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35 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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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脸色绯红,又闻到她身上的酒气,贺渊不由眉头一皱,起身走到她面前,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喝酒了?”

路兮琳的确喝了不少,脸颊红红的,但她并没有醉。而听到贺文渊的问话,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我什么时候回来,喝没喝酒,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文渊微微一怔,对她的回答显得始料不及,只是很快,他便敛了怔色,说:“我不喜欢你喝酒!”

“你不喜欢我喝我就不能喝吗?那我不喜欢你做的事情呢,你做到了吗?”

路兮琳皱着眉头不快的反问他,声色漠然。说完后,她又不等贺文渊反应,便绕开他直接进了卫生间。

贺文渊不明所以的在原地站了几秒,便皱着头疑惑地跟了进去。

洗漱池前,路兮琳弯着腰身把脸凑到凹池上方,然后拧开水龙头便将冷水捧起来扑打到自己脸上,想要借以驱散脸上的热量。

这样反复几次后,她感觉到自己更清醒了一些,于是关了水,但双手依旧撑在洗漱池的边缘上,弯着腰身任由脸上的水滴到池子里面。

贺文渊站在她的身后,见她这样,只怕她心里难受想吐,于是连忙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你看你,明知道喝酒会难受还喝成这样,不是自找罪受吗!”他一边保持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说。

路兮琳虽然人没醉,但胃里的确是难受的,只是还不至于让她呕吐。

而在听到贺文渊的话后,她不但没有在乎他的关心,反是只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说了不关你的事!”她保持着弯腰垂头的姿势,淡淡的说。

说完,她又这样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直起身子,摆脱自己肩膀和后背上的他的手,又扫了一眼镜子里面站在自己身后的他后,才平静又淡漠的说道:“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贺文渊对她的态度不甚疑惑,但听她这么说,他还是顺了她的意,退出了卫生间。

回到房间后,他等了好半天,也不见路兮琳从里面出来。

想到她喝过酒,又没听见里面有太大的动静,贺文渊以为她又出了什么状况,于是赶紧奔进卫生间里。

不过刚进门,他便看见她站在镜子面前,正用毛巾擦着头发,身上裹着一直放在浴架上的浴袍。

只是尽管明明见她安好,他还是问她:“没事吧?”

她光是洗澡就出过两次问题,也难怪贺文渊会担心。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路兮琳并没有表现出惊吓,对他的询问,她也同样没有理会,甚至从他进门开始,她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只是自顾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贺文渊原本对她喝酒的事以及刚才莫名对他那番态度的事心里有些情绪,只是这些和他对她的爱比起来,却又根本算不得什么。

于是他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接她手上的毛巾,准备帮她,但路兮琳却并不领情,死拽着毛巾不让他抽走不说,还冷着脸淡淡的说:“不用了,这种事不需要你帮我!”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话和反应,贺文渊都没有在意,也没有觉察到她的异样的话,那现在,他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而她的态度似乎从一开始就对他带着排斥和冷漠。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像很不开心?”

贺文渊没有多想,也没再坚持,只是收回后站在一旁疑惑而又关心的问她。

路兮琳却不说话,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对他的问题不闻不答,等到擦去水渍后,她又转身取了身后储物柜里的吹风机,接了电源便“呜呜”的吹起头发来。

吹风机的声音虽然并不大,但很显然的是,这样的声音存在的时候,并不是个合适的谈话时机。

贺文渊见状,只好再次离开了卫生间回到房间里等她。

不过路兮琳忙完出来后,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直接走向大床。

只是刚走一半,便被从沙发上站起来并一步上前的贺文渊拉住手腕。

“做什么?”路兮琳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问他。

“应该是我问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贺文渊蹙着眉,语带认真的反问。

“什么我做什么?当然是上床睡觉!”路兮琳淡淡的回答。

她漠然的语气让原本心里就有些不快的贺文渊不由地加深了眉心的褶皱。

“你到底怎么了?从回来开始你就对我这副态度,问你什么都不说,跟你说话也是爱理不理,我又惹你了?”

