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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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脚底传来的疼痛,无论怎样都敌不过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的痛苦,我觉得自己的脚都软了,手是那么的无力,好像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跑上了离家最近的一栋大厦的天台,静静的站在天台边缘,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霓虹,还有奔驰而过的车辆。我忽然不想再去想,只想完全的放空自己。疲倦的依靠着天台上的护栏坐下,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我在等他给我电话,他知道在这个城市,我唯一能够依靠的是他,除了我们那间小小的屋子,我就是个寄人篱下的流浪猫。

忘了等了多久,街道渐渐的安静下来,隔壁大厦的灯只剩下一两盏亮着。手机还是保持着沉默,我不甘心的给网友发简讯,让她打电话给我,我怀疑自己的电话是不是打不进了。可怜的是,片刻后手机屏幕上那一串陌生的号码提醒我,别再痴人说梦。

接起电话,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继续蜷在角落,眼泪再次倾巢而出。拼命地告诉自己,也许是林墨还在试图不断的寻找我,也许林墨还没发现我带了手机,也许……也许并没有也许。但我愿意等,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他会任由我一个人在午夜的街道流离。

大概是我的愚笨惹恼了上天,在天将破晓时,林墨终于打来了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疲倦极了,他问我,“还不打算回来吗?”

原本想好的台词全部忘记,我听见自己咄咄逼人的问话。“林墨,我和她,你选择谁?”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我已经老了,这只是一份残缺不全的记忆,而我太过想念而犹如置身其中。

“对不起。”他终于说话了,仅仅三个字,就瓦解了我全部的坚强,我捧着电话嚎啕大哭,原来我这个新欢,是敌不过旧人的,他对她的爱,比起我对锦年的,要强烈了许多许多许多许多。他是个痴情的男人,可惜不是对我,所以,与我而言,他是那么的绝情。

无论如何我都想看看他曾经那么情深的模样是怎么被现实瓦解,忍着脚上传来的痛,咬牙跑回了家里。

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身前放着绷带、酒精和云南白药。房间里碎了一地的玻璃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散落的硬币被他拾起来堆在客厅的桌子上。

我一身狼狈的站在门边,他一言不发的将我打横抱起,放到浴室,用温温的水将我的脚洗干净,再将我放在沙发上,捧起我的脚,用棉签沾着酒精清洗伤口,我疼得下唇咬破了皮。他认真对待的模样,惹得我心中一阵阵不舍。

当他将一切收拾妥当,吻了吻我的额头,低声说:“我去给我们请假,一会儿就回来。”

原来我所有的坚定都敌不过他一句温情的呢喃,终于不管不顾的抛弃了所有的尊严与骄傲,扑进他的怀里,大哭着道歉,我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是,不想离开他,不想失去他,哪怕就那么不知廉耻、没有尊严的陪伴在他的身边。

谁说这不是爱呢?

童安来看我了,没有过多的行李,只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在车站一见面就把我紧紧地抱住,她说:“我怕我再不来你会把自己给逼疯了。”

内心感动得一塌糊涂,问及木子,童安笑笑说将他一扔留在家中,孩子请了有经验的保姆来带,若不是非得坐月子不可,只怕她早就来到我身边了。我是多么想见见那个可爱的小人儿,只是大概途中太过奔波。

七月的太阳太过毒辣,我撑着伞,挽着童安的走行走在喧嚣的人群中,她不时的指着一些打扮太过耀眼的人发出惊叹,又或者一起窝在某个书店里,买了两本相同的书,在对方的那本书下写下长长地一段话,是祝福,也是期盼。

夜晚,林墨睡回了沙发,童安与我一起窝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好像又回到了住在一起的时光,只是在隔壁的不再是木子,而是林墨。林墨戴着耳机看电影,我与童安肩并着肩靠在床头,一起看一本小说,偶尔会孩子气的扮演着小说里的人物,矫情地捧起对方的脸,深情地说:“亲爱的,这世间万物,都敌不过你回眸一笑的温柔。”

她执起我的手,柔情万分地说:“这世间,唯有你,能将钢铁化作绕指柔。”

然后两人对望着哈哈大笑起来。

童安能驱赶我所有的悲伤难过,有她在,我甚至忘记了去关心林墨那藕断丝连暧昧不清的关系。她不提及,我也全心全意的享受着与童安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当我看着她安稳睡着的容颜,突然发现,若这一生不能拥有一个爱我胜过我爱他的恋人,拥有一个如此真挚的友人亦是不错的。

次日,临上班前为童安买来她爱吃的小笼包和豆浆,她微笑着蜷在被子里看我,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浓密的睫毛投射出阴影,她伸出手勾住我的脖子,亲昵地吻了吻我的脸颊,她说:“安染,我等你回来。”

我的内心被幸福与满足塞得满满的,望着童安那可爱的模样。林墨在家门口等着我,有一种冲动在内心深处澎湃,我想知道,当每个早晨他拎着早餐,望着我赖在被窝里对他微笑的模样,他的心底会不会也是那么幸福。

林墨牵着我的手,一直到公司楼下才放开,他低头亲吻我的额头,像以往每一日一样柔声告诉我,“下班了我来接你。”

我提着黑色长裙的裙摆,跑进了电梯,按下公司所在的楼层,转头望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童安在前一夜说我的变化太大,比起以前不像同一个人。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有着瘦弱的身躯,突起的锁骨,面色惨白,厚重的刘海遮着额头,依稀可见几点尚未痊愈的痘疤,十指纤长,指尖涂着深红色的指甲油,面上扫了淡淡地腮红,却显得整个人愈加苍白。莫名地我爱上了镜子中的自己,愈看愈是痴迷,凑近她,亲吻她的唇,抚摸她的脸颊,几乎可以听见她在低声呢喃着我的名字。背靠着镜子,与她依偎着,好像走入了梦幻世界,我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她爱我,如我爱她一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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