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霍建亭,相较于她的痴呆,冷静了许多,动了动快要僵硬的身子,视线落在她脸上,"怎么?不欢迎我进来坐坐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楠急忙把门打开,让霍建亭进来。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
霍建亭的突然出现,让她觉得受宠若惊,这个男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陪在顾清歌身边的么?
霍建亭绕过她,径自在沙发上坐下,锐利的眸子环视房间,最后落在她身上,"不好意思,那么晚了,来打搅你,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这样夏楠一颗火热的心上似被浇了一桶冷水,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她有些局促,不停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你要喝点什么?这么晚了,我房间里只有牛奶。"
霍建亭唇角动了动,"不用,你怀着孩子,别跑来跑去的了,我不是来喝东西的。"
夏楠站在那里,两只手绞在一起,有些无措。
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霍建亭想到以前那个单纯嚣张的夏楠。
那个时候的夏楠多嚣张啊!
每天回到家以后,总是把鞋子乱踢一通,被子不叠,垃圾不扔,家里到处都是零食,她的内衣内裤扔得到处都是。
每次他怪责她的时候,她总是甜甜的笑着,伸手抱住他,"人家不会嘛,就等着你来收拾嘛。"
他一笑,他所有的怒火全部化作乌有。
从那时起,似乎他为她做什么事,都是顺理成章,是他应该为她做的。
直到后来,她一声不吭的消失。
一走就是四年,四年之后,她又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身边。
虽然她还是那张脸,可是,现在的她,变得陌生,变得连他都不敢相信还是她。
很多时间里,他对她,不是只有失望两个字可以解释的。
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霍建亭向她招招手,"你坐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夏楠很听话,乖巧的坐下来,贴着霍建亭。
这一刻,什么淑女,节操,观念,价值观,统统见鬼去了,只要能重新跟霍建亭在一起,她才不管那些鬼马蛇神呢!
她爱霍建亭,爱得已经发了狂,爱到如果那个男人不爱她,她就会亲后毁掉他!
她原以为他再也不会回身看她一眼,可如今,他就真真切切的坐在那里,不远不近,恰好可以看清他的脸的距离。
所有的委曲都消失融化在他温和的话语里,眼底那浓浓的恨意迅速被抛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欢喜,"建亭,有什么事,你说吧。"
她粉颈微垂,看上去像只无害的小白兔,乖巧极了。
她这样的转变,让霍建亭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不是想着自己的目的和计划,他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呆的。
看了看夏楠,敛去眼底那一抹厌恶,好在,她并没有抬头看自己,淡淡的道:"楠楠,DNA报告显示,清歌的那个孩子。"
为了让自己演得更像一些,霍建亭特意皱起了眉心,"不是我的。"
霍建亭的话一说完,夏楠立时就露出了笑脸。
只不过,她是低着头的,霍建亭看不到她的脸而已。
她佯装吃惊的看向霍建亭,"怎么可能?报告结果不是说,两个孩子都是你的吗?"
连夏楠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早就在意料之中的事,她一点儿也不意外的,好吧?
只不过,这话从霍建亭的嘴里说出来,反倒让她觉得更加惊奇。
霍建亭摇头,手抚着额,看上去很失望,"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怕丢面子,特意又找医院重新做了报告。"
"没想到,她真的给我戴了绿帽子。"
下意识的,狠狠捶了捶自己的大腿,似乎有诉不尽的委曲一般。
见他不好过,夏楠的心都揪成了一团,朝着他又挪了挪,离他更近一些,"建亭,你别伤心,等到孩子生下来,你就把她赶出去,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霍建亭一脸苦像,"你不知道,是爸爸非要逼着我跟她在一起,如果我不跟她在一起,爸爸就把财产全部给她。"
霍建亭演的有模有样,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他跟顾清歌在一起,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被霍天齐逼得,为了霍家的财产,他不得不这么做。
"楠楠,你知道的,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没了钱,寸步难行。"
他越是自责,夏楠就越觉得心痛,想也不想,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建亭,别说了,我知道你有苦衷,之前,你之所以那样伤害我,是做给才爷子看的,我不怪你,真的一点都不怪你。"
大约被自己爱的男人温柔的哄一番,所有的女人都会失去智商。
人说热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话一点也不假。
这个时候的夏楠,但凡有一点点留意,就会发现霍建亭话里的漏洞,可是她,选择了忽略不计。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重新叩开夏楠的心门,霍建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又陪了夏楠一会儿,霍建亭便起身说"再见"
夏楠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她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她怕把霍建亭吓跑了,柔柔的问:"建亭,你今天。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尽管她说的很小心翼翼,却还是抱了希望。
心爱的男人就在身旁,没有人愿意让他陪着另外一个女人。
而且,依他对那个女人的宠爱程度来看,似乎是真爱。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放心不下。
霍建亭已经站起来了,听到夏楠这么说,他又垂下了头,望着自己的拖鞋。
蓝色,毛绒绒的棉拖,上面是个大大的笑脸,这是霍太太买的,她的是粉红色,说是什么情侣就要穿情侣鞋。
乍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他还有些别扭,这会儿,却怎么都觉得好看了。
他偏了偏脸,视线绕了一圈,最后才落在夏楠身上,"恐怕不行。"
"如果顾清歌跑到爸爸那里告状,我就没办法了。"
听到这个答案,夏楠不免失望,却还是咬牙忍了,仰起小脸,怯生生的望着他,"那你现在过来,她知道吗?"
