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身体主宰了意识,动了手脚。
厅里仍然点着一盏小灯,她的这个小习惯,让人打从心里觉得温暖帖心,有家的气息。
可惜,现在就是不点灯,他也能把屋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郁闷地发现,她这个新公寓的风格,彻底变了。
再没有一点点橄榄绿。
他垂下头,站在原地默了一默,再抬头时,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绽出固执的光芒。
他大步走向女人的小卧室。
咯!
该死,她可真把他当贼在防啊,居然又锁门儿。
他重重地喷了两口气,掏出万能开锁器要卸锁,动作突然打住了。
抚了抚下巴,叹口气,转身进了厨房,轻轻关上门,开了小小一股水,洗起了盘碗。
要是给卫家上下看到这一幕,铁定一溜儿下巴落地。
好家伙,从来都自称大老爷们儿,标榜"军"子远庖厨的卫大少,竟然在洗碗?!
这简直就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而促使出现这奇迹的主因,正在噩梦中辗转反辙。
洗好碗,一个个擦干了水,得意地对着灯光察看洁净度,耍杂技地将盘碟抛起又接住,花样百出。
直到手腕上的空军表整点报时,嘀地响了一声,男人才孩子气地惋惜了一下,结束厨房表演。
已经快四点,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
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看一眼人再走。
发现大皮床上的小人儿,还是跟上次一样,缩在角落里,床的四分之三都空出来。
呓语,呼吸急促,心律混乱——又做噩梦了。
他立即上前,以轻柔到不可思议的动作,一点点头人转到怀里。
"环儿..."
"你是不是梦到我才哭?"
以前,他还能骗骗自己,她还在为他跟雪儿的事生气。
渐渐发现,事情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是真的变了。
"乖啊,别哭了。"
"唉,其实没人知道,我这人最怕女人哭了。"
"我偷报了军校离家的时候,我妈和奶奶嚎天哭地,我连家门都不敢进就跑了。回来后,被我爹打了一顿,又被爷爷罚写《道德经》一百遍。写得我现在一想,就手酸。"
"环儿,你现在知道这秘密了,可别动不动就用这招来折腾我啊!"
他低声说着,轻抚着那头秀发,想像两人曾经在911的亲密相拥,六年里的点滴,突然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原来,他还记得——
托起她的手臂时,她惊讶羞涩得直眨眼,长长的睫毛就像夏日粉蝶的薄翼,清灵动人。
再见时,她从学生群里跑出,边跑边看时间,仿佛身后有催命鬼。
此后,他接雪儿时,偶时能看到她的身影,一点点脱去青涩,愈加可人。
甚至有几次,他在车里等雪儿放学时,还撞见有男生帮她提热水,那种来自异性的爱慕眼光,曾让他嗤之以鼻。
只是她看起来总是很忙,仿佛那只催命鬼一直没离开过她。
直到有一次在蓉城跟几个儿时发小聚会,竟然发现她在夜总会坐台,心里说不出的恼怒,没想她整日忙碌就是为了在这种地方搞**,钓大款?!
那晚他喝了酒,跟难得一见的发小们聊天都老走神儿,后来实在忍不住,破天荒地找了老板,问她来这上班的时间和目的。
这一听可把他气了个不轻,经理说,她是来卖***的!
***?!
这三个字刺得他当场捏碎了酒杯。
他就是看不过眼,她一副待宰小白兔的柔弱模样,穿得上露下空坐在高脚金属椅上,简直就是诱人犯罪。
一分钟内,七八个男人前扑后继,几乎将她给埋了。
一气之下,掀开所有人,他拉了她就走。
他竟然还清楚地记得。
她被他拉着跑出夜总会,高跟鞋掉了,疼得她眼发红,揉着脚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她傻得根本没发现,她那样蹲在地上,胸口春光大泄,雪白丰腴的大腿弯成一个性感得要死的弧度,交叉的双腿间,火样的诱惑,若隐若现。
他又气又恼,骂了她一句,抱起她就走。
她竟然还扬拳打他,骂他臭流氓。
他回吼了一句,让她立即失了声。
"流氓配表子,不正好!"
唉!
那晚真是喝多了,他才会失去平日引以为傲的理智,彻底放纵了自己。
"多少钱?"
他当时的口气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二,二十万。"
她哆嗦着嗓子,双手抱着几乎身无寸的娇嫩身子,几乎要把小脑袋缩进肚子里去。
"哼,我还以为你至少该在后面加个零。"
他的态度,现在想起来都想抽自己耳光。
"一百万,不用找了!"
她瞪着那张瑞士银行的支票,直说不需要这么多。
他被她的婆婆妈妈搞得心烦意乱,柔软的身子一再撞上他坚硬的身躯,搔得他简直快要爆血管儿,差点失控。
气得大吼,"一次二十万,今晚我至少要五次。"
她被他吼得一怔,冰凉软滑的小手,立即撤了开,像看强X犯一下看着他,退了一大步。
接着他又说了一句禽兽不如的话。
"怎么,不敢做,那就把支票还来。"
他一伸手,她竟然双手背后,藏起支票,一副紧张护食的表情。
那样子很像《冰河时代》里那只总是为粟子戏弄又不忍舍弃的可怜小松鼠。
他很想笑,却拼命绷着脸。
"我数三声,再不还钱我就..."
"不不不,我,我做,可是我,我是第一次,能不能请你,请你...啊!"
他一把扯回她,轻佻地捏着她的下巴,恐吓,"我是买主,我说了算。"
"那家夜总会一般的清倌儿,顶多也就五十来万。"
"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
"既然你要出来卖,就该懂规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