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祝语蓉问出了这句话的同时,皇城之中也同样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只不过提问的人换成了此时天朝最尊贵的女人---皇太后,而回答皇太后问题的人更是这件事的当事人---新皇宣帝萧瑾瑜。
此时皇城中已是满目的缟素了,就连平日里的朱漆廊柱还有各宫院的大门都被白色的幔子罩住了,原本为新皇今日大婚所准备的一应喜气的用具也俱都封存入库了,宫人们更是来去匆匆的忙碌着,不能不说皇宫中人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景帝丑时三刻驾崩,现在还未到午时,短短的四个时辰,宫中一应的治丧事物就已经备齐了,只等丧仪过后进行大殓即可。
如今皇室及朝中重臣同各个世家的家主也纷纷的赶到了宫中服丧和致祭,再加上诸多的命妇们也是身着丧服,去了首饰,从西华门进入宫中哭丧,使得宫中的宫人们更是忙碌不堪,可令人惊讶的是,如此众多大人物的到来,不但没有使场面发生一丝的混乱,反而在内廷总管刘公公的安排下,虽然不免匆忙,但却一派的井然有序。
只是各个宫院中隐隐传来那女子绝望的哭声,让这些进宫来的大人物和命妇们路过哭声传出的宫院时,更是明显的加快了本就匆忙的步伐,而原本沉重的表情上,又增添了几分哀戚,甚至有些命妇在路过某些宫院的时候,情不自禁的随着宫院中的哭声伤心的落下泪来,只是落泪的同时却赶紧警醒的摸了去,还要小心翼翼的观察一番周围,避免被他人发觉。
而此时的昭阳宫主殿内的气氛自皇太后问出了同祝语蓉一样的疑惑时,便自哀戚转为了凝重、沉闷,新皇宣帝萧瑾瑜在听到自己母后那与其说是责问,不如说是劝阻的问题时,脸上的神色便开始阴晴不定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种被人揭破了隐秘的窘迫,足足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萧瑾瑜也未曾开口。
就在皇太后以为自己的一番苦心白费了的时候,沉默了半晌的皇帝终于出声了。
“母后,请恕儿臣不孝,儿臣今日此举实是有儿臣的苦衷,就像是母后先前所说的一样,您推掉了崔家的婚事,是因为崔家非是儿臣的良配,儿臣认为李家也同样如此。”
“皇帝啊,哀家之前为何推掉了崔家许婚的原因,想必你也清楚,实在是因为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女不具备母仪天下的资格,而崔家的嫡女现下又没有和我皇儿年龄匹配的,所以你父皇一得知祝家的女儿已经嫁做他人妇时,便精心的为你择了李家的嫡女为后,其中的利弊你不会不明白吧,可你却为何今早急急的将你父皇驾崩的消息宣了出去,还把今日的大婚取消了,枉费了你父皇的一片苦心,你如此作为居然还是以孝之名,你,你难道就不觉得惭愧吗?呜~呜~呜~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忤逆之子啊?!”
皇太后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再加上景帝新丧,更是难抑悲伤的哭了出来。
宣帝见此情景,便再也坐不住了,当即急急的跪下膝行至皇太后的身前,执住皇太后的手哀声说道:
“母后,母后,都是儿臣不孝,都是儿臣不孝,儿臣求母后不要再哭了,儿臣,儿臣,儿臣实在是没办法呀,求母后谅解儿臣的难处,母后,儿臣求求母后了,您别再哭了,您要是哭坏了身子,您让儿臣如何是好啊,母后。”
皇太后闻言并没有止住哭声,而是边哭边向自己的皇帝儿子提着要求,甚至用另一只没被宣帝握住的手捶打着宣帝。
“哀家,哀家怎能不伤心呢?皇帝你如今刚刚登基,帝位未稳,却平白的将稳固帝位的大好机缘放弃了,你让哀家他日怎么有面目去见你父皇啊,与其如此还不如哀家现下就和先皇一同去了的好啊!呜~呜~呜~”
宣帝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了,他如何不知父皇为他铺就的康庄大道,但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每每想到一旦大婚,那么此生同心中的那个人儿就再无可能时,便心痛欲裂,再加上祝语蓉居然趁他登基那日,连声交代都没有就嫁予了司徒家,这就不只是瞒着他这么简单了,这简直就是背叛,让他的骄傲又怎么能够受得了呢!
