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见他的话,脸色变得铁青,拍着桌子骂道:"你能承担什么?该是你的罪你再来承担!既然她们主仆情深,哀家就成全她们!"说着命人把涟儿拖出去行刑。
"姑娘...太后娘娘,不要打姑娘,奴婢愿意受罚!"春儿哭喊起来。
子缘"腾"一下站起来,太后眼睛一立,旁边赶忙有太监上前拉住他。此时的子缘像疯了一般,几个小太监根本就拉扯不住,全都被他连推再踹掀翻在地。
"反了你了?"太后怒气冲天,一声令下进来几个带刀侍卫。他们虽然武功高强,却下手极其小心,不敢伤到子缘分毫。
子缘却红了眼睛,拼了命似的拳脚相加,只想快点冲出去救下涟儿。外面已经传来杖责的声音,一下、两下...好像打在子缘的心头,疼得他难受极了。
"吼..."他怒吼起来,无奈那几个侍卫人多势重,几个略懂腿脚的小太监也来帮忙。很快,子缘就落在下风,被他们扭住胳膊按在地上。
"那绳子捆了压到后院!"太后没有把他送进刑部大牢,这足以说明并不像真正惩治他,不过就是想要让他吃点苦头罢了。
半晌,外面杖责的声音停下来。涟儿被两个小太监抬进来,她的双腿已经不能行走,臀部的裙子上沾满了鲜血。春儿哭得嗓子嘶哑,虽然被人按住还是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靠近她。
她紧咬着嘴唇,盯着太后说道:"民女已经替春儿受了二十杖责,还请太后娘娘网开一面放了她和听雨轩的众人。"
"眼下你还有权利提条件吗?"太后眯着眼睛也盯着她,"私自出宫,唆使奴婢撒谎做假证,勾引世子引诱他去慎刑司捣乱,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可认罪?"
涟儿倔强的回道:"没有做过的事情民女不认罪!私自出宫是民女的错,二十藤条已经受过,太后娘娘如果觉得惩罚过轻就请再罚!"
"来人,把她关进冷宫里!"太后一声令下,涟儿被架了出去。
她想要自己走,可是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说不上是哪里在疼。眼看着一座破败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墙上都长着青草,院墙歪歪斜斜上面的红漆斑驳。写着"冷宫"两个大字的牌匾倾斜着挂在上面,涟儿见了不由得感觉可笑。她不是皇上的妃子,却被太后打入了冷宫。不过这里总比大牢好,最起码不用再受刑。
太监把涟儿架进正殿,然后一句话都没说便走了。她挣扎着挪到满是灰尘的椅子旁,只用手轻轻一碰,椅子便"哗啦"一声散架了,还带起一股尘土呛的她直咳嗽。
看着满屋子的灰尘,床上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被褥,涟儿不禁皱起了眉头。虽说她在东府也曾受到挤兑,可和眼下比起来却是幸福万分。唉,难道老天爷让自己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吃苦受罪吗?难道上辈子她受得苦还不算多?她一下子想起了在现代那段难熬的日子,跟着不着调的妈妈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妈妈出车祸死了流落街头的那一段日子,她就像街边的乞丐一样生活。
现如今她在宫里混得还不如乞丐,最起码乞丐不用挨板子。她拖着浑身疼痛的身子,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扔在地上,顾不得木板又硬又凉,趴在上面哼哼起来。
她咒骂宫里的破规矩,咒骂那些一心想要整治她的人,咒骂皇上!如果不是他执意把自己囚禁在宫里,自己怎么会树敌无数?眼下他在行宫里风流快活,自己却被关在这个冷宫里遭罪,他奶奶的!
涟儿第一次有想要破口大骂的感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肉体上的痛苦。她不停地咒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她感觉浑身像被火烧般难受起来,眼皮有千斤重,似梦似醒间有许多过往的片段在眼前闪过。
"墨音..."她在发高烧说胡话!
太阳的余晖散落在残破的琉璃瓦上,极不情愿的慢慢散去,暗夜笼罩下来,冷宫里一片黑黢黢没有半点动静。
夜,很黑!不过再漫长漆黑的夜晚总是会被黎明所替代,当阳光再一次照进冷宫这个无人接进的角落时,趴在床上的涟儿眼皮微微抖动了几下,可是她并没有醒过来。
她觉得自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行走,每走一步浑身都疼痛难忍。喉咙灼热,她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声音。突然,她感觉自己掉进了寒凉的水中,冷的抱紧身子还是抖成一团。不一会儿,她又仿佛置身烈焰之中,顿时出了一身汗。
涟儿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自己趴在软乎乎的褥子上,身上盖着轻薄的被子。再扭头往四下瞧,自己还是在冷宫里,床边趴着春儿。
"春..."她费力的发出一个音,声音嘶哑的像有人紧紧卡住她的脖子。
趴在床边的春儿立即被惊醒,她见涟儿醒了激动地喊起来:"姑娘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涟儿想要坐起来,春儿赶忙扶住她:"姑娘别动,您身上的伤口已经抹了药,虽说快要结痂还是少动为妙。"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我昏睡了多久?你是怎么进来的?"涟儿一口气问道。
春儿赶忙端过来一杯水,"姑娘先喝杯水,奴婢慢慢告诉您。姑娘在冷宫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奴婢用银子打点才能进来侍候。这些被褥都是奴婢从听雨轩拿过来的,药也是奴婢从御医院讨来的。虽说林御医跟着皇上去了行宫,不过奴婢提及他的名号还管用。御医给的药膏很管用,奴婢受的伤轻,只抹了一天便已无大碍。倒是姑娘为了帮奴婢受刑,臀部和大腿受伤严重。御医交待,等姑娘醒了就把药喝下去,奴婢这就去熬。"说着不容涟儿说话就扭身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