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遮掩了一切,所以人反倒是能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想法,不用去顾忌太多。
林敬言抱紧着苏菀,而她则是紧紧的攀附着他,一副不愿意离开他半刻的样子。
这种依赖的姿态,让林敬言很喜欢。
他喜欢她这幅只信任他,依赖他的样子,但是她太独立了,所以在大多数的时候,他只能气恼的看着她远去。
林敬言慢慢的摩挲着,探索着这幅曾经熟悉,但是却因为太长时间没有碰触而变得陌生的躯体。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苏菀的不对劲儿。
她身体颤抖的方式,远超过了正常人怕黑的程度,那种几乎要痉挛似得感觉,倒像是病症。
"你怎么了?"林敬言一下子冷静了起来,揉搓着她的四肢,出声问她。
苏菀抱着林敬言的脖子,一个劲儿的将头往他怀里拱,黑暗的电梯里只能听到她的啜泣声。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林敬言帮她揉着后背,让她抖得不要那么厉害,然后亲吻着她的嘴,"跟我说说话好吗?要不然我们做点什么,分散下注意力。"
如果她的症状是由环境引起的,那么转移注意力是最好的方式。
苏菀呜咽了一声,像是听懂了林敬言的说话,但是却无法回答。她努力的想要张口,却无法张口,最终只能仰起头来,在黑暗中磨蹭着,寻找林敬言的唇。
跟林敬言一样,苏菀也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荤了。刚出国时,她其实曾经受那个梦的影响,晚上做过旖梦。但是她每次醒来都会深深的自责或者羞耻,觉得自己的身子怎么都被弄的这么下贱,所以后来就一直靠着工作麻木自己。而后当她开始上课,养女儿,每天都被累得筋疲力尽,也就没空去想这种事情,自然而然的就从未跟人约会过。
虽然承认起来很可悲,但是她的确在无意识的为着林敬言守贞,只愿意将着身体交给他打开。
这一次,在着这片黑暗中,她攀附着他强健的身体,鼻息间全部是他的气息,
恐惧,有时候是最好的兴奋剂。当她碰到林敬言的唇,吻上去的时候,她有一瞬间都不清楚那是行为恐惧还是兴奋。压抑了许久的渴望从她身体里迸发出,她整个人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
"不行,这是电梯。"林敬言艰难的跟着她分开了唇,气喘吁吁的说道。
苏菀迷惑着,明明能听得懂他的每一个字,却无法拼凑出他话语中的意思。她凑过去,像是小狗一样叼着他推开自己的手,讨好的舔着他。
然后,苏菀听到男人猛然变得急切的喘息。接着她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她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苏菀闭着眼睛,满足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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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菀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停车场的车里了。
她疲惫的靠在座背上,只觉得眼睛酸酸的,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有两行清泪从她脸色滑落。
她的衣服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电梯里的那场疯狂就像是一场旖梦。
但她知道,那是真的发生,而且主动的人是她。
就在她痛苦的时候,她觉得脸上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擦过,她倏的睁开眼,看到正在用手帮她擦完眼泪,还没来得及缩手的林敬言。
苏菀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敬言,他除了头发有些乱,嘴唇被她啃的有些红之外,其它地方都整整齐齐的几乎可以去参加颁奖礼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苏菀就本能的伸出手,一巴掌朝着林敬言的脸上扇去。
"怎么,刚才还一个劲儿的勾引人,用完就装出受委屈被蹂躏的样子,"林敬言抓住了她的手,眼神顿时变得狠了起来,"看来这么多年你也还真是没什么长进啊。"
"你,"听着他说出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苏菀一咬嘴唇,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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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言看着苏菀的眼泪,心乱如麻。
电梯里的状况很混乱,他知道苏菀是无意识的求索,却没有拒绝。
其实这样也好,他并不喜欢跟她楚河汉界一般的将两人关系划得那么清楚。
就像是那句歌词唱的那样,"我信与你继续乱缠,难再有发展,但我想跟你乱缠。"
爱就是那么无法控制,完全不管任何道理道德,它在那里诱惑着人,让人觉得能在一起,就已经是巨大的极乐。
电梯在一个小时候恢复了正常,他庆幸当时的灯全部坏掉了,没有让人看到那香艳的一幕,但却也仍然打电话给吴源,让他去警卫处将着今天这里的记录全部拿走。
他舍不得给任何人看到她,哪怕只是听到她压抑低吟欢愉的声音。
她的每一寸美好,都是他的。