事实上,在路兮琳刚回来,他闻到她身上的酒气的时候,他心里就不太舒服了。

一来他不喜欢喝酒的女人,尤其是路兮琳喝酒,还喝到浑身酒气,二来他之前给她打过数次电话,她都一直没有接听,并且这么晚才回来,事先却又连个电话都没给他,光这两条,都让他忍不住来气。

如果是有原因的跟他闹脾气闹别扭,贺文渊可以无所谓,因为爱她,他也会无条件甚至无度的宠她,但是无缘无故这样受到冷落,被她忽视,他多少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他根本想不出来她这样对自己的原因。

更何况因为她的晚归,他本来就已经很担心了,可是她回来后还莫名其妙的对他冷脸冷眼,想想换作是谁都会不高兴。

但即便如此,贺文渊还是耐了性子,压抑了心头的情绪耐心的问她。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想看到她不高兴,也不想她不开心。

“没人说你惹我!”路兮琳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依旧是语气淡淡的回答。

而她的态度越是冷淡,贺文渊心里的气就变得越加地深刻了几分。

“既然我没有惹你,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又在生什么气?”

皱着眉头,贺文渊语气严肃的继续追问。

路兮琳没再看他,目光落在正前方的某个点上,说:“我没生气!”

“你这还叫没生气?从回家到现在,你就对我冷冷淡淡的,到底是为什么?你要是有什么事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这样什么也不说,却又给我脸色,算是怎么回事?”

“我心情不好,还不许我表现出来了?再说,你又要我说什么?”

“为什么心情不好,你都可以说给我听,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就是不要像现在这样!”

“我知道你会听我说,但是抱歉,我没什么好说的!”

路兮琳语气强硬,贺文渊心里气,却又感到无奈。

于是默了默,他干脆换了话题,而这一换,则直接回到了从一开始自己就最关心最在意的问题上面。

“好,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先不要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那你告诉我,下午和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这么晚回家,也不先打个电话给我?”

下午给她电话就一直没人接听,晚上回到家发现她还没回来之后,贺文渊又一连打了几个给她,但路兮琳还是没接,光想想,他就心里来气。

路兮琳听他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给他电话,不由一愣,随即却是笑开,低声喃道:“看来她果然什么都没跟你说啊……”

贺文渊没有听清她的话,不由疑惑,问:“你说什么?”

听到他再响起的声音,路兮琳连忙敛了神,收起脸上的失望之色,挑眉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电话?”

贺文渊没有料到她的回答,而在听到她的回答后,他脸一墨,说:“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你说为什么?你这么晚不回来,打电话没人接,你也不打给我就算了,还喝这么多酒,我会担心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严肃的语气里,夹进淡淡的怒意,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不快化作语气表达了出来。

“担心?”路兮琳轻笑一声,“谢谢你担心我,但就算我们是夫妻,我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而我不认为在这范围内的事情有什么好向你汇报的必要!”

贺文渊听罢,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然后凛了眸光沉声问:“我担心你,你却跟我说没必要?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使他爱她宠她,但始终会有底线,而对他来说,他对路兮琳的容忍底线,是她的不屑程度。

无论她的脾气有多坏,性格有多倔,他都无所谓,但他不能容忍的是,在他担心她的时候,她还这副不以为意的态度,尤其是听到她语气漠然的说没有必要的时候,那种感觉,让贺文渊觉得她就像是在刻意要划清与他之间的关系与界限一般。

“我没什么意思,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为什么不去找我?就像找安宁一样!”路兮琳扬着唇角,笑着问道,“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为什么我在你的脸上你的眼里,看不到对安宁的那种焦灼与急切?”

“好好的干什么又扯到她?现在说的是我们之间的事!”

他知道,一旦话题里掺进了安宁,她的思维就会变得偏执而顽固。贺文渊虽说还能勉强招架住她的醋劲,但这个时候他并不想跟她谈论安宁。

“我们之间的事?”路兮琳轻嘲,不过转而又道:“算了,就当我是发疯吧,反正我不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就像你做的事我也不会主动问你一样!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些是你跟她的私事,所以我清楚,我没资格过问,也没资格知晓!”

路兮琳虽然没有提及具体是什么事情,却刻意将“你跟她的私事”这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而事实上,她原本连这个都是想不问不说的,可是当话题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心里终究无法做到沉默,尤其是看到贺文渊严肃的神情,听到他责问的话,她就莫名的觉得讽刺。

一个连自己都约束不了的人,凭什么来要求她,还把话说得那么义正言辞?!

