琳才低低地开口,贺文渊听罢,微微地蹙了蹙眉,不解的问:“什么怎么会这样?”

路兮琳扭头看他:“安宁啊,为什么会突然赶她走?”

“她自作自受!”

“嗯?”

“你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

路兮琳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说:“是有一点……”

“傻老婆!”

贺文渊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指刮了一下路兮琳的鼻梁,叹了一声,说:“反应这么迟钝,我到底是怎么会喜欢上你的?”

路兮琳皱皱眉,问:“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贺文渊真的无语了!好歹从开始到现在,这件事他都是为了她而做的好不好,可是她非但没有感谢他就算了,到现在居然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贺文渊真是太伤心了。

想着,贺文渊觉得实在有必要向她表表功,于是他正了正色,认真的说:“安宁背地里对你做的事,我全都查清楚了!”

路兮琳微微一怔,问:“你是说……”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话,但贺文渊却听得明白。

他笑了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什么?”

“我们找到了当时对你不轨的男人!”

“呃?!”路兮琳疑惑地低应了一声,她并不想回想那件事,以及那个屈辱的雨夜。

“那个男人说,他们没有对你做任何事,你也没有跟他们发生任何关系!”

“什么?”路兮琳讶异,“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被、被他们……?”

“嗯!”贺文渊点点头。

路兮琳眨眨眼,反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那、那天晚上明明……”

“他说你当时晕过去的时候,正好有巡夜的人经过所以他们没能得逞!”

路兮琳想想,自己当时的确是晕了过去,只是……

“你相信他说的话?”路兮琳问贺文渊。

贺文渊坚定的点了点头,说:“当然!”

“万一他骗你呢?”

“他不会的!”贺文渊语气笃定。

以那个男人为求自保而可劲地揭发安宁的举动,他相信那个男人没有撒谎也不敢撒谎。毕竟真的没有谁能够在面对生死关头的时候还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更何况是那么一个怕死的鼠辈。

这个消息令路兮琳意外之余,也有些欣喜,想到自己那段时间担惊受怕饱受困扰,即便是过了这么久,有时候她想起来还会心有余悸,心里也一直还有小小的疙瘩,贺文渊的话对她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安慰。

见她不说话,贺文渊微微一笑,说:“不仅是这件事,还有你曾经提到的照片,也都是假的,只是那人为了讹钱而找人嫁接的假照而已!”

“讹钱?!”路兮琳低语一声,问:“讹钱的意思是不是指有人指使?那指使他们的那个人是谁?真的是……安宁吗?”

想到安宁曾经说过的话,路兮琳现在还一直没搞清楚,故而不免疑惑。

这一问,贺文渊竟是轻叹一声,艰难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到现在他都还有些不愿接受安宁的所作所为。

“真的是她啊……”路兮琳蹙着眉,“她为了你果然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所以她才咎由自取,最后反而被那几个男人污辱!”

“什么?你是说对她那样的男人是想对我不轨的那几个人?”

“嗯!”

“……”路兮琳无语,“真是自作孽……”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今天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吧?”

“嗯!”路兮琳点点头,但顿了两秒,她又道:“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好?”

“她父亲毕竟是为了你爸爸才坐牢生病去世的。”

“是,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歉疚,但我想这只是针对她的父亲而不是她了。你不也说过吗,我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所以也是时候结束了!”

路兮琳默了默声,问:“那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你说呢?”贺文渊笑了笑,反问她。

路兮琳定定地看着他,与他目光交汇,她轻轻地唤了一声:“文渊……”

“嗯?”

“岸飞呢?安宁的事他都知道了吗?”

“嗯!关于你的事,就是他调查的。”

路兮琳怔了怔,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杨岸飞调查她的事,帮她找出了事情的真相,却让他看到了安宁的另外一面,这对他来说该是怎样的打击?

想到这里,路兮琳突然问:“我是不是很坏?”