霍建亭有些着急,妞妞不喜欢冬天,她怕冷,虽然家里开着暖气,可她的膝盖受不了,这会儿,如果她醒了,发现自己不在,一定会伤心的。
"她睡下了,不知道我过来。"
夏楠没有再说什么,还是强装笑脸,开了门,送霍建亭出去。
霍建亭身影消失在另外一扇门里的那一刻,她的眼泪掉下来。
喜极而泣。
原来,他之前之所以那样对自己,是因为霍家的财产。
他不希望自己再针对顾清歌,得罪了顾清歌,就意味着远离财产。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捂着肚笑,其实,霍建亭还是爱她的。
真好。
这段时间,暂时就不放血喂那只蛊了,好在它还没有破茧而出,否则,真得会让她后悔莫及。
一旦哪天霍建亭不爱她的时候,再考虑那只蛊的问题吧。
霍建亭重新回到房间内,清歌还在床上躺着,呼吸均匀。
霍建亭放松般的吐了一口气,继而进了洗手间,刷牙洗漱。
就在他走进洗手间门内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清歌睁开了眼睛。
抬眼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十一点半,九点钟到现在,整整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他去了哪里?
穿着居家服,连鞋都还是房间里的拖鞋,应该是没有出去。
去爸爸房间里吗?
不会,之前爸爸才叫过他去书房,不会再重复叫他过去。
罗欢欢不在,宝宝由瑛姐照料着,听说过几天瑛姐要带宝宝去医院看妈妈。
那霍建亭去了哪里?
有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成形,却一直不敢相信。
原本是累得到不行,头挨着枕头就能睡着的,这会儿,却已然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霍建亭回到床头躺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清歌眼角的泪痕。
吓了一跳,急忙坐起来,把她抱在怀里,"妞妞,怎么了?"
一边温柔的替她拭去眼泪,"不准哭,哭得我心疼!"
他这么一说,清歌哭的更凶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小手死死揪着霍建亭的睡衣,大有哭昏过去的架势。
霍建亭心疼,急忙又吻又擦,忙得一头热汗,可这姑奶奶似乎还有越哭越勇的架势。
"好妞妞,快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哭?如果是我做的不好,你就惩罚我!"
哄了大半天,清歌才稍稍有所好转,要不是这大半夜的,怕吵到别人休息,她还真打算哭一夜呢!
小脸儿上的泪痕在灯光下泛着光芒,大眼睛眨还眨,还带着水汽,别扭了半天,才小声的开口,"你刚才。是不是到夏楠房间去了?"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那股酸味儿有多重。
霍建亭笑了,抱起她,让她在自己怀里躺得现舒服一些,这才道:"我说怎么回事呢,原来是霍太太吃醋了,好酸哟。"
清歌又羞又气,推开他背对着他,"去你的!我才没有吃醋呢!"
霍建亭长臂一伸,又把她抱进怀里,把刚才去夏楠房里的事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妞妞,你说,老公我是不是特别伟大呀?"
"演技这么好,让夏楠一下子就相信了,你说,该不该奖励老公?"
清歌心里是不生气了,可脸上挂不住,忍不住在霍建亭胳膊上掐了一下,"谁知道你是不是假戏真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