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不需要自责,不需要抱歉,一切都是我的妄想我的强求!早就知道你对她的爱,却还是固执的奢求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没有理由去埋怨什么。你心里装着她,却要每天面对我,应该很难受吧?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一切都错了!你先回去,跟婆婆说太后留我在宫里住一晚上。明天你再来接我,到时候我会跟你回去的,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世子妃!"
子缘听了她的一席话,心中思绪万千。她不是在任性,不是在耍气,此时的她很冷静,冷静的超出子缘对她的了解。
看着她站在幽暗角落里的身影,子缘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繁悦在他的印象里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任性、泼辣、蛮横。虽说她就快要做母亲,可她本身还是个孩子。但是她方才的一番话,却不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他真得像繁悦说得那般爱着涟儿吗?他对繁悦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他也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明天我来接你。"他轻声说着,走到门口忍不住叮嘱,"一会儿吃点东西,你饿了一天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繁悦这才转过身,暗夜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子缘无精打采回了王府,晋王爷和王妃正在等消息,他照着繁悦教得撒谎。知子莫若母,王妃瞧出他情绪不对劲,不过没有揭穿。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们小年轻人只要不过分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不过她还是担心繁悦的身子,反复叮嘱着:"明天一大早你立马进宫把她接回来,我吩咐厨房做些补品。"
"嗯。"子缘答应着,然后回听雨轩去了。
他一天没有吃饭,不过却感觉不到饿,雅琴端了饭菜进来他连筷子都没动。
"世子爷,您好歹吃一口。"雅琴一旁柔声劝着。
子缘眉头微蹙,撒谎说道:"我在宫里吃过了,拿下去吧。"
"爷一撒谎睫毛就会轻微抖动,从小到大都没变过。"雅琴轻声说着,对子缘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
他听了一怔,随即说道:"是啊,你打小就在我身边侍候,没谁比你更加的了解我了。"说罢抬起头。
雅琴今个儿穿着一件水红的长裙,腰间是杏黄的绸带,打眼一瞧艳丽极了。她脸上破天荒的画着淡妆,身上还散发着幽香。
"你从来不穿鲜艳衣服的,今天是怎么了?"子缘见了忍不住问道。
"这件衣服是奴婢去年生日的时候爷送的,刚刚看见就穿上了。爷要是不喜欢,奴婢这就回去换下来。"
"你自己喜欢就好。"子缘扭头看着窗外,"繁悦最喜欢穿鲜艳的裙子,我总是能在众人中间一眼就发现她的存在。"
雅琴闻言眼神一闪,她就是想让子缘知道自己的存在,这才特意换上了从来不穿的水红色。可谁曾想,他透过自己想到的却是世子妃!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听见子缘的话,她一脸落寞的出了房间。
子缘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繁悦最爱的靠枕还在一旁,拿起来放在鼻子附近,上面还留着繁悦的味道。她最爱喝的绿茶放在桌子上,茶杯里斟了半杯早已经凉透。旁边的酸梅糕还剩了两块在碟子里,这段日子繁悦总是想吃酸的,这东西就成了望月阁的常备吃食。
在到处都是繁悦影子的屋子里,子缘突然觉得分外孤独。他和繁悦成亲有一年了,虽说刚开始有些别扭,不过慢慢二人就契合起来。繁悦性子活泼,有她在的地方绝不会冷清,这个屋子还是第一次这样的安静。
子缘走到桌子前,端起那杯茶水喝下去。他原本想要好好静静,想想自己和涟儿、繁悦,三人之间的关系。可是在满是繁悦影子的屋子里,他干脆就静不下来。
他叹口气走出屋子,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不远处的荷塘里传来蛙声。他信步走过去,却瞧见一个人影就蹲在荷塘边上呜咽着。这大晚上,冷不丁听见有人哭,让子缘觉得瘆得慌。
"谁在哪里?"他低声喝了一声。
那个人影似乎吓了一跳,冷不丁一扭头脚下一趔趄"扑通"一声掉进湖中。
"救命...咕咕...救命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是雅琴!子缘听出动静,顾不得脱鞋子忙跳进湖中。很快他就游到了雅琴跟前,托着她的头把她弄上岸。
她不过是喝了两口水,并没有大碍,似乎有些受惊身子略微发抖。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怎么在这里哭泣?"子缘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问道。
她支吾着还不等说出什么就打了一个喷嚏,子缘赶紧让她回去换衣服,自己也回了望月阁。
本来想要静一静,没想到遇见这么一场事。小丫头见他浑身湿漉漉的回来,忙拿毛巾,找干净衣服。
不一会儿,雅琴换好衣服过来了,她端着冒着热气的姜汤,"爷赶紧喝下去,免得寒气在身子里出不去。"
"这六月天哪里来得寒气?"子缘最不喜姜的味道。
她赶忙说道:"虽然天气炎热,可这晚上还是凉的,湖里的温度又比岸上低了些。爷还是把姜汤喝下去,免得受了风寒奴婢心里自责。奴婢知道爷不喜欢姜的味道,吩咐她们把老姜去皮,又多放了些红糖。爷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再吃一块话梅就完事了。"
子缘听了只好皱着眉头捏住鼻子,端起碗一口气喝光,雅琴见状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话梅塞进他嘴里。果然没有多大的姜味,而且一股气流顺着胃扩散到五脏六腑,感觉浑身舒服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