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带着小云往外走了一段路。

小云低着头，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意，不知道王霸今日会带她去哪里，其实只是这样一起走走也很舒心。

在鸿庆楼待久了，她早已习惯了那些酒味，胭脂味，还有人一旦多了起来，便会有着一种看不见的压迫感，心中很压抑，而脸上再不情愿也还是要露着笑意的。

现在却很愉悦，只是有一些紧张而已。

“小云，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王霸看了眼小云，见小云抬头看他，心中慌乱移开了一下视线又觉得这样不礼貌赶紧看回了小云，面有愧色道，“要不，我们先去前面的凉亭内坐一下。”

小云笑了一下点头，往前看去说道：“好，现在凉亭内也不会有人，坐着看会风景说会话也不错。”

王霸见小云不嫌弃也放心了，他顺着小云看出去的目光望着前面的凉亭，凉亭边有着几棵树，枝桠光秃秃的，只有一些树叶还在树上，看着还是有些荒凉，他细想一下说道：“小云，你要是有想去的地方，那我们坐一会就走吧。”

凉亭内放着的是石桌，坐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小云回头看着王霸疑惑道：“去别的地方，我也不是经常走出鸿庆楼的，只是听客人们说起过一些地方，听的最多的是别家的酒楼，还有一些商铺和一家舞坊，在哪里我倒是记得的。”

王霸夸道：“小云你的记性可真好。”

小云笑了笑，她这样便能算记性好了，那王霸记得那么多书中的东西，不是更厉害。

“王霸公子，你从小看书到现在，一定记了不少的东西，论记性，你可要比我强上许多。”小云笑着由衷夸赞道。

王霸听了又有些害羞：“书中的东西我也是看了记住了，几日不看就又忘了，只能反复去看才能记住，算不上记性好。”

小云垂下眼，王霸是谦虚，只是王霸的身边有着那么不同寻常的妹妹王玫，说话毫不忌惮，两个人一比，便会觉得王玫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是实话，而王霸说的有些虚假。

好在王玫的身边还多了高公子。

王霸和高公子相比，那就谦逊了许多，而且太过谦逊又总是顺着王玫，身形瘦弱便有着一种文弱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真实的。

两人走到了凉亭前，王霸先走进去弯下腰用袖子擦了一下石凳，擦完后又看了看，见没有落叶也没有看得见的灰尘后朝着小云说道：“小云，你坐这吧。”

小云心中感动，朝王霸笑了一下后坐在了已经干净的石凳上。

王霸跟着坐在小云的旁边，只是他自己的位子没有这么细致的擦拭，反正身上的这衣服袖子已经脏了，那还有别的地方脏了，也没有关系。

小云望了一眼凉亭外，望出去行人很少，而小摊却有许多，他们的叫喊声也带来了一些热闹的氛围，只是此刻坐在凉亭内，离那么小摊远了一些，声音也是传不过来。

远处还有些热闹，这里却显得有些冷清，她很快便感觉到有些凉意，是从身子下面传来的，看来是不能久坐，只是才刚坐下便要离开恐怕会辜负王霸的这一片心意。

“小云，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王霸已经站了起来，来到小云的身边想要伸手拉小云起来，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手收了回去：“这石凳坐着有些凉，坐久了对身体不好，小云，你也赶紧起来吧，我……”怎么会这么笨，说不出要去的地方，见了凉亭便像看到救星了一样急着说了出来。

只要再多想一想，现在是什么日子，离纳凉的日子过去了多久，便该知道，这凉亭内是坐不得人的，又不是中秋那日，人多热闹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现在只有他和小云两人，王玫和高巷龄都不在，她也该在小云面前好好表现才是，不然总让小云觉得他软弱无能便不好了。

小云见王霸一脸为难的模样立刻笑出了声，站起来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了王霸的手小声说道：“王霸公子不必在意，你若是冷，我的手暖，可以先帮你暖暖，只是你得趁这会工夫好好想想，我们等会去哪里？”

她以后会随着王霸，这凉亭既然是王霸选的，即便他不替她擦拭位子，她也会心甘情愿的坐下，衣服弄脏了一些也没什么，回去洗洗便能干净了，反正一直待在鸿庆楼回家后是一定要换衣服的，不然身上的酒味，胭脂味太重，第二日出门闻到了这些味道便会难受。

只是久而久之，她还是习惯了。

但也养成了勤换衣服的习惯，只是现在天冷，出太阳的时候也不多，衣服洗好后晒在外面要好几日才能干，而且取下来后摸着还是有些潮湿的感觉，不太干燥。

比起酒味还有胭脂味，她更不习惯的是这种感觉，所以每年入冬之后，她都会隔几日才换一次衣服。

昨日，母亲知道她要来见王霸，便让她换了身衣服，并叮嘱她今日不要来鸿庆楼，免得又沾上什么酒味。

母亲也是怕王霸醉得和上回一样，让别人都看王霸的笑话，只是，闻闻酒味也不会醉，是母亲担心王霸会不适而已。

母亲也担心她穿着刚取下晒干的衣服不适便想了个办法，烧了一些热水，用汤婆子将那些取下的衣服捂热后再放凉给她穿，她穿的时候果然没有潮湿的感觉了。

母亲也是怕衣服太热会烫着她。

但母亲这份的心意本就是炽热无比的，早就已经暖进了她的心中，哪怕母亲说过并不看好王霸，但见她想要和王霸相处下去也是顺着她了。

小云的脸上又露出了笑意，一边帮王霸暖着手一边看着脸红的王霸劝道：“王霸公子不用急，慢慢想，实在想不到有好地方可以去，不如回鸿庆楼里坐坐，现在这个时辰，吃饭的人应该也不会很多。”

母亲也算是认可了王霸，她不用心急，王霸也不用着急给她送东西或是想些别的方法讨她欢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