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见到余恬了!
不止谷雨,凡见到余恬的都张大了嘴巴。“天呀,她的肚子好大呀!”
只见她穿着宽大的裙服,不是那种有裙撑的,而是自然松垂的那种,这就显得肚子更加庞大。她肚子的高度远远超过了前胸的高度,整个人看上去特别难以支撑。但好在新郎在后边托着她的腰,并且把肩膀让她靠一靠,她才不显得那么吃力。
谷雨忽然就想哭了。余恬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她还是笑的,这真好!
到现在,她印象里的五子才和站在台子上的这个五子慢慢地对上号,真没想到,当初那么随便一说,还能结出了今天这样的因缘,生活真是自有神奇!
只听台上的司仪也这么说:“生活真是神奇!新郎新娘说他们的结识非常偶然,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当初吴翰生同学和候欢同学一起到卢谷雨同学的宿舍帮忙拿行李,当时吴翰生同学只是想借机看看明星,没想到今天娶到了卢谷雨同学同寝室的余恬同学,而且余恬同学一下子就怀了两个孩子给他,这不止一次让他喜极而泣。所以在这里,他们俩一致要向卢谷雨同学和候欢同学表达谢意,感谢他们俩让他们俩相遇!”
有人起哄地鼓掌。不过,这么饶舌的一段话终于让大家明白了这两个人怎么走到一起,也告诉了大家一个重要的信息:肚子大是有原因的,因为里边装了两个小东西!
接着司仪又说:“我接受吴天朝先生的委托,感谢大家对天朝肥业的支持。吴天朝先生说,等上市的喜讯和等吴家第四代小公子出生一样让他坐立难安。上个星期,天朝肥业上市,各位股东一定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吴天朝先生决定,不再等了,喜讯要一起宣布,他实在受不了这煎熬了!”
人们哈哈大笑。
新郎的父亲吴天朝冲着大伙摆摆手,显然很同意司仪的说法。
这时,司仪看了一眼吴天朝,说:“我本来不想代替吴天朝先生宣布接下来的喜讯,但天朝先生很坚持,那就由我宣布了吧!”说到这儿,他环视全场,表情逐渐变得庄重。
“第一件:天朝肥业已经和加拿大东渥钾肥公司达成合作协议,出让百分之十的份额,获得对方在投资、技术和市场方面的的全面合作。大家要买天朝股票的就不要再等了!”
“轰”的一下,就见很多人在掏手机。谷雨看看齐家,问他:“咱也投一点儿?”
齐家嗤她:“什么钱你都想赚!财迷精!”
谷雨摊了一下手,没吭声。她过去确实不买股票,因为她拿不准,现在人家这么一宣布,不是让大家弯腰捡钱吗?那为什么她不试一试呢?
但齐家不以为然,她也没了那种赚钱的冲动。想想自己精力确实不限,不炒就不炒吧!
这时,司仪又说:“现在宣布第二件喜讯:从现在起,一直到两位小公子出生,所有天朝肥业的员工都上调工资的百分之十,希望大家以高昂的热情迎接春耕。”
听到这个消息,人们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有想现在就买股票的暂时就把手机放下了。因为这位吴天朝先生太任性了,一个上市公司这么随意地上浮成本,请问,这经过股东大会同意了吗?他知道上市公司不是他一家的吗?
也有的特别开心,大概他们就是天朝肥业的员工。
谷雨看着人们脸上的表情,再看余恬一脸安心地靠在吴翰生的肩上,她心想:虽然这个婚礼现场搞得跟企业发布会一样,但母凭子贵,这么一宣布,余恬在家里的地位总会好些吧!
她看看朱齐家,“嘿,你想什么呢?”
朱齐家看她一眼,有点不服气地说:“怎么人家一怀就是两个,安安是,你这个同学也是,你呢?”
谷雨惊得直想捂住他的嘴巴。这人的脑回路怎么是这样?她仅仅是怕他无聊才跟他说了一句话,没想到在人群当中他就说这个啦!
她暗暗掐了他一把。“别乱说!回家再说!”
“好,不乱说!”齐家抬起手正了正领带,又清了下嗓子,换上一副郑重的表情说:“我宣布,候欢的朋友和他一样,身材都练坏了!”
谷雨简直要找个缝儿藏起来。这家伙纯粹是来捣乱的!这要是再大声儿点,不但候欢不高兴,五子也要不高兴。那咱们来人家婚礼现场是来干嘛的?
“齐家,要是没意思,咱们就回家,好不?”
“嗯!我早就觉得没意思了!”
谷雨无奈地看着从他嘴角溢出来的笑。这家伙肯定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呢,所以一直捣乱。
“那你再等两分钟!我等司仪说完了话,过去跟余恬说一声儿!”
