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小厮恭敬请安,待女子进门后,随后又悄悄关了门,墙角上一只黄莺迎着阳光梳理着羽毛。
庄园静谧无声,百花竞风流,女子熟悉地行走在路上,绕了几绕,走上了雅致亭子,亭中早有云霓裳等候。白衣女子轻轻坐下,啜一口茶,启唇:“你做得不错,只要按照我的计划而行,凤傲天终是你的。”
“谢阁主赏识,霓裳定当竭力效忠神月教!”云霓裳恭敬道,“待神教得大统之时,阁主可否允许霓裳杀了云鹄替霓裳报仇?”眼中渗出浓浓恨意,云霓裳紧攥着拳头。
“你的家事,随你便!”女子明显一愣,又恢复正常,“你有父亲,却恨他,而我没有父亲,连个恨的人都没有!”
“阁主,冷严有些不听话,我们要不要……”
“呵,明日刑部公审崔锦生,你先去安排此事吧!这是我给你报仇的机会,要珍惜!至于,冷严,只要他还记得自己姓苏,我苏映雪便会给他一条活路!”
刑部大堂,獬豸正高高地悬在堂上,头戴獬豸法冠的男子正襟危坐,脸上的刀疤森然诡异,他就是刑部尚书苏军。
凤霜天坐于堂内左排,自己是京兆尹,又有数十条人命,还好有莫愁找来的证据,否则,他还真是心虚得紧!
云鹄坐于右排,面色沉静,自己的儿子有危险,他断无不管的道理,真是盲目的父爱呢!
堂下跪着的是索颜院的女子们,面上并无一丝慌乱,却是奇怪得很!当然还有一脸哭丧相的崔锦生,唉,还好姨父在。
堂外是听审的百姓,均是男子,因为女子属阴,刑部本就是决杀断讼之地,亦属阴,女子一般不准进。
“现在开堂,神月教作恶多端,凡是勾结神月教之人,与其有染者,一律罪同连坐。崔锦生乃云鹄外甥,本官现已查明崔锦生并非崔奇亲生儿子,乃崔奇抱养而来。因此,云、崔两家无涉。”苏军严肃道,不知云鹄听后会作何感想?苏映雪当真是神通广大,竟然将崔奇亲手写来的书信弄来。“云大人,此乃崔大人的书信,为验明真假,还是请您过目!”
云鹄听了早已瘫坐当场,脸如死灰,心似破鼓万人捶,无力无助,怎么可能,她怎么可以骗他?看着堂下跪着的亦是一脸震惊的崔锦生,这个自己用心保护的人,怎么可以不是他的儿子?见众人都在看着他,云鹄也只得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笑容,接过那张势将夺命的纸,只见写着:“世事无常同科遇,同娶姐妹实属缘。也曾花前共月下,把盏西窗话金兰。哪料知面难知心,裙衩暗把珠胎转。胸中不平意难消,却将人子昧心换。崔奇悔书!”
“云大人,您可确定这是崔大人的笔迹?”苏军略得意问,今日他便是报仇来的,若不是苏映雪在乱葬岗找到自己,怕是早已被喂了狼了。
“是!”云鹄仿佛老了,声音迟缓,看着跪地的崔锦生,他实在接受不了如此打击。
“姨父,你要救我!”崔锦生颤抖道,自见了苏军,他的心便跳得厉害,他明明已经死了,却活生生地在堂上审理自己勾结神月教一案,天哪!若姨父不救他,他便供出姨父来!
“崔锦生,云大人不是你姨父,你想连累那个养育你数十年的恩人不成?”苏军厉声道,狰狞的脸上满是愤恨,是呀,是崔锦生害得自己做不成男人,这个仇他一定要报!“堂下众女子,三王爷所呈证状可属实?”
“回大人,属实。幸亏王爷法眼如炬,将小女子等人的冤情查明。还望苏大人严惩这个畜牲,小女子等人谢过大人!”陈蕊朗声道,王妃交待过她们,不要作可怜相,须不卑不亢。而崔锦生不是云鹄亲生儿子的事,则是王妃故意泄露出来的。
凤霜天如局外人般,只看着云鹄青红相接的脸,心内暗自好笑,精心爱护的儿子,成了别人的种,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怪不得这些女子不怕云鹄在场,看样子早已知道此事。莫愁到底有多大本事,竟然连这种私事都能查出来?她背后有些什么人?
“崔锦生,你可认罪?若认罪,可留你个全尸,否则凌迟处死!”苏军森然道,死岂是那般容易的?他要让这畜牲知道他的厉害!
“姨父……”崔锦生刚要向云鹄求救,却被一女子愤怒的声音打断,只听女子用尖利的声音说:“崔锦生,你已不再是父亲的外甥,那么,今日便是云霓裳向你索命之时!”
众人忙将视线转向正踏进大堂的女子,只见女子面色惨白,眼底羞愤难当,一身的白衣映着那红通通的双眼。
“霓裳……”崔锦生吓得说不出话来,身如筛糠,他活不成了么?
“女儿?”云鹄尚未从震惊出缓过神来,便见女儿缓步而来,那愤恨的眼神像极了他的结发妻子。
“二王妃,您有何冤情,且向小人道来!”苏军一揖,“请王妃恕下官不能见礼,公堂之上只有王法,没有尊卑!”
“爹爹,女儿本无脸苟活在世上,因怕坏了爹爹与崔锦生的感情才没有将隐情道出。”云霓裳眼底泛着冷意,手抓进肉里,“十年前,姨娘带着他来投奔爹爹,那时他便强辱了女儿,女儿只一心念着爹爹疼女儿的好,不敢有轻生的念头。这苦便让女儿一人来承担好了。只是,今日才听说原来他不是姨娘的儿子,这才大了胆将事实吐出,只愿他少糟蹋女子罢了。女儿一生命里多舛,爹爹不要替女儿伤心才是!”
众人一时惊了:“什么?二王妃在十年前被人奸污了?原来早就是不洁女子了!怪不得云鹄肯舍了女儿!”
“你这个畜牲,竟干出这种天理不容之事!”云鹄气得吐出血来,这隐瞒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他云鹄一世英明,竟被这两上孽障坏了。“还有你,贱人,不知羞耻,为何不早说,污了二王爷,也污了我云鹄的清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