“怎么了?”贺文渊不解。

“我以前的确有想过,也一直都希望安宁能彻底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可是现在你真的这么做了,我却又觉得心里很不安。”

“傻瓜!每个人做错了事,都要承担‘错’的后果,安宁她自己心术不正犯下大错,今天的结果也是她自己必须要承受的。你没有必要为此而感到不安,再说我也已经给她留了后路,若不然,我可以直接将她送到警局,让法律来惩戒她。”贺文渊安慰她,说着顿了顿,又继续:“我也知道,其实你才是最辛苦最委屈的那个人,只怪以前的我太过于看重某些责任与情份,所以才会忽略你的感受。我真傻!你才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可是我却让你受这么多的伤害与委屈让你伤心痛苦。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贺文渊一脸心疼地看着她,深情地对她说道,路兮琳听罢,竟是觉得眼眶有些湿湿的,一股潮意涌了上来。

路兮琳唤了一声“文渊”便身子一倾,靠上他的胸膛,贺文渊顺势一收,将她拥入怀里。

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言,只是通过这样的拥抱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与气息。

怀里的人如此娇小,贺文渊想要保护她的心情在此刻变得越加深刻,而在贺文渊的怀里,路兮琳也感到更加踏实与安心。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心都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明显而又坚定的感觉了。

贺文渊一番深情的表白,把路兮琳完全地带进了他的柔情里,上床后,他更是对路兮琳各种上下其手。

……

第二天早上,安宁没有出现在餐厅,贺文渊和谢娇容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就好像安宁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邓琪和贺文策虽然心有疑惑,但他们却也什么都没说,毕竟这件事跟他们没有什么太直接的关系,虽然他们的确有想借安宁达到自己的目的,但现在看来,安宁已经不具备那样的能力,所以她在不在,或者跟贺家有关无关,他们都已经不再关心。

不过吃过饭,谢娇容还是让莫嫂给安宁送了早饭上楼。

而早饭过后,该上班的出门上班,连邓琪也因为有约而出了门,最后家里除了杨管家和莫嫂外,只剩下了路兮琳一人。

嗯……当然,还有楼上的安宁。

莫嫂把早饭送到安宁房间的时候,安宁开了门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甚至没让莫嫂进门便直接关了门把莫嫂拒之了门外。

莫嫂站了一秒,又端着东西从楼上下来。

路兮琳刚送完贺文渊回到客厅,见到下楼的莫嫂,看她手上托盘里的东西原封不动,不由地问:“她没吃啊?”

莫嫂点点头,进了厨房,路兮琳看了一眼二楼,就在这时,安宁拖着行李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处。

只有一个大行李箱,看起来很重,下楼的时候,安宁显得有些吃力。

路兮琳见状,下意识的想去帮她,可是刚走了两步她便立即述了下来。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是自己该帮忙的时候吧……她想。

安宁拽着行李箱艰难地从楼上来下,眼看还有两步就到客厅了,却是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幸好她反应快,一个大步跨了下来,才避免了事故发生。不过行李箱却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而直接滚落到楼梯尽头外。

路兮琳被她吓了一跳,也再顾不得其它,连忙奔了过去,问:“没事吧?”

听到她的声音,安宁蓦地扭头看她,见到路兮琳似面带关切的时候,她鄙夷地“嗤”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冷喝:“滚开!”

路兮琳被她这突然地一斥,不由一愣,而不等她说话,安宁又继续道:“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惺惺!看到我被扫地出门,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呵……也是,如果换作是我,看到你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我想我一会儿高兴得放鞭炮庆祝!”

事实上虽然路兮琳不喜欢她,但她被贺文渊这么逐出贺家,其实路兮琳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更加没有表现出她曾经暗想时的幸灾乐祝。

只是听到安宁的话,路兮琳心里本来就不多的怜悯之意瞬间荡然无存。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摔着,万一摔着了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东西搬出去!”

平静的语调,却比任何时候听来都更加刺耳。

果然,安宁在听到这话过后,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恨意。

“叶芳婷,你不要以为我走了你就可以稳重贺太太的位置,这个世界瞬息万变,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有些事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但事实上呢?哼……想要做稳你的贺太太?那你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说着,她顿了顿,朝路兮琳凑了凑脸,幽幽的说:“你知道幽灵为什么叫幽灵吗?因为它们总是阴魂不散……”

安宁一番话,说得路兮琳微微一怔。她可真是没想到安宁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威胁她,路兮琳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真是不知悔改!”

路兮琳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些无聊的话,而面对安宁的话,她只有深深的无语。

不作死就不会死,看来安宁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安宁倔强地拖着行李经过路兮琳的身边,不过刚到客厅中间,便见杨岸飞从玄关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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