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敬伟是干嘛来的呢?他是赵江请来的。因为这部戏《我的家在哈尔滨》拍完了,杀青仪式需要居敬伟出席一下。作为公安部影视中心的负责人,他理应为新片摇旗呐喊、站台助威。
开机仪式赵江搞得很特别,就在村里的土坡上把需要的人集结了一下,现在想想,这种事不能过于低调,低调了票房怎么办呢?
这种片子过审肯定是百分百,但是在营销上就会遇到困难。大家都知道留守儿童值得关注,可是人家何必花钱、花时间、走进影院去关注呢?人家好好的周末干嘛不用来填充快乐呢?所以,他把居敬伟请来就是要谈谈营销的事。同时要拿这个营销方案去吸引眼球。
居敬伟问:“你们真要这么做吗?”
赵江说:“是!大家都同意一人出点钱,先把这个留守儿童艺术学校的架子搭起来。主创人员的捐款加起来有十二万。村子里的房子便宜,租上两间,剩下的买买钢琴、镜子,再铺铺地就可以运转了。”
居敬伟问:“你说票房的收入拿出一个百分比用于这种学校的后续经营,你们的意思是百分之……”
“5%吧!咱这不是公益电影吗?”赵江说:“谷雨提出网络点击如果一次能产生1块钱的收益也放入这个项目,你看呢?”
居敬伟大摇其头。“算了吧,票房收益还可以考虑,毕竟有个热乎劲儿撑着,网络上一块钱的点击就是个门槛,咱不能因为这一块钱的收益把本来应有的社会影响都给整没了。中国人习惯看不收费的。”
“那如果从扩大社会影响的角度来看,咱是不是也要欢迎盗版呢?”赵江将了他一军。
“你——,赵导你……,呵呵!”居敬伟无奈地摇摇头。“咱说说台面下的话吧,盗版商愿意盗的都是商业性极强的片子,如果这种正剧能被盗版商看上,说明咱们就成功了!”
赵江的脸欻地就变了。我赵江的劳动还得被盗版商看上才叫成功,这世间还有公道吗?想到此,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剪完了就拿去参赛,盗版商看不看得上我都要让它出名,我只求一头儿成吗?”
“成!当然成!能不成吗?您是大导演赵江啊!”居敬伟忙不迭地安抚,他刚刚说话还是太直白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三天就是所谓良辰吉日,赵江让副导演钱小方联系了各路记者,大家一齐往通远会议中心进发。这个会议中心是市属机构,建起来没几年,市里有大的活动,特别是有官方参与的,都会到这里来租场地。
赵江一走进大会议室,就觉得里面装修的味道浓烈刺鼻。他问钱小方:“不是说已经完工几年了吗?”
钱小方说:“确实完工几年了,但这地方长年挂厚窗帘子,也不开窗通风,开完会就锁上,开完会就锁上,所以一直是这个样。这话还是他们这里的一个保洁员告诉我的。”
赵江摇摇头,什么话都不想说了。通远这鬼地方,拍完片子他是再也不想来了。通远只有一块好驴肉是他看上眼的,其他,呵呵,没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谷雨,这姑娘可是把她的收入全投在这儿呀!
谷雨正在打电话,安安说她一会儿就到了,是和方植末一起来。谷雨告诉她山上的房子还给她留着呢,那些羊驼和矮脚马也都健健康康。
放下电话,她冲赵江笑笑,赶了过来。
这时,被邀请的小埔村书记兼村委会主任杨旺才从后面叫了一声:“侄女儿,你们来得早啊!”
谷雨脚步顿了一下,本不想理他。但有那么多外人在跟前,又怕别人拿她做文章,只好回头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
杨旺才大步赶过来,笑呵呵地说:“村里的人说群众演员还没当够呢,你们这电影都拍完了,真是可惜呢!”
谷雨又笑了笑,指了一下赵江说:“赵导在那里!”然后就不再理他。
杨旺才却脸皮厚得很,他又说:“我本说你们拍完了要请你们吃饭呢,洪老大这里说就一并请了吧,你看什么时候方便,一起过去,咱们不到别处,就在洪运楼!这通远城里,吃海鲜也只能选洪运楼……”
谷雨又指了指赵江,说:“赵导在那里!”意思是你找能作主的人去。她实在是不想理他。
杨旺才脸上就僵了一下,他这些年热脸到处给,但很少贴过凉屁股。他低低地说:“侄女儿,你翅膀硬啦!”
