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亭趁着无人注意的空隙,偷偷看了一下夏晴的伤口。
有那么一瞬间,霍建亭的眼闪过一丝精芒。
很快,霍建亭便来到张美娟跟前。
"伯母,我想去吃点东西,夏晴她。"
"就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会儿。"
他眸色幽暗,态度恭谦。
张美娟点点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改成点头。
得到张美娟的同意后,霍建亭立刻出了病房。
夏晴脖子上的伤口并不严重。
那伤口拿捏的恰到好处,既让你看到了血淋淋的血流出来,又不会伤到她自己。
霍建亭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觉得夏晴是不是受过训练?
这种伤口,这种力度,不是所有人都切的出来的。
她很聪明,伤口切的非常棒。
可她切这一刀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留住自己?
只怕没那么简单。
霍建亭很快就来到了护士们值班的地方。
他挺括的身线往屋里一站,就有一种吸引人的本能。
小护士们见着这么帅一个男人,都想和他说些什么。
"这位先生,请问,需要为您做点什么吗?"
年纪轻轻的小护士,到底掩不住眉梢的那股子欢喜,毫不矜持的走到霍建亭跟前,大眼睛闪着动人的光芒。
霍建亭很有礼貌的朝她点点头。
"我想找顾清歌顾医生。"
听他找顾清歌,小护士一个个明亮亮的眼神瞬间就暗了下去。
"顾医生。她这会应该在警察局的监狱里吧。"
小护士心里又酸又涩。
像这样的极品男人,原想着骗过来当男朋友的,却不想,人家一开口,找的却是顾清歌。
顾清歌那么漂亮,岂是她们能比得了的?
监狱?!
这是霍建亭万万都没有想到的答案。
依着顾清歌小媳妇儿的脾气,怎么可能犯事儿?
他借她十个胆儿!
连谢都没有说,转身就往外走,一路风风火火直朝着最近的警察局而去。
敢动他霍建亭的女人,活腻外了?!
顾清歌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吃的下?
又哪里还有心情睡觉?
自打进来以后,她就一直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就好像石化了一般。
桂姐一直心怀愧疚,想替她处理一下伤口,她微微一笑,婉言拒绝了。
不是她不爱惜自己,实在是没有心情。
迎接她的到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件事,叶卓燃根本帮不上忙。
要不然,她早就能见到叶卓燃了,而不是等到现在,一无所获。
桂姐嘴里说的"上头"到底是谁,她搞不清楚。
眼下,她唯一可做的事,就是等。
等待那么漫长,又那么消耗耐心。
她的心是晦涩的,连嘴巴里都是苦的,苦苦的味道,一直从喉头延伸到胃里头。
幽暗的牢狱里,所有人都睡下了,身旁的桂姐已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顾清歌睡不着。
她张大了眼睛看着天,却怎么也看不到天明。
冬天的夜晚总是那么幽静,静到连一声咳嗽声都传的那么悠远。
有沉重的脚步声在耳朵边荡开,一下一下敲在心上。
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让人心肝尖儿发颤。
脚步声在顾清歌的牢房门口停下,一们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过来。
"提审顾清歌。"
深更半夜提审?
一直没有合眼的顾清歌很快就站起来,来到狱警跟前。
"警察同志,这里审讯都是在凌晨么?"
那个工作人员看了看顾清歌,面无表情的道:"上头的意思。"
又是"上头"!
这个"上头"的权利还真大。
像她这样的平民小老百姓,是不是只能忍着受着。
哪怕受了再大的委曲,也是有口不能说?
看着架势,对方是想置自己于死地了。
她转身,低头拿起放在床头的发绳,"麻烦给我两分钟。"
狱警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桂姐听到动静,已然醒了,看着正在扎头发的顾清歌,轻声劝她:"清歌,这个时候审讯,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事儿,你最好别去。"
她的声音很轻,话里头的危险意味十足。
顾清歌心里明白,笑笑,"桂姐,你说我拒绝的了么?"