“什么我跟她的私事?我又做了什么事情了?”

贺文渊反问,心里隐隐的有些许明了,虽然仍不清楚她说的事是什么事,但至少,他现在可以确定,她会对他这样的态度的确和他有关系。

“没有,我都说了是我自己发疯了,好了,不说了好不好?我困了!”

喝过酒的她,脑袋本就发沉,能应付他到现在,她已经很不容易了,此刻她只想早点上床睡觉。

只是事已经说到这份上,贺文渊心里刚有了一点苗头,哪里会就这么草草的了事,于是他严声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发疯又发的什么疯,你都得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了让你这样对我?”

听他不依不饶的追问,路兮琳本来心里就烦躁,于是一股气上来,她也再也忍不住。

“听你的语气你还挺委屈的是吧?那你说,你下午去接安宁出院,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不是答应我要跟她保持距离吗?为什么说了却又不做,还是说她出个院就非得要你去接,没了你她就出不了院了?”

面对路兮琳的质问,贺文渊总算清楚了她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原因,心里也微微的松了口气,然后解释说:“我本来是安排了岸飞帮她办出院的,但岸飞临时有事,所以我才——”

“呵,反正只要跟安宁有关的事,你都总有理由和借口,要么是她爸爸怎么怎么,然后你亏欠她贺家亏欠她,要么就是受你委托的人临时有事,真的就这么巧?再说了,杨岸飞去不了,你不会找其他人去吗?妈、杨叔,好歹她也是你家的养女,妈去接她也没什么不对吧?还有杨叔,你不也让他来接过我么,怎么到了安宁这儿就非得要你亲自去了呢?那你不如干脆直接就说是你自己本来的意思不就好了,找那么多借口,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贺文渊话没说完,她就出声打断,且说话时,她更是言之凿凿情绪激动。

而贺文渊听了,对她的曲解也感到头疼,但他还是试图耐心的继续向她解释。

“这不是什么借口,这是事实!”贺文渊强调。

“事实?”路兮琳嘲弄的复了一声,“好吧,就算像你说的这是事实,那下午我给你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让她接电话?”

这一问,贺文渊顿时有些懵了。

“你给我打电话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一天,他和路兮琳都没有通过电话,要说到打电话,倒是她一直不接自己的,什么时候她给自己打过电话了?贺文渊脑子里面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路兮琳见他脸色茫然,只是嘲讽的笑了一声,却并不说话。

而虽然在反问她,脑子却并没有停下运转的贺文渊忽然之间蓦地想到下午回家的路上安宁接过的那通电话。

“是不是三点多钟不到四点的时候?”他皱着眉头试探的问。

“怎么,想起来了?”

贺文渊这时才知道,那通电话根本不是杨岸飞打来的。想到安宁当时说的话,他不禁心里一团火瞬间涌了出来。

他愤怒,但现在首要的事是赶紧解释,然后安抚路兮琳。

于是他连忙开口:“当时我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才让她帮忙的!”

“你一向都用蓝牙耳机,就偏偏今天不用?”

“我本来是要用的,但她跟我说是岸飞的电话,还说要帮我接听,我正开着车,想即然是岸飞的,便没有多想,也想着省事,所以才会让她接,如果我知道是你打来的,你觉得我会让她接吗?”

如果他的解释可以被视为是狡辩或者掩饰的话,但最后一句话,却让路兮琳略微的回复了些许理智。

“那你不会看通话记录吗?我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都以为是岸飞了,我还看做什么,再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也没看到第一个已接电话是你的名字!”贺文渊继续做着解释,且这次他边说,还边走到床头的地方拿了手机过来给她看。

翻开通话记录,除了已拨电话记录的第一次是显示的代表着对路兮琳称谓的“亲爱的”三个字以外,已接电话的第一个名字的确显示的是杨岸飞。

“怎么会这样的?”

