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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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被扔到了若雪身边。

沈婉整个人像小鸡一样,被男人提着衣领,揪出了房间。

“你放开我!”她手脚都碰不到地面,那崴到的脚踝更加疼痛了。

容翊对她,是一丝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

他就这么揪着她,打开了大门,狠狠地,把她扔了出去。

沈婉浑身一阵剧痛。

天还没全亮,凌晨的岛上,寒风刺骨。

她浑身缩成了一团。门,已经被无情地重重甩上了。

她抱紧了肩头,狼狈异常地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出纳兰容翊家的庭院。

她的脚,痛到了极点。

这岛上,除了容翊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家。

沈婉撑着走到澳门码头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软倒在了地上。

她被计程车送回了家。

管家冷冷地看着狼狈的她。

她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管家背后,忽然传来了说话声:“像只落水狗一样回来了,是被谁赶出来了吧?”

沈婉往后看去。

慕容傅坐在轮椅上,他的精神看起来相当不错,这段时间的休养和复建显然起了效果,他除了双腿仍旧不能动弹之外,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病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家里的落水狗够多了,不过,绝对不是我。”沈婉冷笑道。

她都快冷死了,还得在这里跟一个臭老头顶嘴,她真是何苦来哉?

“哈。家?这是谁的家?”慕容傅不慌不忙地道,“容若没有告诉过你,这房子是我买给他的么?我才是这屋里的真正主人。”

慕容傅虽然是坐在轮椅上的,口气却依旧居高临下。

管家推着他,走到沈婉面前:“我女儿现在怀孕了,所以容若需要有个女人泻火,我也很能理解,这没什么的。更何况,你还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等孩子生下来,容若自然就不需要你了。”

沈婉不怒反笑:“你确定你女儿是真怀孕?”她越想越好笑,“话说,你这个当爸爸的,估计不会掀起女儿的衣服,去察看察看女儿的肚子里,到底是块肉,还是一块软垫吧?”

慕容傅被她气了一下,管家忙替他抚着心口,对沈婉喝道:“你要把我家老爷气出什么毛病来,你看容若不剥了你的皮!”

“只有有钱人才能叫老爷,寄人篱下那种的,就不能算了。”沈婉懒得理他,她扶住楼梯扶手,慢慢地往上挪去。

老天,脚都快痛死了。

她回到房间,开灯一看,那脚踝已经肿得跟藏了个鸡蛋似的了。

她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的,才单脚跳着去拿了药酒。

脚踝处一碰到,就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她一顿狂揉之后,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

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却又不想再下楼去煮姜汤了,索性缩进了被子里,补起了眠。

一个觉,睡得天昏地暗的。

房间里传来异响的时候,她才睁开了眼睛。

容若正把大堆东西堆在房间里。

她撑着坐了起来。

头痛得就要裂开了,脚踝处更是传来一阵被撕裂般的痛楚。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才哑声道:“你回来了?”

“唔。”容若匆匆地应道。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声音里带着的浓浓鼻音。

“下来吃饭吧。保姆已经做好饭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房门开了又关。

如果不是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沈婉还以为,他的来过不过是自己做了场梦。

她掀开了被子。

经过了一夜,她的脚踝肿得更厉害了。

她单脚跳着,扶住扶手,极其艰难地下了楼。

一连几个喷嚏,响亮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楼下饭桌前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他们没有等她,已经径直开始用餐了。

对他们来说,沈婉才是唯一的外人。

翩翩面前摆了一大堆食物。

她的筷子举了起来,在食物上绕了个圈,又搁下了筷子。

容若轻声问道:“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让保姆做。”

沈婉撇唇笑了。

她在楼梯中间扬声道:“谢姨,给我煮点姜汤,放多点姜,我感冒了。”

保姆双手简直不够用了。

翩翩嘟起了嘴:“谢姨,我也要。我全身都酸,好难受,应该是感冒了……”

容若还没来得及听清沈婉的话,就听见了翩翩的抱怨,他忙道:“你怀孕不能喝姜汤的。喝多点开水,放些盐,好不好?”

翩翩撒娇地靠在他身上:“可我全身都算,一点吃的欲望都没有,若,你煮个面给我吃好不好?”

容若站起了身:“那你可要答应我,除了面还要吃点青菜和肉丝,知道吗?”

翩翩连连点头。

够了。

沈婉已经没有欲望再看下去了。

这是她家。

却是一个她很多余的家。

她咬牙撑回了屋里。

她翻箱倒柜的,把她平素吃的零食全翻了出来。

这些都是垃圾食品,自从想怀孕以来,沈婉已经全然不碰这些了。

现在,她犹如自虐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开了封,就往嘴里倒。

反正,她也没人会在乎了,她自己又何必在乎自己?

