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请大夫多费时间,还不如直接抬过去!"郁氏倒底是有些阅历之人,比芬芳多了些镇定。
谦政眉头微蹙,强迫自己笑,他摆摆手不想去看大夫,芬芳急得手足无措。鲜红的血从他的胸口涌出来,瞬间就把雪白的长袍染红了,他的脸也快速的苍白起来。
"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然我不会去看大夫!"谦政咬着牙说道。
眼见血越流越多,芬芳赶忙点点头,"我答应,无论你说什么都答应!只要你去看医生,只要你能好起来!"
"好!我要去延寿堂,另外赶紧派人去通知我母亲。"谦政支撑着说完,身体有些摇晃起来。上来不少丫头、婆子,外面又跑进来几个小厮。大伙七手八脚把谦政扶出去,有软轿停在外面。
小厮把他搀进轿子,然后抬起来飞也似的往延寿堂跑。郁府离中央大街不远,没多一会儿就到了门口。放下轿子,揭开轿帘一看,谦政歪在里面,人已经半昏迷了。
他们赶忙把谦政抬出来,进出的人见谦政浑身是血胸口还插着匕首都躲闪开。这边刚抬进去,那边他母亲带着人就来了。到了延寿堂听说谦政被抬到了楼上,忙噔噔上楼去。
一股血腥味从中间的屋子里传出来,范太太急忙推开门,眼前的情形吓得她瘫软在地上。
只见谦政躺在床上,胸口的衣服被剪开丢在地上,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插在胸口,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赶紧救我的政儿啊,都站着作什么?"她见旁边站着几个人,声嘶力竭的喊起来。
青莲见到此情此景也吓得腿肚子转筋,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子有些见识,上前扶起自家太太说道:"太太莫急,这匕首正好扎在心口,要是硬往外拔,弄不好一口气上不来人就去了。"
范太太听到"去了"两个字,顿时眼前发黑好悬没昏死过去。
"母亲..."躺在床上的谦政微弱的喊着。
范太太赶忙过去,胡乱抹一把眼泪,拉住儿子的手说道:"儿啊,别说话,你会没事的!"
"母亲别哭!"谦政的手冰冷,像死人一般,"母亲答应儿子,往后再不干涉儿子的婚事!"
"好!我答应,无论你说什么都答应,只要你好起来!"范太太哪里还有心思寻思旁的,眼下只想着把血止住把儿子救回来。
李靖鹏已经做好了准备,命人拿些软布来放在谦政嘴里。
"深呼吸,呼气,吸气。好,继续!"靖鹏瞧准,趁着谦政吸气攥住匕首的柄一下子就拨出来。血顿时喷射出来,溅了他一脸。
"止血药,快!"他顾不上脸上的血,赶忙吩咐旁边的旺儿。
一大堆捣成粉末的药糊在伤口上,靖鹏赶紧用绷带包扎,还不等包扎好血已经透了过来。只好拆开再换止血药,再包扎,反复几次还是止不住血,谦政的脸像白纸一般人已经昏迷过去。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范太太吓得魂飞魄散,一句话不停的重复。
靖鹏始终眉头紧锁,要是止不住血病人的生命就危险了。可是伤口太深又在心口,用了这么多好药都不见效果,这该怎么办呢?他命人把针拿来,在几个穴位刺下去,效果也不明显。
"政儿啊,你可不能留下为娘一个人啊。"范太太哭天抢地起来,"早知道有这样的结果,我就不管你的婚事了..."
"太太,现在不是哭得时候。快派人去晋王府找王爷,速去宫里请个御医来才是啊。"青莲一旁提醒着。
范太太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对!"她擦擦眼泪,"这里的大夫都是庸医,竟然连血都止不住,快派人去晋王府!"
"等到晋王爷进宫,再找个御医来这里,恐怕他身上的血早已经流光了。"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你还敢露面?"范太太抬起头就像看到了仇人。
来人正是涟儿,她刚刚回府就听到范谦政受伤的消息,急忙又赶了回来。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她冷静的说出方才的话。
范太太见了她恨不得一口把她吃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张牙舞爪的冲了过去。知秋赶忙拦在涟儿身前,"范太太,姑娘是来救范公子的,你还不快让开!再耽搁一会儿恐怕范公子性命不保!"
她的话让范太太一下子怔过来,现在还不是找涟儿算账的时候。范太太紧咬嘴唇让开,"要是我的政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拆了你的延寿堂,让你一辈子不得安生!"
知冬有些责怪的瞧了知秋一眼,虽说护着姑娘是对的,可是也不能撒谎说姑娘能救人啊。要是范公子死在这,这个范太太岂能善罢甘休?
涟儿没有空理会她们之间的对话,拨开丫头走过去,单问靖鹏,"情况怎么样?"
"眼下最要紧的是止血,不然范公子性命不保!"他简单回答着。
涟儿轻轻揭开绑带,见血流的速度很快,根本没有要止住的意思。地上堆了一大堆被鲜血浸透的绷带和药渣,看着心惊肉跳。不是在迎娶姨娘吗,怎么伤成这样?涟儿没有时间打听详细情况,当机立断,"准备大一点的绣花针,另外要有止痛散和麻沸散,再拿些干净棉布、白酒和烛火。"眼下这种情况只能用缝合的方法止血!
"李大夫和旺儿留下做帮手,其他人全部出去!"涟儿果断的说着。
范太太不肯走,涟儿哪里有时间和心情慢慢说,只板着脸说道:"你留下还是我留下,自己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