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凤想,她大概从来都没有有尊严过一回,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一个蛮横无礼和一个无赖差不多的人物,以前是,换了一具身体也还是,只是以前,有两个男人因为不同的目的而保护着她,共同给她织了一件流光溢彩的外衣,这一世,没有那层鲜艳夺目的外衣,她的本相以及众人看待她的心理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但是,那又咋样,她是个无赖,她是个疯子,她没有尊严,可她,却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着一颗带血的心。
将那水壶仔细擦拭干净,慕容凤拍了拍狗腿子的头,继续向马车消失的方向奔跑而去,追了一天一夜,眼里才重新出现那辆马车,一路上,吃着草根,喝着寒彻心底的冰水。慕容凤一直就跟在马车的后面,既不靠近,也不离得太远,众人休息,她也休息,挖草根,挖老鼠洞,冬天能寻到的吃食并不多,慕容凤日日都是在极度奔波中饿的头晕眼花。
跟了车队几日,那人终于是不耐烦,他的车夫大胡子在傍晚休息的时候来到了正在用双手挖老鼠洞的慕容凤面前。
因为她身上的特殊味道,大胡子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见大胡子来,帮她挖着老鼠洞的狗@腿子立马痉缩在她的身下,警惕的偷窥着大胡子。
“你跟着我们,究竟想干什么?”他们的队伍由出城时的一辆马车慢慢变成这一长串的队伍,不管平时那些人如何讥笑轰赶欺辱慕容凤,她都坚持的跟在他们队伍后面,渐渐的,大家对她也就视而不见,但这并不代表马车里的人会对她视而不见。
大胡子的口气并不好,若不是主子吩咐,眼前这个看似疯癫的乞丐,他早就杀了千百回。
慕容凤抬头,盯着大胡子,“我没有跟着你们,我只是走我自己的路!”
她的确没有跟着他们,这里是大秦,她要回到自己的晋国去,她要去看看,那个口口声声说娶她的男人,让谁霸占了她的后位。
可是,大秦离晋国,实在是太遥远,她一个人,纵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指不定路上会出个什么事情,跟在他们车队后面,至少不会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
狗腿子突然向前扑去,原来是一只老鼠从刚刚慕容凤挖的洞里出了来,慕容凤亦是扑去,狗腿子向左,她向右,前后夹击老鼠,这只老鼠很肥大,狗腿子咬老鼠的头部,她抓住了老鼠的腿部,一人一狗都不先放开,老鼠尖利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然后嗤啦一声,活生生的老鼠被一撕两半。一人一狗,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谁也不招待一旁的大胡子,狗腿子啃着老鼠肉,慕容凤从老鼠窝里挖出稻谷花生米来咀嚼着。
任是大胡子久经杀戮,面对这样的场景,也实在无法看下去,心里对这个乞儿,竟是不知不觉的生出一丝怜悯之心,这样的人活着,和她身旁的狗几乎没有太大区别。哦,唯一的区别就是会说人话,对这样一个和畜/生一样的人,他还能有什么话好说。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大作为,会有什么动机和目的?能活着大概就是最大的动机和目的。
大胡子脚步蹒跚的回到了马车旁,他甚至都为自己最初的那些想法而感到内疚。
大秦的冬天很少有雪,相对于晋国和商国,大秦的冬天或许还稍微比较缓和点,就比方,大秦的河水,从来都不会结冰。
可是,这个冬天却有些意外,不,已经不算是冬天了,因为过了元宵春天都快来了。
就是这样的时节,大秦下了起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