谷雨把头扭到一边去,这时电话一闪一闪的,正好给了她个合适的事由。她只当没听见杨旺才说的什么,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杨旺才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觉得憋屈。
洪老大能耐,但也不想惹官家,他那点生意比起万联更是不够看的。现在洪老大儿子鼻梁骨断了,还得请人吃饭,这本身已经够委屈的了,人家姓朱的在北京够不着,好不容易能这卢谷雨搭个关系通个话,可是这卢谷雨真是个上了架的小母鸡,三天不见倒自以为是凤凰了。啊呀呸!呸!呸!呸!你当年勾着腰穿个烂棉袄的样子你倒忘记啦?!
他在这里为不能请朱家的人吃饭而生气,而在北京的朱齐家此时已经烂醉如泥。
白轩无奈地看着杨天虎,此时,他们是在那个叫作“你的眼神”的酒吧。
这顿酒从昨晚开始喝,喝多了也不肯走,朱齐家拉着吉赞,吉赞拉着朱齐家。两人喝着喝着就哭了。这让请客的白轩觉得左右尴尬。
他当初给朱齐家打了个电话,也就是简单通报一下哥几个的消息。以往他们一直是这样做的。他本来不是想挑事儿的,可是,就因为这个电话,朱齐家和卢谷雨黄了,吉赞愧疚不已。
他在想,这是谁的错呢?现在的局面只能是他有错,他就不该多事!
那么重新推想一下,如果换了他看到卢谷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他会不会出手打架呢?应该不会。他最多呵呵笑笑,或者走过去说几句话。可是吉赞出头了,这纵然有点过,可是为了兄弟也不能算错。
朱齐家呢?吉赞因为这事儿背了处分当然会让他过意不去,可是,就这么个事儿居然把他和卢谷雨的关系搅了个天翻地覆,这值得吗?换了他,他是不会这么做的。当然,不是当事人,说不起当事人的话。
现在看来,只能是他的错。
他为难地看着杨天虎,说:“杨哥,怎么着?你背一个,我背一个?”
杨天虎摇摇头说:“不背,让他们趴着!醒了让他们自己走!”
白轩还是感到为难。尽管昨晚他已经给白轩家里去过电话,说喝酒会喝的晚一点。白轩他妈说:“他都那么大了,还让我管他的事,不管!”扑面而来的就是虎妈的火气,白轩赶紧放下电话。
而杨天虎在,白轩就不用管朱齐家的事情了。他们那个贡院五号,只有一个姓刘的管家,回不回,意义都不大。
白轩打了个哈欠,问:“他这样,今晚能走吗?”
杨天虎点了点头,说:“不走也得走,家里不让他留。”
白轩叹了口气。难道远离了卢谷雨,朱齐家就好了?他现在不跟病人一样吗?
……
吉赞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同时醒来的还有朱齐家。
他们两人懵懂地看看对方,又看看周围的环境,意识到昨晚喝大了。两人似乎都有些愧疚,既为往事,也为当下的失态。
吉赞拿起电话,听了几句,就笑了。等他放下电话,准备起身去上厕所的朱齐家就问:“发生了什么,看把你乐的!”
吉赞看看在座的几人,还是禁不住笑。
白轩按捺不住,好奇地问:“你倒是说呀!”
“好吧,说出来你们也乐一乐吧。”说完,他就找水喝。等灌了一口水,他才正式开腔:“咱们初中时那位校友——李某某还记得吧?”
“他?就是跟我妈同台唱歌的那位后来生的?”白轩接话。
“对,就是他。我当初就觉得这家伙要出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大事,看看他结交的那帮东西!”他不屑地撇了一下嘴。
“什么事?”朱齐家侧着身子问。他已经感觉到事态严重。就在这间酒吧,谷雨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和那个小白胖子还发生过摩擦。
“什么事?他参与了**,六个人呀!人家今天早上就报案了。嘿,你们猜怎么着,刚刚我们同事去抓他的时候,他一见警察就尿了!他是换了裤子才跟警察走的!”
“轮…..”白轩都惊呆了。小白胖子想找人上床那么难吗?还用得着……共享?
这是什么情趣?!恶心!
吉赞点点在座的兄弟,“我说,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你看人家那报案的,别的人叫不上名儿,头一个就把他点了,嘿嘿,谁让他那么招摇呢?作死,作死,不作就不会死,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朱齐家嗯了一声,站起来上厕所。
那作死的人不也包括他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