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笑:"我不知道。"
"希森家族希望我娶你,然后好控制我。"他面容冷峻下来,"而你爸爸还没有知道希森家族的那些肮脏。现在——叶絮,你很危险。"
"为什么?"叶絮冷淡。
"因为你在我身边,他们认为你是我在乎的人。除了我父亲,你又是他们的一个筹码。"
叶絮想了一下,好像明白了维托所说的那些"避开他"的话的意思了。
"那么,你为什么还逼我?"
"他们不信我会不在乎,所以——叶絮,我们来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
"我娶你,但是我不会在你不希望的情况下伤害你——那天的事,弄痛你了,抱歉。"他居然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得这样温柔。
叶絮一刻间晃了神:他说的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做假夫妻?"
"嗯,等我有能力让你平安离开我,这一个协议就算是过去。不过不会很久的,给我半年时间。"
"到时候,季至诚..."她收住了话,她就那么想嫁给季至诚?当然不!可是,沈濯北误会了,他的脸迅速沉了下来。
"他是你认识的男人中最能打动你的?"
"不是。"叶絮想都没有想,脑海浮起他!他跟她结婚的那一幕!以及当时完全控制不住的心跳。
她认识的男人中,最能动她的心的。是不是他?沈濯北。
她想到这里苦笑一下,"女人总是要嫁的,嫁给一个给自己安全感,的男人就好了。其他我不强求。"
他想了一下:"嗯,也是。像我这样的,很没有安全感,是吧?"
"能说说你的故事吗?"不知怎么的,经历了这么多,恨他那么多,听着他拉家常的话,她就不能对他做出狠绝的事情来。只是想到,他这样的一个喜怒无常的乖张性格,必然是在很特殊的情况下养成的。
可是,他没说话,她慢慢就明白自己有多愚蠢!恨呢?对他的恨在哪里!?她咬着唇,逼着自己记忆他所做的一切。
车停了,他下了车,还很绅士地转过来给她开了车门,"怎么,你觉得你能改变主意吗?"
叶絮不想动,虽然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她还是没有动。
他的眼里有了怒意,冷冽的嘴唇勾起:"你若是不同意我也没有关系,你父亲的性命,你两位哥哥的性命,随时都会被拿去。只要你成为我的人,他们才会放下心。"
"人跟毫无生气的棋子是不同的,棋子不能易主,而人可以。无间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玩得如鱼得水的。"
叶絮从不知,自己可以成为掣肘他的一枚棋子。而他,此刻也成了执掌棋局另一方的人。
谁,落子无悔?
"自然是我。"他挽着她的手,把她拉了出来。他脸上,包括双眼,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仿佛这世上只有他才是稳操胜券的那个人。
民政局里出来叶絮包里多了一本结婚证,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应付,到了外面,她还是懵懵然。
阳光下,她头有点痛,眼睛被什么东西反光刺激了一下,眯起。
他的车就驶了过来,她心中有一种奇怪的不好的感觉,她抬目去寻找那刺激了眼睛的东西,他打开了车门:"怎么了?"
她坐上了车,"好像有什么晃了一下眼睛。"
他戴着太阳镜四周看了眼,那些黑衣人都不见了。到底是不是希森的人?他不敢断定。只知道这些人跟着叶絮好几天了。
他要是不行动那么他们就会要了叶絮的命,这是必然的。因为——外公已经对外宣布了婚讯。
要么公开,成为牵绊他的一串筹码;要么死亡,断了他的后路。
他见得多了。
叶絮跟他拿了证,他们就撤了。是不是可以证明,这些人的任务已经完成?可是——叶絮说有什么东西晃了眼睛。
阻击步枪的瞄准镜,他首先想到的是这一个。他观察了一下,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没事,你时刻小心着就好。"
叶絮慎重地点了一下头:"嗯。"过了一会儿,她侧眸看了看他:"沈濯北。"
他借着车子的镜看着她:"你第一次这么慎重地喊我名字。"
"是,我想说,既然我已经跟你结婚了,那些事情你安排好了吗?"