煞费苦心地想怀一个孩子,沈婉啊沈婉,你是想挽回些什么?

你觉得你们之间还能挽回些什么?

她难以自抑地痛哭出了声。

脚是痛的,头是痛的,可最痛的,却是她的心。

她最爱的男子,在关心着他怀孕的女人,但是,那人却不是她……

她在房间里哭得肝肠寸断,他却一无所知……

泪眼朦胧的,她才看见了刚才容若搬进来的东西。

那是一张崭新的木质高档婴儿床,床上的包装还未拆封,天蓝的色调柔和可爱,挂得高高的床头铃上摇动着可爱的小动物。

小床做得太精致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却深深刺痛了沈婉的心!

容若现在把这些放在她房间里,是几个意思?

他是讽刺她,慕容翩翩生得出孩子,而她生不了吗?

她尖叫了一声,把自己的耳朵紧紧地堵了起来。

房门被牢牢地锁上了。

他爱去哪里过夜,就去哪里过夜吧!

她靠在门口,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难道,爱上了一个人,就注定要被伤得体无完肤,包括牺牲自己的自尊吗?

她哭了一夜。

容若来敲过门,她没有开。

他也没有勉强。

直到第二天清晨,沈婉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

她勉强地一步一摇地走出了家门。

背后是慕容傅主仆探寻的眼光。

她已经懒得去理了。

她随便截停了一辆计程车。

车子过了码头,开到了香港,兜兜转转一个小时,才把她送到了约好的妇科医生那里。

她足足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才算轮到了她。

这是香港最出名的妇科圣手,沈婉以前就认识很多明星,都在让这个医生调养身体,积极准备受孕。

沈婉一瘸一拐走进去的时候,医生一愣。

她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一张脸苍白如雪,脚踝也肿得老高,她确定,她是来看妇产科的?

沈婉坐下来的时候,叹了口气:“医生,我想怀孩子。可是第一次小产之后,我一直没能怀上。我今天是想看看,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医生按住了沈婉的脉搏。

她听了好一会,才皱眉道:“你的身子骨很虚啊,这样的体质偏寒,别说你小产过,就算是怀第一胎,当时也不是很容易就怀上的吧?”

沈婉表情凄楚:“我是因为意外小产的,受了很重的伤,差点没命了。”

医生点了点头:“怪不得啊。你小月子肯定没坐好,这样就更麻烦了。”她扯了张报告单,“先去做个子宫造影看看吧。”

旁边的护士看着她躺在检查床上,声音冰冷:“把裤子脱了。”

这种像被人验货一样的羞耻感让她咬紧了下唇。

可是,她别无选择。

她除下了裤子,分开了双腿。

冰冷的器械钻进她的体内。

她疼得整个身子一弓,差点就要叫出声。

“不要叫。”那护士瞪着她。

沈婉生生地把那声痛呼咽了下去。

器械在体内钻动着。

她亲眼看着那器械从体内取出来的时候,上方还沾着一丝红得耀眼的血迹。

她下腹疼得要命,一摸额头,虚汗满手。

医生看着她的检验报告:“唔,你原来是不是曾经被诊断过子宫内壁太薄?”

沈婉依稀想起来了。

“是的。上回怀孕,医生说我子宫壁太薄,所以胎儿一直没能找到落床的位置,结果胚胎相当靠近子宫口,还保胎保了一段时间。”

医生摇了摇头:“你现在的子宫内壁厚度不够正常人的三分之一。这也是你小产过后更加恶化的子宫环境了。你有没有发现,你小产过后,每次月事来的时候,你都觉得腹痛难忍?流量又相当大?”

沈婉点头:“医生,我,我还能怀孕么?”

“不能说不能。”医生沉吟了一声,“只能说,相当地困难。加上你现在的身体,虚成了这样……”她低头写下了一串药名,“你姑且试试先调理身体吧。哪怕不能怀孕,起码把自己的身体调好了,以后老了,也不会那么多病痛。”

沈婉垂下了眼睛。

她苦涩地笑了。

果然是这样的……

“对了,你调理身体的时候,先不要同房,这样命中率会高一些。”

沈婉接过了药方,心里沉重。

“还有,这药,抹上吧,对你的脚好。”医生给了她一罐药酒。

“谢谢医生。”她木然地起身。

诊室之外,是一片阳光明媚。

来这里看诊的,多数是夫妻结伴一块来的。

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一瘸一拐的,狼狈异常。

人人的视线,都凝注在这个奇怪的病人身上。

她的心一片寒冰。

撑着走到了洗手间,她关上了门,堵住了自己的唇,尽情地哭泣着。

沈婉,不该是这样懦弱哭泣的人。

沈婉,应该要振作起来。

别人企图抢走你的东西,你就要尽全力守护住!