路兮琳蹙着眉疑惑的问,问罢,她还拿了自己的手机过来,翻到已拨电话的页面。

下午快四点钟的时候,的确有路兮琳拨打贺文渊电话的记录,可是贺文渊的手机上却没有这条记录显示。

两个人看了彼此的手机,不由地面面相觑。而贺文渊则是不动声色的深了深眸光,心下已然有了答案。

不过数秒,他敛了思绪,问路兮琳:“那你下午给我电话是想跟我说什么?”

“还能有什么?我想跟你说晚上有同事生日要聚会,怕你白跑一趟,所以叫你不要来接我!”

“所以才喝这么多酒?”

“不然呢?”

“原来不是为了我借酒浇愁啊……”

贺文渊故作失望,路兮琳白了他一眼,说:“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借酒浇愁,自以为是!”

“下次一个人在外面就别喝那么多酒了,要喝醉了,又这么晚回家,多不安全,再说你是女孩子,还是少喝酒好!”贺文渊继续说道。

“那你别惹我不开心!”

“我哪敢?”

“嘴上说不敢,结果还不是做那么多让我不开心的事情!”

“今天真的是冤枉!”贺文渊开始为自己叫屈。

“那也是你自己疏忽造成的,如果你亲自看一眼来电显示,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好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亲自看亲自接。”

“还有下次?”

“不敢!”

“那你昨天为什么在家没有出去找我?”

“我昨天也有应酬很晚才到家,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个,我还给你发短信了,你没看到吗?”

路兮琳当然有看到,可是女人啊,看到是一回事,心里怎么想又是另外一回事。

于是她又不依不饶的道:“哼,对我的时候就有应酬,对安宁就没有。”

“好了的我姑奶奶,别再扯她了行不行?”贺文渊举手投降。

“我才不是你姑奶奶,我是你老婆!”

“是是是,老婆大人……”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半天,先前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之中竟是渐渐融解,而贺文渊的气也忽然之间便消了大半,瞳眸里的光芒更是早已柔和下来。

再看路兮琳,她把话说出来后,情绪似乎也平复了许多。

尽管说话的时候,她仍旧微微的皱着眉头,一副愁眉的模样,但事情真相大白,两人都安心不少。

于是贺文渊握了她的双肩,柔声问:“你就因为这个跟我生这么大气,还对我冷冷淡淡。”

路兮琳别开脸,垂着睫眸不快的回他:“那我不该生气吗?你接她就算了,还让她听我的电话,要是你给我打电话,我也让别的男人接听,你会怎么样?”

“我会好好的惩罚你!”贺文渊勾起唇角坏笑了一下,路兮琳没有看见,但听出了他语气里坏坏的暧昧。

不过她现在还有余气未消,可没有什么跟他开玩笑的心情。

于是双臂向两边一挥,挥掉他的双手,说:“我要睡觉了!”

说完,她转身去了橱柜,搬出早已经收起来的另一条被子上了床,再次将床分成两个半场,就像以前一样,她钻进被窝侧身躺在自己的半场里,背对着站在房间中央的贺文渊。

贺文渊见状,脸上一副又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不过等他上床后,他却没有接受路兮琳单方面的分被而眠的决定。

他将两人所盖的被子推到床尾,然后直接掀开了路兮琳的被子钻了进去。

路兮琳感觉到他的动作,连忙用力的往身前拉着被子,让后面的部份刚好盖住自己的后背,而不给贺文渊留下半点多余的被面,只是她的力气哪里是贺文渊的对手,所以贺文渊根本没有耗费吹灰之力,便完全的将自己的身体和她一起没入了同一条被子里。

并且不仅如此,他还贴着她的后背,将她拥进怀里。

路兮琳本能的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化解夫妻之间的矛盾与误会,除了坦诚的解释之外,来一场运动,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

第二天早上,两人到达餐厅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了。

贺文渊体贴的为她拉开椅子,她一一和大家打过招呼过后便入了坐。

而在招呼安宁的时候,她还特意将目光投向她,朝她微微一笑。

接收到她满含笑意的目光,安宁的脸色怔了怔,再看看她跟贺文渊,两人之间看起来跟平时似乎没有两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这让她有些暗暗失望。

她以为自己之前一连的举动,包括昨天电话的事,一定会让她们之间发生些什么,可是现在看来,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低估两人了。

吃过饭,该上班的出了门上班,于是很快,家里又只剩了安宁和邓琪两个人。

两人闲来无事,便约了去园中闲坐。

泡了壶茶,颇是悠闲。

“怎么样宁宁,身体没事了吧?”

