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语蓉收回了已经迈向门槛的脚步,瞬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转身镇定的问道:
“请问夫君,殷小姐今年芳龄几何啊?”
“萱儿乃是戊午年生人,还有四个月才及笄呢,可不还是个孩子嘛,蓉儿,你问这个干吗?”司徒立轩不经思索的回答了祝语蓉的话后才忽然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
“哦,原来殷小姐跟妾身同岁啊,妾身还以为这小孩子是说**岁的小女孩呢。”祝语蓉说完后,便没有再理会一旁的司徒立轩,径自迈步进入了厅内,满面笑容的招呼着:
“哎呀,殷小姐、穆公子怎么还不入席啊?真拿自己当客人了不成,来,快快上座,可别客气啊。”招呼了这么一声后,祝语蓉复又回头看向一旁侍立着的琴儿,吩咐道:“琴儿啊,你去库里将醉雪启出两坛来,省得让人说我们世家之人不会待客,有好菜,无好酒,那也忒寒酸了。”
祝语蓉心中有些难受,便话里话外的带着刺儿,她也不怕人说她小气,人家都欺上门对她这个主母说三道四的了,她要是一再忍让的话,只能让某些人的气焰更加的嚣张,到时候,在这个本就立足未稳的司徒家,她还不得成了任人欺负的主儿?
至于司徒立轩的反应,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之内了,一个只比她小三个多月的女子,在司徒立轩的眼中居然还是个小孩子,那她祝语蓉是什么?
其实穆雨泽早在殷芷萱开口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祝语蓉走来的细碎脚步声,但他却没有阻止殷芷萱的话,小师妹是自家人,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这些世家女子一个个矫揉造作,相信小师弟要不是因为他家长辈做主,也不会喜欢这些虚伪的世家女子的,此时也定当会维护小师妹的。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那个女子不但将他小师妹说出的话驳了回来,进门后还对自己二人冷嘲热讽的,而司徒立轩却没有如他所想的继续斥责他的妻子,只是默默的随着他的妻子进门后,便不声不响的坐在那里发起了呆来,当下便不悦的责问道:
“小师弟,你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吗?由得一个妇人在此满口胡言?”
“二师兄,你这话从何说起?蓉儿所言也是实情啊!也是好心拿出最好的酒来招待贵客的,又怎么会成了你口中的满口胡言了?”他家蓉儿他说可以,但却容不得别的男人妄加评议,即使亲如二师兄也不行。
于是两个男人就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了开来,倒反而旁边那两个矛盾的制造者此时却成了在一旁看笑话的人了,直到后来司徒立轩被穆雨泽逼急了,直言指出是小师妹无理在先,而他的妻子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的时候,一旁的殷芷萱终于恼了:
“轩哥哥,你怎能如此说我,刚才我说的话都是无心的,我一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心中藏不住半分的事儿,轩哥哥你不是都知道吗?怎还会如此说我?呜呜呜~,你这分明是偏袒某些人。”
“萱儿,你不要哭,都是轩哥哥的错儿,轩哥哥刚才说错话了,我当然知道我家萱儿一向是性格直率的好孩子,都是轩哥哥不好,误会萱儿了,你就别哭了,要是让师父看到了,一定会以为我欺负你了,难道你忍心让轩哥哥挨上一顿好打吗?乖,听轩哥哥的话,快别哭了。”
殷芷萱一哭,司徒立轩便手忙脚乱的上前劝慰着,却不料,殷芷萱听到他那番话后,反而扑入了他的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司徒立轩也没顾上其他,赶紧轻拍着殷芷萱的后背,和声安抚着她。
祝语蓉一直冷眼看着这出闹剧,直到见殷芷萱扑入司徒立轩的怀里时,便忍不住想要出声斥责,但见到司徒立轩没有立即推开殷芷萱,反而任由殷芷萱在他的怀中哭泣不说,居然还揽着殷芷萱抚慰了起来。
要知道在男女大防颇为严厉的封建社会,就连夫妻都不能在人前如此亲密,更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师兄妹呢,面对此时相拥的两人过火的行为,祝语蓉心中的火儿猛的窜了出来,冷哼了一声道:
“来人,将酒席撤了,所有闲杂人等一概回避,给你们爷腾地方,可别在这儿碍眼,免得影响了你们爷和这位姑娘叙旧的心情。”
祝语蓉含沙射影的吩咐完下人后,便转身冲着司徒立轩福了一礼,轻声说道:
“夫君,请容妾身告退,至于夫君的二位师兄妹,还请夫君亲自招呼到前院去吧,蓉轩毕竟是妾身所居之处,不方便招待夫君的贵客。”
说罢,祝语蓉转身就走,也没有理会司徒立轩自身后传来的呼唤声。