做好的心理建设,在一进门,看到那么多送来的东西时,彻底溃不成军了。

翩翩几乎被淹没在婴儿用品里。

她东挑西捡的:“这么多,我房间里哪里放得下啊?”

容若在旁边帮忙:“放不下的,可以搬到楼上去,而且还有储藏室,现在看的是多,以后孩子要用,就还怕不够用呢。”

翩翩翻出了几件小孩子的衣服,咯咯地笑了起来:“唔,这个好可爱。”

她把衣服在容若身上比划着:“小一版的你,唔,穿起来果然特别地Q。”

慕容傅笑得开心,翩翩把衣服贴在肚子上:“宝贝,你喜欢不喜欢?”

肚子居然动了一下。

翩翩开怀大笑着:“他说喜欢呢。瞧,他都动了。”

沈婉手里提着几包中药材。

她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肚子在动……

除了里面真的是个小孩之外,还有什么可能是肚子自己会动起来的?

翩翩拉过容若的手,贴在自己肚皮上。

“动了没有?”她挺起了肚子。

容若脸上的表情也温柔了起来:“真的啊。他踢了我一下。”

沈婉微微地笑着。

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反正对他们来说,她就是透明的了。

她径直一瘸一拐地上了楼,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她不该回来的。

她应该把这地方让给人家的。

她费力地拉出了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一骨脑儿地塞到里面去。

她折腾不起了,她得走了。

电话蜂鸣了起来。

她没有理会,把关机键一按,拖着行李,就出了房间。

容若抬头看见了她,慢了半拍地问:“婉儿,你要去哪里?”

“楼上那个房间可以放东西。”她面无表情地道。

行李箱被用力地甩上了车。

她爬上了车子,他跟了上去:“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昨晚把我锁在外面……”

“我不锁你。”她把车门关了,只把车窗降下,和窗外的人对视着,“纳兰容若,够了,这是你们的家,我不留在这里。”

她猛地启动了车子。

她还有店里可以窝身,再不行,她还能去租房子。

她受够了慕容翩翩那家恶心的人了!

容若追了几步,没能追得上。

他紧皱起眉头,拨打着沈婉的电话。

手机已经关机。

他忿忿地跳上了自己的车子,发狂地追了上去。

她的行李还没拖下车,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她踉跄了几步,差点没又摔倒。

他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后知后觉地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我的脚怎么了?”她反问他,自己难以自抑地笑了。

她昨晚的赌气在他眼里,到底算是什么?

她推开了他:“够了,纳兰容若,我怎样,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所谓了。你不用再管我了,对了,现在你也没管我了。”

容若眼神一凉:“婉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淡淡地道:“就是这个意思,我受够了。”

“我找房子让他们搬出去。或者,我们不回去那里住。”他垂下了眸子,“婉儿,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她摇头。

她最在乎的,他却没有说破。

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还能怎样继续欺骗自己?

她心灰意冷地走进私房小筑:“这段时间,我就住这里了,你回去吧。”

他跟着她进了房间。

她坐在了床沿,脱下了脚上的鞋子。

那脚踝的位置,已经肿得跟个馒头一样了。

他坐在她旁边,伸手去抓她的腿。

“放开我,”她瞪着他,“腿还没断呢,是不是想把我的腿彻底给弄断才安心?”

他脸色铁青:“都肿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是伤到了筋骨,那就难好了啊。

沈婉推拒着:“关你什么事?你不要管我!”

“婉儿,不要任性!”他用着巧劲,把她的脚轻轻一扭。

她疼得冷汗直飚。

“你这混蛋!”她尖叫了起来。

“怎么弄的?”他给她正好了筋骨,才给她擦上药酒,“如果不揉散了,这脚不晓得多久才能好。”

“好不了就好不了,这有什么?”沈婉嗤笑了一声,“我不在乎,也没有人会在乎。”

“你够了吗?”他猛地把她一压。

她已经被他牢牢地压制住了。

他的吻,又狠又重。

很快,她的肌肤上就浮起了一个个鲜红的印子。

她抗拒着:“不要,不要碰我!”

“婉儿,不要生气了。”他的呼吸也变得相当急促。

他已经除下了她的长裤。

“不,不要!”她尖叫着,在床上胡乱踢蹬着,“纳兰容若,不要逼我恨你!”

她的脚痛得要命,心更是悲伤不已。

她狠狠地朝自己口中他的舌尖咬下,他闷哼了一声,动作停住了。

“你竟然这样恨我,连碰,都不让我碰了……”他眼神微闪,神色悲伤。

她转过了头,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我不要。你不要碰我,你走,就这样。”

她像只被让翻在沙滩上的小乌龟一样,奋力地动着,还是没能翻起身。

他把她轻轻拉了起来,拉到了她怀里,柔声安抚着:“好,你想住这里,就先住吧,我陪你住,好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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