邓琪关切的问她,而在医院的这两天,她和谢娇容都去看过安宁。

“没事了阿姨,谢谢你关心!”

“傻丫头,跟阿姨还说什么谢谢。”邓琪笑道,“只是你呀,可真得好好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了!”

“不过这两天都有文渊陪你,很高兴吧?”邓琪状似随意的打趣她。

安宁点点头,语气有些害羞:“有文渊哥在,我当然很高兴,只不过……”

“怎么了?”

“只不过叶芳婷也在,算是美中不足!”安宁丝毫不觉得这样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多不合适,而她依旧像过去一样,无论何时都不掩饰自己对贺文渊的爱慕。

“她是文渊的妻子,文渊在,她自然也该在!”邓琪说。

安宁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忽地转头看着邓琪,问:“对了阿姨,你了解叶芳婷吗?”

“怎么了?”

“能不能跟我说说她的事啊?我从回来到现在,光知道她是文渊哥的妻子,别的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比如说她是谁,为什么会跟文渊哥结婚的?”

邓琪听罢,微微一笑,敛去眸中的深意后,便回答她说:“芳婷是叶氏总裁的千金,说起来,算是商业联姻吧。叶氏因为管理和经营方面出现问题,导致公司陷入经济危机,为了摆脱困境,于是叶家找到贺家,希望通过联姻的方式而得到贺家的帮助,于是因为这个原因,文渊跟芳婷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邓琪掩去了关于遗嘱的事,而这件事她是万不能对安宁提及的,那样一来,不仅会暴露自己的阴谋,最后反而得不到任何好处。

相比之下,如果安宁相信这是一场商业联姻,或许反而会更加加快她破坏的速度。

得知叶芳婷的身份的时候,安宁的心里没来由的划过一丝嫉妒,她可没想到,原来她的身份竟然这么有来头。

叶氏在Y市的地位,她当然知道,唯一能和贺氏平起平坐的企业,大概Y市真的没有多少人不清楚吧?

而在听到是商业联姻时,她更是不由地皱了眉头。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她问。

邓琪笑笑,故作随意的道:“怎么会有感情基础呢?他们结婚之前,别说见面,两人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你说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有什么感情基础?”

“什么?他们连对方是否存在都不知道,那他们怎么……”安宁糊涂了,她完全想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最后怎么会双双同意走到一起的?还有……

“阿姨,你刚才说叶芳婷是叶氏总裁的千金,可是以前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安宁继续问她。

关于叶氏,除了它的名气之外,她并不了解。但以她的理解来看,许多大企业家的孩子,几乎都笼罩在父辈的光环中,成天出现在公共视野里,但关于叶氏,她以前只知道叶家有一个儿子,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个女儿,就算保密做得再好,也不可能瞒得了这么久吧?

“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二十一年来,叶芳婷在国内的时间只有短短三年,三岁之后,她就一直跟着她妈妈生活在国外,所以外界一直都没有人知道,叶氏总裁还有个女儿!”

“那她不会是私生女吧?”安宁随即反应。

“肯定不是!”邓琪回答,“据说是当时她的父母感情不和,所以她妈妈才会带着她去国外的。”

“呵……那意思隔了十几年,又突然感情和了?”安宁轻嘲,接着,她又道:“那她跟文渊哥都是怎么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一个为了救叶家,一个为了吞叶家,你说呢?”

救叶家安宁能听明白,可是吞叶家……

“你的意思是,文渊哥答应跟她结婚,是为了吞掉叶家?”

“不然呢?你觉得文渊是一个做事冲动,会随便马虎自己终身大事的人吗?”

安宁摇摇头,她当然不信,而忽然间,她没来由的想到杨岸飞曾经说过的话,他好像也说过,贺文渊不是会冲动的人。

想到这里,安宁微微一怔,觉得邓琪的话有理,但她没有深想,杨岸飞那么说,只是想让她明白,贺文渊和路兮琳结婚,不是冲动之事,而是他们真的爱了。

可是安宁却生生的将他的意思完全曲解。

“那如果文渊哥是想要吞掉叶家的话,直接拒绝叶家的要求,等到叶氏撑不下去的时候,再一次把它收购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娶叶芳婷?”