所以,他从那日就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惩罚祝语蓉的背板,报复欺骗了他的祝家和司徒家,即使是玉石俱焚,他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如能娶到祝语蓉为后,那么,祝家和曹家的兵权他就可以慢慢的谋划过来了,到那个时候,手握九州之四的兵权的他,帝位才真正能够坐稳了,甚至能够让现在皇室和世家间互为依附的关系,变为皇室凌驾于世家之上,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皇权在握,这天下江山也才能够真正的姓萧。
只是,他的这些想法却不能够同皇太后明言,虽然皇太后是自己的亲娘,但皇太后毕竟是崔家之人,万一到时候一个不忍心,泄露了一星半点儿的消息,以崔家这些年来仗着太后的势,,自诩为第一世家所作下的那些嚣张跋扈的作为,一旦知悉,那么他的计划恐怕就要被打乱了,更何况皇室中虽有一女二嫁的例子比比皆是,但一女二嫁为后的却绝无仅有,要想成就此事,还需自己慢慢的筹谋,如果现下告于母后知晓,母后难免阻止的同时,也会让祝家和司徒家有了准备,所以即使母后现在这样的逼迫,他也不能够有一丝一毫的松口,他必须利用这唯一的机会来好好的策划一番,好在过了这三年的孝期的时候,能够立祝语蓉为后,那么大事就成了一多半儿了。
皇太后哭了半晌,见自己如此的痛哭,宣帝也只是默不作声的跪着垂泪不止,任由自己的捶打落在身上也毫无反应,让皇太后的心中不禁冷了下来,暗想道:看来,皇帝如今是铁了心了,居然任由自己如此悲痛都没有再加劝阻,也没有就势答应自己的条件,难道自己这个母后在儿子的心中居然没有一个黄毛儿丫头重要吗?
皇太后这么一想更是悲从中来,悲叹自己做人的失败,不仅仅是当年自己贵为皇后时还兀自将自己当做崔家人,却被崔家嫌弃加利用的失败,还有作为景帝的结发妻子,却不能够全心全意的为自己的夫君打算,反而为娘家筹谋颇多,以致夫妻离心,虽然前两年因着崔妙彤的事情,自己有所悔悟,这两年也是在尽量的弥补当年的错失,配合着景帝打压崔家的外戚势力,但毕竟崔家这些年来的跋扈之势已成,要想在短短的两年内将崔家彻底的打压下去,根本就不可能为之,甚至因此搞得现在世家之间纷扰不断,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因,就算自己的夫君临走前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可她的内心中却充满了惭愧和自责,这才不遗余力的死命劝阻自己的皇儿。
可令她失望的是,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居然也是如此的失败,她在自己亲生儿子的心中的地位居然还比不过那个已经嫁入司徒家的丫头,居然为着立这个丫头为后的机会,任自己如此的痛哭不止,这让她情何以堪呐!
虽然刚才萧瑾瑜并没有回答皇太后那个同祝语蓉一样的疑问,但在宫中周旋了一辈子的皇太后心中却非常的明白自己的儿子非但没有掩饰先皇驾崩的消息,反而一早便紧紧的将先皇驾崩的消息大肆的宣扬了出去,为的就是能够就势取消今日的大婚,甚至以守孝为名,将大婚的日期彻底的推迟了至少三年的时间,而宣帝如此的作为,根本就是为了那个已经嫁入了司徒家的祝语蓉,所以,在此时的皇太后心中对自己的皇帝儿子是怨,但对这个原本自己最疼爱的小师妹祝语蓉,却是满腔的恨意。
最终,这对儿皇家的母子居然谁也没能够说服得了谁,在皇太后一番的哭闹和皇帝的沉默不语中,迎来了丧仪的钟声。
而此时,只是作为世家晚辈儿的司徒立轩和祝语蓉,因着没有功名在身,也就免去了赶赴皇宫服丧致祭的苦差事,只是,夫妻二人在一番商讨过后,便定下了一个以不变应万变的基调,各自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有一点夫妻二人的目标出奇的一致,那就是不管那个变数究竟何时到来,但他们必须从此时便开始暗地里做些准备了,就算是以不变应万变,那也得他们有这个应变的能力才是啊。
不过,令祝语蓉没有想到的是,她先前在司徒立轩的提醒下打消了去探视今日被迫取消婚礼的李嫣然,居然午后便派人送来了拜帖,说是要过府来探视她这个新婚的姐妹,这让祝语蓉一时间有些疑惑了起来:这个时候来看她,可不像是李嫣然往日的作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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