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颐将信将疑,她觉得这一切似乎太顺利,太顺理成章。“谢谢沈堂主,不,谢谢师父。”
这时,有人敲门:“师父,时辰到了,可以开始了。”
大堂上,大家纷纷向沈堂主贺寿。文珍则给宛颐介绍着来访的宾客。
沈仲进:“宛颐,你过来。”
宛颐走到了沈仲进身旁,沈仲进:“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这位,是多年前在外收的徒弟。由于是女子,就一直寄养在外。我跟这孩子颇为有缘,她的悟性也极高,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清吟堂弟子听着,以后,都要叫宛颐师姐!”
清吟堂众弟子:“是,师父。”
林夫人:“既然是沈堂主的关门弟子,陈姑娘为何要隐瞒?”
宛颐:“师父有命,不得擅自对外人说我是清吟堂弟子,所以……”
沈仲进:“是啊,是我嘱咐宛颐要小心,不可随意暴露身份。”
大家继续喝酒庆祝,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从来没听说沈堂主收过什么关门弟子,今天在寿宴上当众宣布,难道要将堂主之位传给这女娃?”
宛颐:“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向大家介绍我?”
沈仲进:“这样你的身份才会名正言顺,不会有人怀疑你的身份,更不会将你与陈国联系在一起。”
宛颐点点头:“还是师父想得周到。”
这时,一位女子走了过来,“林大哥,好久不见。”
文珍忙站起身来,“张师妹。”
文珍:“宛颐,这位是兰景堂的千金,张卉茗。”
宛颐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张姑娘有礼了。”
张卉茗:“表姐怎么没来?”
文珍:“她不巧生病了,在白馨堂休养。等寿宴结束了,你可以随我去白馨堂看看她。”
张卉茗的表姐叫叶澄雪,是文珍外公林衡馨的关门弟子。林衡馨除了是清吟堂前任堂主之外,还在一个孤岛上自创了白馨堂。
宛颐看来,文珍与张卉茗的关系十分亲昵,十分默契,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才知道,文珍不仅是和张卉茗青梅竹马,还和张卉茗的表姐叶澄雪心意相通。文珍长得俊美,温文尔雅,家世又好,江湖上很多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希望文珍做他们的乘龙快婿。
寿宴结束后,清吟堂弟子引领众宾客回客房休息。宛颐和文珍在房间里向沈仲进讲述了宛颐来到清吟堂的经过。
文珍:“沈前辈,宛颐那次也受了伤,您给她把把脉,看看她回复的可好?”
沈堂主为宛颐把脉,突然皱起了眉头。
沈仲进:“宛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练了什么武功?”
宛颐:“我在陈国的时候确实拜了一位师父。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身份好像很神秘,郑氏都不敢让禹峘直接找他学武功,只让禹峘每月见他一次。其它时候,他都是亲自教我,我回去后再转述给禹峘。”
沈仲进:“宛颐,你能不能将这武功的招式连给我看看?”
宛颐点点头,走到院子里演示了一些重要的招式。宛颐所使的招式非常厉害,向一棵树打出一掌,那树上的树叶立即化为灰烬。
沈仲进惊讶道:“这武功基于我们清吟堂的内功心法,但是用起来却如此邪门。”
宛颐:“也许,我原来的师父和清吟堂有些关系。”
沈仲进:“这个容后再考虑。这种武功阳刚之气甚足。有的男子上难以承受,何况,你是女子。若是没看到你的人只凭你的脉象,一般的郎中都会以为你是名男子。”
宛颐大惊失色,她忽然想起在梅家村时,有一位郎中给自己把脉结果吓得赶紧就要走的场景。
文珍:“那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沈仲进:“练这种武功会损伤肌理,宛颐练了这么多年,身体已经大大受损。若不赶快医治,恐怕后患无穷。”
文珍十分着急,“可有解救之法?”
沈仲进:“据老夫所知,唯一的办法就是修练紫翊神功。”
文珍:“幸好是这样,不过紫翊神功的秘籍不在我爹娘身上,我回去求我外公把紫翊神功的秘籍给我就可以了。”
沈仲进:“依你外公的脾气,恐怕不会将紫翊神功轻易传给外人。”
一旁的宛颐感觉自己被判了死刑,眼泛泪光地说:“我想先回去静静。”说完就跑开了。
文珍:“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吓唬她?”
沈仲进:“据我推测,她的那位师父就是十几年前叛离师门的江万里。”
文珍:“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沈仲进:“真倒是真的,我没想到你的运气这么好,这不是正合你意吗?你一直想练紫翊神功,又不敢暴露出野心。你先去白馨堂把紫翊神功的秘籍偷回来,到时候我就跟宛颐说得两个人共同修练才能治她的病。就算林衡馨发现了,你也有正当的理由,救人。退一万步说,如果林衡馨不依不饶,大不了就随便找个替死鬼说出宛颐才是她外孙女的真相。那时候你既练成了绝世武功,又是宛颐的救命恩人。宛颐只会想到手镯上刻的是‘清吟堂’的‘清’,不会想到那个‘清’字是她外祖母的闺名。如果你博得了宛颐的芳心,和她成了亲,百年之后,你就还是紫翊堂和白馨堂的唯一传人。”
文珍笑了笑,“知我者,沈仲进也。”
宛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哭,她觉得老天一直在捉弄她。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年的爱人却不能成为一生的依靠,好不容易走了出来,想重新开始,却又被病痛所累。正当她陷入绝望的时候,文珍走了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别灰心,也别担心。一切有我。明天我就回白馨堂去取紫翊神功的秘籍,你就在这儿等我,等我回来救你。”
宛颐掰开了文珍的手,“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是一个不祥之人。我不想你沾到我的不祥之气。”
文珍:“如果真是这样,那已经晚了。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已经沾染上了这不祥之气。我摆脱不掉,因为我不想摆脱,我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摆脱……你知道吗?小时候的我没有人重视,因为大家只重视我那天资聪颖的哥哥。外公每次云游四海回来就只知道拉着我哥哥问东问西;叔叔伯伯们来了,也只是要看看我哥哥的武功进步了多少;就连和我同辈的师兄弟师姐妹都只是抢着和哥哥玩儿,而我,只能眼巴巴地在那儿看着。再后来,我得了天花。我那时伤心极了,觉得老天爷对我很不公平。我不明白,为什么得到一切的他可以健康的活着,而什么都没有的我却得到这种结果。我哭了好多次,真的想就这么随着这场病死去。可我转念一想,要是我死了,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说不定,没有人会为我掉一滴眼泪。你猜后来怎么样?我传染给了我哥哥。我痊愈了,我哥哥却夭折了。我并没有为哥哥的死而悲伤,只把它当做是老天对我这么多年所受的冷落的补偿。从那以后,我是我爹娘唯一引以为傲的儿子。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其实,老天爷是公平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