在她一动不动的时候,他做了很多设想,设计了很多开场白,觉得这是个扭转两人关系的重要时刻,但是他没有想到,等待他的是一个巴掌。
林敬言的怒火一下子全部被点燃,恶毒的话也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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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哭,又不是没做过,这个时候装贞洁烈女你也不嫌晚。"林敬言看着她哭泣的脸,残忍的说道,"谁知道今天的一切是不是你设计的,专门串通在那里,就等着勾引我。"
苏菀听着他这话,猛然睁大了眼睛,嘴巴哆嗦的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忽然坏掉的电梯,巧合的让她怀疑是不是林敬言设下的圈套。毕竟他是公司的老总,这里每一个都听他的,他想在那里玩点儿小花招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他的反应也太淡定了。
但是很快的,苏菀自己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今天是临时起意,为了不被人发现才偷偷用了林敬言的电梯,跟林敬言一起被困在电梯里也只是巧合。林敬言不可能针对她设那么个局。
她刚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林敬言却把脏水泼到她身上,说她刻意"勾引",苏菀顿时恨不得咬她。
但最终,她还是转过了头,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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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菀肯这么容易罢休,林敬言却没那么好说话。他以苏菀手仍然在抖为由,不让她自己开车子,而是自己送她出去。
"你要到哪里?"林敬言不耐烦的敲着方向盘,"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我们就在这里慢慢耗好了。我是不介意时间,也不介意被人看到。"
他这么赖皮,苏菀也没办法,况且车子都被锁住了,她根本出不去,所以最后只能愤愤的报了地址,让他送自己回家。
她是没有脸以这幅姿态去参加女儿的游园会的,只能让女儿失望一次了。
"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的?"林敬言发动了车子,然后一边把车开出去,一边问道。
苏菀坐在那里,不想回答他。林敬言瞅了她一眼之后,直接将着车子停下了,"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苏菀气冲冲的张了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毫无办法。她完全无法想象林敬言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凭你在我的车里,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当然可以选择不走。"林敬言无所谓的说道,然后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时候这么怕黑暗的幽闭空间的?"
苏菀见他当真要拖延下去,没有办法,只能自暴自弃的说道,"一直都有,只是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而已。"
林敬言坐在那里,敲打着方向盘,没有说话。
仔细一想,自己之所以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一点,是因为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苏菀从来都没有把她自己放在类似的空间中。
"你一直在避免自己一个人落到这种能诱使你发病的环境中,"林敬言很肯定的说道,然后又有些困惑,"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小时候,我爸打我,还经常把我关在箱子里...那是我妈的陪嫁,也是他唯一没有拿去卖掉的东西...那东西,很可怕,盖子合上没有一丝光透出来,我被一关一整天的时候经常想,要是就这样死了的话,说不定都没有人发现。"苏菀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却又故作坚强的用不在乎的口吻说道。
"你的父亲,"林敬言愣了一下,他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听苏菀提及她的父亲。
他们交往了那么久,他没有见到过那个男人,也没有听苏菀提起过。
为什么?他抓过头去不解的盯着苏菀,苏菀面对他的眼神,只是讽刺的动了动嘴唇,露出一个讽笑,"我们交往时,你难道就没有瞒过我事情?"
林敬言坐在那里,忽然就恍然大悟。
他们在交往时,他也从来都没有给她讲起过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母亲。
那个时候,他们都太年轻了,年轻的恋人们在一起时,都希望自己是对方眼中最完美的存在,又怎么会自曝其短的将着自己丑陋的伤疤揭示给别人看?
家庭,父母,甚至自身的疾病,残疾,我们都会隐瞒下来,然后只让对方看到自己最光鲜亮丽的一面。
如果你知道我是个杀人犯的女儿,你当初还会爱我吗?苏菀别了过头,默默咽下脸上滑落的泪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