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们回去和我娘说,就说这俩丫头今晚不过去了,我就要她们侍候着。”宁沁儿不悦的翻了翻眼,气鼓鼓的说着。
谁知宁沁儿话音刚落,那俩小丫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拼命磕头:“小姐息怒,奴婢不敢。奴婢过来的时候,夫人说了,若奴婢不能侍候好小姐,明儿一早就把奴婢们卖了出去,奴婢家中还有老母幼弟待养,请小姐放过奴婢吧。”
宁沁儿震惊的看着双双跪地的小丫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那俩小丫头怕的那个样子,仿佛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般,随后抬眼看向竹香和菊香二人,却见她们两个也一并垂首,低声说道:“小姐,奴婢还是过去吧,明日再来看小姐。”
宁沁儿心口一阵冰凉,木然的点了点头,无语的看着她们转身离去,跪在地上的两个小丫头忙站起身来,走至她的身旁,为她宽衣解带,她悚然一惊,低喝道:“做什么?”
“奴婢伺候小姐沐浴更衣。”俩丫头犹如惊弓之鸟,吓得忙缩回了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不用了,你们下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宁沁儿淡淡一挥手,等着她们自发离去,但等了片刻,却见两人重新跪下,正要说些什么,她不耐的瞪眼训道:“我说了,你们都出去,我不需要你们伺候,等娘亲问起的时候,我自会说明,不会让她怪罪你们的。”
见状,那俩丫头这才诺诺的退了出去,掩好房门,在隔壁房间歇下。
宁沁儿皱着眉头,呼出胸中一口浊气,弹指熄灭了烛火,脱衣入桶,静静的坐在水中,靠在桶沿,纤手轻揉鬓角,闭目思索。
她三年未归,这次回来本打算和娘亲同住一塌,娘俩彻夜畅谈,诉说着心底的情感,谁知区区一个和亲女子的话题,惹得娘亲不悦,只身离开,甚至还不让竹香和菊香来陪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还有爹爹,夜已如此深了,爹爹为何还没回来?难道是还滞留在太后的深宫吗?是爹爹不愿走,还是太后不放人?爹爹和太后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为何娘亲听到爹爹在太后慈宁宫的消息,脸色一直不善,甚至眸底还带着压抑的恨意……
天呀,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什么?宁沁儿的心中纷乱如麻,猛地一拍水面,“砰!”的一声,水花四起,飘着花瓣的水,溢出了木桶,四散流去。
咦,不对劲!敏感的宁沁儿突然发觉,窗子不知何时居然开了半扇,稀薄的星光洒入房内,宁沁儿感觉脊背发凉,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流动一样,她极快的扭过头,隐约中,她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把乌漆发黑泛着些许星光的短匕正往自己脖上架来,来不及多想,她忙将身子向后仰去,那把冰凉的匕首当即落了空,落在了她白嫩的胸前。
来人似乎料不到她竟然有如此之快的反应,眼见那匕首就要插上她的胸口,忙一翻手腕,减缓了去势,堪勘的停在了她的胸前!
来人怔了一下,双眸盯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喉间滚过一声咕嘟的声响,尴尬的僵住了身子。
“该死!”宁沁儿背靠着木桶,露出了胸口处的大片春光,羞窘难耐,却是不敢动弹丝毫,只得低低咒骂道。
该死的她竟会如此的大意,任由来人翻窗进房而不能察觉半分;该死的贼人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今日是她恢复内伤的第二天,若是再晚来两天,她非叫他尝尝私闯闺房的下场!
更更该死的是,此刻的她全身无一丝一缕的遮蔽,白白便宜了那贼人饱了眼福,这简直是她终生难忘的奇耻大辱!
她发誓,若有朝一日他落在她的手上,定要一雪今日之辱!
“抱歉,在下身中奇毒,后有追兵,万不得已才冒犯了小姐,望小姐莫怪。”这边,她在心底骂的正凶,那边来人却低咳了一声,低低的开了口,声音沙哑性感,说不出的好听,带着一股粗狂,却又透出一丝的蛊魅,丝丝的钻入了她的耳中。“小姐放心,待追兵走后,在下定会尽快离去,日后定谢小姐大恩。”
我都被你看光了,感恩个屁!宁沁儿心中骂着,却也无法,正要答话,却听得外面一阵冲天喊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她又急又羞又恼,低喊道:“你快走啊,再不走……”再不走,她身无长褛,难道等着被人撞破吗?
来人侧耳一听,放开了她,快速走到床边,宁沁儿以为他要离开,刚松下一口气来,却发现那人关好了窗户,又窜到了他的身边,而外面院门已被人重重踹开,在这寂静的深夜中发出巨大的响声,她惊道:“你怎么还不走?”
“来不及了。”来人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跳入了桶中,随后钻入了水底。
宁沁儿被他拔了发钗,满头青丝顿时如瀑般流泻下来,慢慢的铺撒在水面上,和那层层叠叠的花瓣紧紧纠缠在一起,随着水波轻轻荡漾。
“这房里住的是谁?再不开门老子踹门了!”门外,一干追兵冲到门前,举着明晃晃的长剑,蛮横的叫道,正要踹门。
“统领大人,这是我家小姐的房间,也是当今的三王妃,她今日刚回来探家,官爷先容小人禀报一下……”老管家慌忙上前拦着,生怕冲撞了自家小姐。都怪这些官兵来到太急太快,还来不及通知夫人,这伙人已经凶狠恶煞般直接冲了过来,说是要捉拿宫中刺客,不容任何人通风报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