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肯定是有人在帮他。"三皇子冷冷道。
"有人帮他?十八皇叔?"
"十八皇叔?"三皇子怔了一下,"你怎么提到皇叔了?还有,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方才是御书房里面光线较暗,他没有仔细打量这个弟弟,此刻站在阳光下一看,他脸上有几道不明显的淤青。
提起十八皇叔和自己这张脸,六皇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三哥,我真的不知赵如珝究竟是哪里来的本事,竟然连怡王叔也帮着他,你说怪不怪?"六皇子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脸颊,气愤填膺地将今天在田庄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对三皇子说了一遍,"想当年,三哥你百般对怡王叔讨好拉拢,他都不为所动。你最后才不得不走了下策,让张启隆去接近封家,弄得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
不待六皇子说完,三皇子冰冷的目光已经定定地落在他身上,隐隐带着怒火。六皇子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连忙闭上了嘴巴。
三皇子垂下了眼眸,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者因为六皇子刚才的那番话让他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一直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六皇子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得有些心惊。从除夕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了,照理说三皇子手上的伤早就应该好了,可以如今还层层包扎着,更加令人心惊的是纱布还透着几点血红。
六皇子不由得心中一沉。
这是怎么一回事?三皇子可是天天都请钟太医过府的啊!
"我们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了。"三皇子沉沉地开口,"走吧,先去给母后请安,其它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三哥,难道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你能对付赵如珝?还是能应付怡王叔?"淡淡的日光落在三皇子的脸上,脸色有些青白,却照不进他越发幽冷的眼睛,"赵如珝加上怡王叔,那么便不是从前的赵如珝了,你明白不?一直以来,我们和赵如珝的争斗中一直处于劣势,这还是赵如珝只靠自己一个人,万一怡王叔真的有心助他,那么..."
后果有很多,单是从眼前来看,他想除掉赵如珝这个眼中钉将会更加困难,而以前的每一次吃亏他还要一直隐忍着。从长远来看,任何后果都有可能发生,而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皇权回到顺帝的嫡系子孙手中。
六皇子先是呆了一下,随即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其实无论是谁,只要能得到怡王叔的帮助,那么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只是完全想不通,赵如珝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竟然能够得到怡王的帮助。
"你听父皇可有解除我禁足的话?"三皇子又低声提醒,"赵如珝又赢了,不但顺利地查明了一年以来别人查不清楚的案子,立功扬名,而且还在父皇面前害了我一次——父皇把我叫进宫来,是因为他认为杭州知府是我的人,而陷害赵如珝的事,父皇心里也认定是我指使的。他又让父皇猜疑我了。"
"那个病秧子!他别让我逮到把柄,不然本皇子让他不得好死!"六皇子狠狠地咒骂。
三皇子看着眼前的六皇子,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再看看自己的双手,满心都是前所未有的挫败、愤怒和无力。难道他真的拿赵如珝无法吗?不!他绝不允许!赵如珝伤了他的手脚,害他被皇上禁足,让他这些日子以来生不如死。而更加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他绝对不能让权力回到顺帝的子孙手上,绝对不允许!
平原侯府外面的官兵在天黑之时收到了命令,迅速退走。守在门外的下人即刻跑进去通报。芸雅正挑亮了灯看着丫鬟们摆放着晚膳,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挥手让人下去。
"母亲,事情总算过去了。"她轻声道。
她让十皇子带给怡王的书信里面,就是请求怡王出面对付六皇子,保住田庄之余,也是想为藏在里面的母亲和兄长争取更多的时间逃跑。只是从结果来看,六皇子根本就没有搜到人,她也就放心了。不过,她还是得找个时间前去田庄看看,和兄长商量一下,让他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毕竟六皇子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怎么突然就撤走了呢?是不是意味着如珝无罪?"岳氏还是有些担心。
正说着,管家上来通报赵如琋和王方庭来了。
"母亲。"赵如琋快步地冲了进来,看着面前的岳氏和芸雅,"你们都没事吧?他们可有为难你们?"
"他们倒不敢冲进来,只是都在门外守着。"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看向王方庭,"你们这个时候过来,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母亲,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了。"赵如琋说着看向芸雅,笑道,"我和方庭是过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
"如珝无罪,是吗?"芸雅问。
赵如琋笑眯了两只眼睛,看向王方庭道:"你看,我猜的不错吧?你不要看芸雅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实际上她可有主意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也吓不到她。不过,芸雅,你是怎么知道如珝无罪的?"
怎么知道?
因为赵如珝已经在来信中告诉过她会有事情发生了,所以她心里有数,并不焦急害怕,更是因为她知道赵如珝即便没有在京城,他也能让自己转危为安。赵如珝,是她遇见过的最聪明的人。而令她感到高兴的是,这么聪明的人就是她的夫君。
芸雅不由得弯起了唇角,笑容淡然而柔和:"我相信如珝。"相信他不会让自己进入险境,不会让她提心吊胆。
"皇上昨天刚收到杭州知府上奏的折子,今天就收到如珝禀报案情的奏折,你猜皇上会怎么想?如果如珝真如杭州知府的折子里所言,如珝一直拖拖拉拉,直到这个月初才到达杭州,他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查访了去年受灾的五县,并且提审了狱中的嫌犯将案情查得水落石出?这还不算,如珝还必须紧接着将事情缘由写成折子急送进京?只比杭州知府的折子晚了一天?只要皇上看见了如珝的折子,便明白是下面的官员蓄意陷害。"王方庭将事情说了一遍,又道,"皇上还把三皇子和六皇子叫进了宫里面,听说训了他们两人一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