安宁想了想,始终觉得不太合理。

“当年贺氏危机的时候,叶氏曾经落井下石,害得贺氏差点灭亡,虽说事隔多年,但文渊一直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在叶家求助的时候,他不想落个见死不救的名声,也怕这件事传出去影响贺氏的声誉,所以才没有拒绝,而且,他娶叶芳婷,也不过是为了报复这件事,想要出口气罢了。想想,有什么比家业不保,甚至还让自己的女儿被玩弄被抛弃,背上个弃妇的头衔更让人痛不欲生的?”

当初用来挑拨路兮琳和贺文渊的理由,这次邓琪直接用在了安宁身上。

虽说同样的计策二次使用的风险甚大,但对于对之前的事毫不知情的安宁来说,却奏效得很。

果然,安宁在听到邓琪这么说之后,不禁心里一喜,脸上蒙上一层浅笑,语气也带着难掩的惊喜。

“阿姨,你的意思是文渊哥娶叶芳婷根本就不是爱她?只是为了报复叶家?”

她一点都不怀疑邓琪的话,也不关心贺叶两家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那些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关心贺文渊和路兮琳的事,她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两人之间的破绽!

邓琪点了点头,自知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眸光不由地深了深,却表现得平静自然。

看到邓琪的回应,安宁更是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邓琪曾经对她说,是她的终究是她的,那个时候她还不太明白这句话其中的深意,现在想想,却是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

邓琪的话给了她无尽的希望,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要贺文渊回到自己身边的决心。

这天,她的心情变得非常的愉快。

原本下午她想去公司找贺文渊,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

因为有同事晚上有事,要夜里十二点才能回福利院,所以找了路兮琳帮忙代班。在下午下班之前,她给贺文渊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件事。

于是晚上,贺文渊一个人回了家。

回到家,他到房间里放了东西便又出了门,接着,他走到安宁的房间前,敲响了她的房门。

开门后,安宁见是贺文渊,竟是一个激动便直接朝他扑了个来,整个人紧紧的贴到他的身上。

贺文渊被她这一冲击,惯性的朝后退了一步,再次站稳后,他才伸手将她推离自己的身体。

“文渊哥,你找我?”

不等贺文渊说话,她便笑着问他,对他推开自己的动作也没在意。

“嗯。”贺文渊低应一声,然后说了一句“你跟我来”便转身走向书房的方向。

安宁不明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他说话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冷色,而因为邓琪的话,她到现在满脑子的都是对自己和贺文渊未来的幻想。

进了书房,门刚关上,贺文渊便问她:“昨天在车上,到底是谁给我打的电话?”

被他突然的一问,安宁一时反应不及,而她反应过来后,却仍是回答说:“当然是岸飞啊,昨天你不就知道了吗!”

贺文渊见她狡辩,心里不禁来气,于是直接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上,是通话记录的页面,然后沉声说道:“昨天岸飞只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就是上午为了告诉我你要出院的事!”

所谓百密一疏,安宁当时只想着删除和路兮琳的通话记录,却没有想过如果是杨岸飞的电话,他们俩的通话记录则会刷新时间,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想到贺文渊会注意这个细节。

不过,她最大的问题在于,她太低估贺文渊对路兮琳的感情。

也许他们会因为误会而争执,但贺文渊对路兮琳的包容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想象,无论是怎样的误会,贺文渊都一定会用自己的耐心化解。

见证据确凿,她深知自己无法再抵赖,再说就算没有这个记录,他只要一个电话给杨岸飞,也可以马上真相大白,所以安宁不得不点头承认。

“是,是我骗了你,那个电话是叶芳婷打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到你存她的号码是‘亲爱的’,我的却是名字,我不高兴,所以就想故意气气她。”

搞破坏这种事,自然不能直白的说出来,所以她胡乱的编了个理由。

但贺文渊这次却不给她面子,墨着一张脸,冷冷的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想提醒你,不该想的不要想,不该做的不要做。”

安宁蓦地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惊讶的问:“文渊哥,你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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