叶絮担心什么,沈濯北是知道的,他薄唇轻轻一动:"都好了,不信你可以去问。"
都好了?没有见到他发出任何的指令,他怎么安排的?叶絮拿出了手机,她没有什么好惧怕的,反正是一场交易。
"喂,大嫂,大哥那边有消息...哦,明白了,爸爸...嗯。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叶絮看了一眼那一个高贵且傲慢的男人:"把名聿要回来的时候,记得把价钱给我压得低低的!最好一分钱都不给他!"
大嫂的惊讶,被叶絮挂在手机里了,她很失望地看到某物扬起的嘴角,他说:"一分钱都不用花,就可以得回名聿,老婆,你想得美。"
老婆?
谁是你老婆!
叶絮冷哼了一声:"沈先生,我们的关系你是说清楚了的,协议而已。这样亲昵的称呼还是留着吧。"
他笑笑,低头看了一下他的车子,"叶絮,车子被动过了。"叶絮一惊,"什么?""油箱,我需要停车。"他换挡,把车靠近了路边。
他下车,去检查油箱。
叶絮下车,抬头看着暮色逐渐降临的天空。
这时候,她的手机抓紧时机响了起来。
"叶絮,我是季至诚。你虽然跟他拿了证,但是你的心却是我的,对不对?"季至诚声音遥远,像他,也不像他。
"...你什么意思?"
"有人帮助我们,叶絮,别上车,跑!越远越好!"
"为什么?喂...季至诚...?喂?"叶絮听不到对方任何的回应,应该是收线了。
她回想了一下季至诚的话,突然想起维托,难道...她看看低头正在弄油箱的沈濯北,黄昏的霞光中男人专注倾身,光照下的脸近乎是完美。
"沈濯北,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他拿着一支像夹子一样的东西,很专注地弄着。
叶絮举目看了看,哪里有洗手间呢,这可是马路边。可是她必须要跑开,她不再去想什么,脚步匆匆地往路边的树丛跑去。
"小心虫。"他头都没有抬。
叶絮怔了一下,又叫自己快,她不是恨死他吗?他要是...死?沈濯北...凭什么会死?
他——罪不至死吧?
她拿出了手机拨给季至诚,他接了,不过身边好像是有人或者正对着什么人说话:"...我只知道他们在路上...这些事情不是我能做的...沈濯北...应该是一个人在那儿...别说是我..."
然后他开始对叶絮说话:"叶絮,跑到了安全位置了吗?在走远些,看看位置,我马上去接你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别往后面走!!"
"季至诚,谁要杀沈濯北!?"叶絮千想万想,从未曾想过季至诚居然会跟犯罪分子勾结,去伤害一条人命!
"这可不是我能管得着的。反正跟我们无关,是了——那个结婚证你揣好了?"
"嗯。"这个时候问结婚证,他安的什么心?
"沈濯北死了,你会得到一笔财富,很巨大。然后你人生也自由了。叶絮——他这么坏,也算是恶有恶报。"
叶絮瞪着眼看着手机:这是季至诚说出来的话?他居然是这样的人?沈濯北...不行!她对着手机一连串说着果断的语句:"季至诚,你告诉他们,现在沈濯北发现了油箱有问题,已经把车丢弃,也没有管我,他跑得很快...已经穿马路看不到人影了,他的属下阿蓝应该从露苑出来接应。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你——好自为之。"
叶絮挂上了手机,心急的快要跳出心口。一转身飞快向车子那边跑过去:"沈濯北!快,有人..."
"上车。"一双深邃的眼,有一种跳跃的惊喜。
他伸手来,把她一下提到了车上,在他的驾驶座的后面——这是一个安全位置。
"自己系好安全带。"
"哦!"叶絮急急忙忙拉了安全带,扣好。车子平缓开了出去。"喂,你也不问一下谁要杀你?"
他轻嗤一声:"问了就不用死,那凶手一定是你了。宝贝。"
嘿,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呢?她气得语无伦次:"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紧张吗?你看你把车看得这样慢,别人很快追上你的!快走啊!"
"难道,他们不会从对面来?这样的话这就是快点去迎战哦。"他邪气十足,可是一双眼睛聚集起来的戾气,是叶絮没有看到的。
"不紧张?"
"每一次都紧张的话,我的心脏压力会太大。我妈生我出来不久就过世了,我得对得起我这一副皮囊。"
叶絮就算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都是悠然的语调,好像他完全就没有在乎。
"你也不通知一下阿蓝或者你的任何一个属下?他们或者能帮助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