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童战来不及思量主子口中的‘两个女人’,急忙去办。
“慢着,再等会吧。”启辰喝住急赶的童战,若是姝染真的消失,那么启夕便丧失了称帝的唯一机会不是吗?姝染与帝位想比还是很微不足道的,只是为何胸口异常的烦闷,为何脸上的笑容再维持不了,为何手指在颤抖,为何脑海中老是出现那双独一无二的碧波蓝眸……
“我不想听,不想听……你就是想赶我走,姝染不走,启辰绝对不会喜欢你这个臭女人,你瞎讲……”姝染纤手捂住耳朵摇头晃脑,夜伊讲的每一句她都不信,若是真如她所说启辰爱的是她,那么昨日为何不答应轩曦帝的要求,那样美人江山在怀,何必应那个约定,逼自己走上绝路。
夜伊轻咬下唇,卷起袖摆,白皙修长的藕臂上一条蜈蚣形状的伤疤触目惊心,继续循循善诱道:“我与主子相依八年,八年来,我身上每一道伤口都为他而留,我脑子思考的所有事情都是他所希望,八年的相伴,八年的牵扯,我们的命运早已连在一起,他在我在,他死我死。他的心事只有我最了解,他以前爱的人是我,以后也是……”
“我去问启辰,你这个臭女人说的半个字……我都不要信,你就想赶我走不是吗?”姝染怒喝的打断夜伊的话语,长袖一挥,掠门而出,第一次与他俩见面,就感受到两人的矛盾,明明互相排斥,明明只是主仆关系,但……却是与众不同的,是默契?还是……
不能让她走,否则一切努力都将白费,黑影紧随,拽住那抹忧郁的碧蓝,暗讽道:“不信吗?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不知道你敢不敢赌?”
“赌?”姝染身形悬浮在湖面上,心头好似被针扎了下,对上夜伊自信无惧的黑眸,顿时心凉了一半,但是……哪怕只有一成的把握,我姝染也不退却,若是不敢……怎配得上他,单薄的身形迎风而立,蓝眸由最初的纠结慢慢趋于平淡,“你说怎么个赌法。”
“你口口声声说爱,你懂吗?若是爱,你敢用生命赌这飘渺不确定的情愫吗?你敢……”
夜伊话语未尽便被打断,“我敢。”姝染未曾多想……只是想相信他,他的眼神不会骗人,也许自己远不如他的江山社稷来的重要……但是自己愿意一赌。
夜伊内心百感交集,江风拂过带走心底的最后一丝暖意,虽然她如计掉进自己的陷阱,但她的坚定,她的淡定狠狠地刺痛自己的心,她做了自己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所以……更恨,凭什么她可以在主子面前随意放纵,表达自己的心意,而自己却……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让一切都结束吧,“浮云山人有一个秘密,你敢试吗?听说回归本形可是万念俱灰的过程,不只身痛,心更痛不是吗?”黑色的手套卷入清澈碧潭之中,伸出一根纤细的玉指映射在清澈蓝潭之中。
姝染打了个寒战,脚下的步子连连后退,长长的指甲嵌进手心而不自觉,本以为她会将自己绑在悬崖上测试启辰是否会以身涉险,本以为让启辰做两者活其一的抉择……千万想法也只是幻想而已,夜伊的办法是最致命的,却也是最不会骗人的。
“犹豫了?却步了?”夜伊嘲讽道,原来你也不过道貌岸然,不过也好……至少你无脸再在启辰面前卖弄你一文不值的真情实意。
双眸一闭,启辰,你值得姝染一赌,若是输……姝染也心甘情愿,螓首微抬,略有绝决之意,就用行动证明我并非贪图富贵的女子。
主子,我愿以此为赌,若是您真的爱她,那么夜伊此后决不再为难于她,一切恩怨便结于此处,食指朝着姝染的眉心缓缓落去,只差半寸,依稀可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黄羽璇的话语缠绕心头,若是殿下不爱你,那么她死不了。八年的相依难道不够让你爱我吗?凝视着自己即将落下的指头,若是一指下去什么都没发生,这叫我情何以堪,矛盾,纠结,无奈,悲戚,期待……
“不要啊……姝染……躲开,快啊,傻子,快啊……”怒吼如狂,带着几许颤抖与惶惶,姝染撇头遥望,白衣似雪,广袖飘飘,御风踏水,轻功发挥到极致,好似背后有千军万马追堵截杀,使得无欲无求的谪仙第一次感到惊恐,感到无法呼吸的急切与疼痛,姝染绽颜一笑,若夜昙浮华,蓝眸沉寂如枯井,幽幽不绝。
夜伊眉头轻皱,妖精惑人,难不成谪仙也抵挡不住?最后的机会决不能错失,欺身上前,玉指触及姝染眉心,期待……
尽尘面色惨白,险些坠入湖心,痛彻心扉……
阁内的众贵宾经尽尘的一声怒吼,纷纷出来围观。
“天呐,是谪仙侯爷,他怎么了?”
“难不成侯爷疯了。”
此时最为平静的竟是当事人,若是不爱,那么不死不灭不伤不老又有何用?心跳漏跳数拍,全身上下的血液在叫嚣沸腾,如万马奔腾直涌向眉心,姝染的脸色苍白的接近透明,清澈夺目的蓝眸瞬间逝去光华,黯淡如灰天阴月。
夜伊垂眸望着指尖上的如红梅般夺目的鲜血顺势落入尘土,郁结消去换之雀跃欣喜,不敢相信现实是这般美好,原来主子从头到尾爱的竟是自己,寒眸扫过因疼痛不能站立的姝染,这便成了?喂剧毒,下狠手都弄不死的女人这就完蛋了?不行,以防外一,不如……举起宝剑直取其项上人头。
“你这女人不行……”懒懒的嘲讽道,宝刀脱手而出,划破长空,叮的一声,将夜伊的绝杀双刃撞入湖中,少顷两把兵器皆坠入湖中不见踪影。
“谁……找死。”夜伊双目一眯,面露狠色,刚那一下交手,震得右手生疼,对手内力可见一斑,只是自尊心不允许自己退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