司徒立轩被祝语蓉这么一打岔,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这里毕竟不是远离俗世的山中,对于礼教大防甚是看重,今日这一幕要是传了出去,对殷芷萱的闺誉可是非常的不利的,只是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他经常如此安慰受了委屈的小师妹,所以,今日乍一见小师妹痛哭之下扑入了自己的怀中,便像往日在山上一般安慰起了小师妹来。
此时,祝语蓉的一番话令司徒立轩突然清醒了过来,心下暗暗叫糟,正当他想要对祝语蓉解释一番的时候,祝语蓉却已经干净利落的将人都遣了出去,自己也很干脆的回避了,让司徒立轩着实的懊恼不已,当下就要追上前去,但却被穆雨泽阻住了。
司徒立轩只得留下来招呼两位贵客,将他们按照祝语蓉的吩咐待到了前院儿专门招待客人的悦乡园中,又重新置办了一桌酒席,心不在焉的陪着这二位吃起了酒来,心情郁闷之下便免不得多喝了几杯。
而祝语蓉气哼哼的回到了卧房中,对丫头们吩咐了两句后,便将身旁的棋儿和画儿遣了出去,连晚饭都没吃,去了钗环,就卧床休息了。
祝语蓉根本就睡不着,即使今日在外面跑了一天,又用了一番心思,本该疲累无比的她,此时却是万分清醒的想着心事。
对于司徒立轩今日的言行,祝语蓉确实很生气,甚至有着那么一丝心痛,但她更气恼的却是自己的反应,从她嫁给司徒立轩到现在,只是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却在不知不觉中几乎要将自己的心全部的放在了司徒立轩的身上,这和她原先的想法简直是背道而驰。
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实为正常的年代,自己居然蠢得会再次相信男人一时的甜言蜜语,将自己置入势必会伤心不绝的境地,今日这意外的一幕让祝语蓉心中充满了气愤,但却不能当着下人和司徒立轩的面儿发作出来,否则必会被人们视作妒忌成性的,所以面对那个场景,她所能做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的退避出来。
直到此刻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祝语蓉的心中依旧不能平静下来,她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好久,直到最后,她忽然发现自己和那个殷芷萱在司徒立轩心中的地位实在是说不清到底谁轻谁重。
客观的说,祝语蓉在外貌上同殷芷萱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的,殷芷萱的外貌属于明媚阳光型的娇俏女子,再加上身怀武功,无形中更为她增添了一抹英气,行动中充满了爽朗洒脱,正如殷芷萱自己所说的一般,她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自然让人觉得毫不矫揉造作,再加上明媚如阳光一般的笑靥,恐怕很少有男人能逃得开殷芷萱那不同于一般世俗女子的魅力。
祝语蓉一直知道自己的外貌不丑,甚至还能说得上是漂亮,但却和倾国倾城之类的形容词无缘,而且她的外貌属于温柔型的,就连嗓音都是温温柔柔的,虽然经过她这些年的刻意锻炼,身体分外的健康,但从外形上来说,祝语蓉的身形也是稍显瘦弱的,让人一见之下,就会升起一股保护弱女子的欲望。
原本祝语蓉对于这具身体那层温柔的保护色非常的满意,这有利于她将自己倔强的本性掩盖在那层温柔的保护色下,因着这具身体的外貌和嗓音,使自己有时候冲动下的刚硬行事,看起来却还是那么的温和,所以祝语蓉对于这具身体甚是满意,甚至可以说是得意。
但如今这么一对比,祝语蓉对于自己的这个温吞模样就有些看不过眼了,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于这一世的父母对自己的宠爱,祝语蓉还是万分的感激的,不像上一世的父母,对于自己这个女儿一向是可有可无一般,眼里只有那个顽劣不堪的哥哥,从上幼儿园便将她彻底的扔给了老师,她从那时开始就一直住校,直到大学毕业,她开始在另一个城市租房子打拼自己的事业。
现在想起来,也许是时间隔得久远的缘故吧,祝语蓉对于自己乏善可陈的前世充满了怜悯的情绪,除了同事和朋友的友善之外,她没有得到过来自于父母的关心和爱护,唯一谈过的一段恋爱还是建立在欺骗之上的,这使得祝语蓉在情感方面既笨拙又脆弱。
还好,这一世有疼爱她的父母和兄长,令祝语蓉某方面情感的欠缺得到了充盈,甚至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对于爱情的憧憬之中,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她前世不曾得到过的感情,所以才会有今日的气愤和伤心,如今梦醒了,她是不是也该好好的清醒一番了?
祝语蓉就在这样胡思乱想的情绪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此时她还不知道,当她再次醒来时,将要面对的是比今日更加复杂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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