“好吧!”齐家得了理一样郑重地看看手机,好像在看承诺起始的时间。
谷雨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不过,她也觉得这婚礼比较没有意思。
她悄悄地把粉色大衣脱下来,塞到齐家手里,然后人像个影子一样从人缝儿里出去,贴着人群的外缘,走到台子的旁侧。
显然,余恬也注意到了她的动向。她跟新郎说了一声,新郎就搀着她往后走了几步,然后看着她走下台子才把她交到谷雨的手里。
这细心的动作让谷雨对五子好感顿生。不管人家家里是什么态度吧,这个男人还是想好好照顾她的!
“谷雨!你来了真好!”余恬一张口就是这话。
谷雨打量她的身材,再看她的脸。平时余恬长得不错,只是戴了副眼镜儿,又没有什么好衣服穿,就显得清汤寡水的。现在稍微化了化妆,就显得不太一样了,细看也是楚楚动人。
她说:“怀孕很辛苦吧?”
余恬点头。“很辛苦,一肚两个,我都不能好好睡一觉,他们这个闹腾完了那个闹腾!我就盼着卸完货好好睡它一觉。”
谷雨伸手摸了一下,呵呵,她感觉到有虫子一样的东西在涌动。这是胎动!
谷雨高兴地说:“动了!动了!”
余恬点点头。她轻轻地说:“这也就是我的安慰了。他们总是我自己亲生的!”
这话说得谷雨有点愣怔。这话虽短,她还是听出了余恬的不愉快和不平衡。她安慰说:“我看五子对你挺好的!”
余恬点点头。她说:“他是对我挺好的,但在这之前我已经为他拿掉一个了。再拿掉这一对,他下不了手,他家人也过不了他爷爷那一关。我们这才……”说到这儿,余恬一脸讽刺的笑。
谷雨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还是孩子重要,余恬一点都不重要!
余恬说:“他是老五,包括叔叔家的,上边一共四个姐姐两个妹妹,只有他一个是男孩儿。而她们那些但凡生过的,一律是生女孩儿,只有我怀的这两个是男孩子。你说,谷雨,这不是上天在帮我吗?”说完,她又是一脸讽刺的笑。
谷雨听了就找不到什么话安慰她了。而余恬也好像并不需要她的安慰,她说:“你的新闻我都知道。谷雨,你自强自立,我喜欢你!你今天能来,我感谢你!”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了眼台上的新郎。她说:“我和五子还挺合得来的。但处在这样一个家里,五子又爱玩儿,姐姐妹妹都穷凶极恶,我不知道我们的日子能过多久!我就走走看吧!”
谷雨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只是握着余恬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她说:“你穿得太少,找件大衣披上吧,有孕的人,怎么打扮都说得过去的!”
余恬听话地嗯了一声。但她转身看看,实在找不到可以支使的人。身边除了张颖就是谷雨,而谷雨还只穿着真丝的衬衣。
谷雨说:“先把我衣服披上。我车上有衣服,朱齐家会帮我的!”
“不!”余恬谢绝。“你到停车场的功夫就会感冒,这不行!我的衣服我也不知道被拿到哪里去了。今天早上一直乱哄哄的,他妹妹跟我吵架来着!”
谷雨真想替她哭一回。婚礼的早上他妹妹还要跟新嫂子吵一架,这家庭真是有毛病!
她不管了,转头看看齐家在看她,就冲他招了招手。齐家会意地点了点头,从人缝儿里出来,绕到她们跟前。
“拿来!先给余恬穿穿!”说着话,她就把齐家怀里抱着的衣服拿过来披在余恬的身上。
不得不说,粉色真是让人安慰的颜色。一穿上这件长长的大衣,白婚纱变得更加雪白,而余恬的脸被这粉色一映衬,也好看了许多。
“谷雨,我回头还给你!”余恬摸着上面柔和的细毛动情地说。
“好说!”谷雨安慰地摇了摇她的手。这时,听到司仪在喊下一个程序,而新郎已经走过来了,谷雨给了她一个眼色,然后做了个打手机的动作。
余恬点点头,就转了身去,把手放在新郎五子的手里。五子看看穿上谷雨斗篷的妻子,嘿嘿一笑:“谷雨你这衣服正适合余恬,我怎么就没想起来给她弄个斗篷把肚子遮一遮?”
谷雨摇摇头不想说话。她想到的是余恬衣服单薄,而五子想到的却是把肚子遮一遮,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回来的路上,谷雨一直沉默。齐家看了她几回,终于憋不住地问:“你怎么了?”
谷雨想了想说:“我在想人的命运!”
齐家噗嗤笑了。“你这是让余恬的故事刺激了吧?”
谷雨点点头。她现在想到的不只是余恬,还想到高中的同学肖如意。她们两个,都是因为意外怀孕命运改变了。可是爱吗?谁知道呢!不过是屈从于生活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