说话间,,顾清歌已然收拾好了自己,长长的大波浪卷发被她扎成一个马尾,安安静静的垂在脑后。
人立刻精神了许多。
她拍了拍桂姐的手背,"桂姐,帮我一个忙。"
桂姐点头,"你尽管说。"
"桂姐,如果我一直都没有回来,麻烦你一件事。"
"麻烦你告诉来这里替我收拾东西的人,就说,我是冤枉的。"
顾清歌也不知道谁会来替自己置办后事,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得过今天。
匆忙之间,她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跟着狱警去了。
审讯室里的白炽灯开的很大,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顾清歌被安置在一张四方形的桌子前。
两个警察对着她轮番问话,明明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要往复杂化里处理。
顾清歌不由得在心底感叹:这里的警察一定是太闲了。
"顾清歌,你到底收了多少份像这样的红包?"
"警察同志,我没有收红包,一个也没有,一分钱也没拿过!"
"顾清歌,麻烦你态度配合一点啊,不然我心防碍公务罪起诉你!"
翻天覆地就是这么几个问题,不管顾清歌怎么回答,都是徒劳。
她根本没有拿红包,更不存在收爱贿赂问题,可这些人,明摆着就是已经给她定了罪。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违规操作,也没有拿患者红包,更没有收受贿赂。"
说来说去,顾清歌只有这一句话可说。
可偏偏,人家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句话。
于是,折腾来折腾去,都是只有顾清歌被呵斥的份儿。
"顾清歌,你如果还是这种态度,我们不介意对你采取非常手段!"
顾清歌冷笑,"深更半夜提审,就不是非常手段的一种了么?"
"哟嗬,嘴还挺硬,信不信哥哥真就给你上点非常手段。"
早听说过这里头的黑暗,没想到进来第一天就遇上了。
是她顾清歌的不幸?
还是真的倒霉到家了?
警察的话音刚落,大门忽然被地脚踹开,灌进来的狂风吹得桌子上的档案哗哗作响。
那人一身军装,外面披着藏青色风衣,黑色的军靴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帽子下面的鹰目如飞刀一般锋利尖锐。
他一步一步缓缓而行,朝着顾清歌走过来。风在他身后狂舞,掀起他的衣摆如浪,帽沿下的鹰目如黑曜石般闪亮,他整个人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阿修罗一般。
"你。是什么人?"警察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霍建亭看都不看他,飞起一脚,将审讯用的桌子踢成无数块,"我是你老子!"
周围人立刻吓得抱头躲到一边。
连负责审讯的两个人也惊吓了,张大了嘴巴看着如天神一般降临的男子。
霍建亭一扬手,从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直接扔在桌子上。
"顾清歌这个女人,老子带走了!"
再不理会那些阿猫阿狗,直接走向顾清歌,阴沉着脸朝顾清歌招了招手,"顾清歌,过来。"
顾清歌只好硬着头皮走过来,准备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或者是直接赏她几个巴掌。
意外的,他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里,对着那个吓到傻的警察吼道:"你妈的,也不问问这是谁的女人,你再多留她一分钟,老子拆了你这警察局!"
另外一个警察拿着霍建亭拍出来的那张纸,嘴巴张的比鸡蛋还大,"他。他。他。是M组织的老大。"
一转脸,就看到顾清歌脸上的淤青,原本松下一口气的脸顿时又板成铁青色。
"你他妈的,敢对老子的女人动手,老子废了你!"
不由分说,朝着那警察就一拳打过去。
这一拳,正砸在那个警察的脸上,他一张嘴,便吐出两颗牙齿来,带着血淋淋的颜色。
霍建亭还要再打,这一次,拳头还没有挥出去,便被一只小手握在了掌心里。
"他们。他们没有打我。"
这是顾清歌从来没想到过的场景。
霍建亭竟然来了。
真的来了。
还为了她打了人。
心里头暖暖的,鼻头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霍建亭却是不依不饶,不相信的看着顾清歌,"他们真的没有打你?"
顾清歌点点头,"真的。"
"那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霍建亭看着她脸上的淤青,只恨不得把这警察局给拆了解气。
顾清歌伸出她的手,包住霍建亭的手,"不关他们的事,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原本还是阴沉如霜的一张脸,这会儿已然柔的要挤出水来,乖顺的点点头,抱起顾清歌,"好,我们回家。"
也不理会那些看傻了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