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珍“……”
不等反应过来,李平真的开始吃起来,靠着墙的后背一片冰凉,和前面的炙热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热一凉,凤珍犹如虾子放在铁板上煎,如玉般润白的皮肤隐隐可见青色的细小的血管,此时从头到脚都红透了。
李平似不着急,连头发也不放过,舌尖一一掠过。
窗帘不知何时被拉上,橘红色的窗帘隐隐透着外面的日光,映得整个卧室红通通的,凤珍感觉卧室里的温度又上升了几度,燥热不堪。
“别——”
“爷没听清楚,是别还是来?”
凤珍如果这时有力气,真的恨不得起身踹开这男人,总是能把握她的敏感和命门。
“求你——”
浑厚中已有些哑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爷舍不得我凤儿煎熬咧。”
……
又一次被吃干抹净,凤珍挣扎着起身,快速穿戴整齐,狠狠地剜了李平几眼。
“都怪你,阿妈要笑话我们咧。”
李平替凤珍理了理松垮的乱发,趁机又“啵”了一下。
“爷刚才小心着咧,没弄出太大动静,倒是你,看把你忍得,嘴唇都被咬得青紫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哈哈哈。”
凤珍一双粉拳朝李平胸膛招呼。
“都赖你,赖你!!”
李平握住凤珍的一双小手,“赖我,赖我,爷一定负责到底!”
凤珍无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两个人推搡着出来卧室的门。
客厅里,郭霞逗小李想在爬着玩。
“婶儿,走,我们去吃饭去。”
不知是不是换了环境,郭霞明显比在李家沟精神状态好多了,似乎也不糊涂了,看着女儿一脸红晕的从卧室里出来,笑容更加灿烂:“听姑爷的。”
“阿妈!”凤珍又羞又恼。
郭霞直接忽视女儿的反应,抱着小李想率先出了门。
李平得意地朝凤珍两手一摊,“民心所向,挡都挡不住。”
凤珍懒得和李平耍贫嘴,“哼”的一声,甩下李平,去追郭霞和儿子。
市医院,陈莲失魂落魄地站在医院大门口,看着来往的车辆和人流,茫然四顾,一时间深感天地之大,竟无归途,深深的孤独感从心底冒出,浸入四肢百骸。
X光和穿刺检查都做了,医生说检查结果两周后出来,来这儿看医生之前,陈莲心里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如此,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饿了。
陈莲按了按挎包,如果自己真的得了癌症,她还年轻,不想就这么死去,那么治疗的费用会是一个无底洞,患癌意味着学校也不可能再回去了,阿爸留下的积蓄和房子能撑多久,陈莲也不知道,得省着花咧。
医院附近的餐馆不便宜,陈莲慢慢地往前走,寻思找个居民区附近的餐馆,应该会便宜些。
一家叫“迎客来”的饭馆里,靠窗的位置,李平和凤珍坐在一侧,郭霞抱着小李想坐在对面。
“阿妈,这是这里的特色头牌菜,酱烧肘子,您尝尝。”
凤珍正吃着泡椒鸡爪,被李平唤郭霞的称号吓了一跳,一个不注意被辣椒汁液呛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平赶紧递过一杯水,喂着凤珍喝下,另一只手按在凤珍的后背,不停地拍打。
“好些了没?”
凤珍咳得满脸通红,一口气几乎上不来,嗓子眼被辣得火烧般的疼,眼泪都出来了。
“咳,咳,我没事,没——事!!!”
凤珍在桌子底下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李平。
李平“!!!”
凤珍挤眉弄眼地,朝郭霞方向瞄了一眼,用眼神示意李平他的称呼有问题。
李平右手握成拳置于嘴边轻咳了一下,示意凤珍稍安勿躁。
“那个,阿妈,凤儿,我说两句。”
凤珍惊得眼睛睁得溜圆,“你——你要说啥?”
“那个,那个我的意思是,阿妈,你是知道的,我心里从没有放下过凤儿,从始至终,我心里只有她一个,”又朝小李想看了看,“还有,娃儿爸也走了,凤儿孤儿寡母的,我丝毫不介意,我愿意陪她度过一生,您是凤儿的阿妈,也就是我的阿妈,我亲阿妈走得早,以后我就当您是我的亲阿妈,和凤儿一起孝敬您。”
郭霞早就心里明镜儿似的,正要开口应承。
谁知,一阵鼓掌声传来。
“真好!这么快,就郎情妾意,一家亲了。”陈莲忍不住讥讽道。自己孤身一人,还有可能患癌,他们却欢天喜地,柔情蜜意,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凤珍没想到在这里碰上陈莲,站起身来,“陈莲?你……”
李平一米八几的个头挡在凤珍和陈莲的中间,把凤珍遮了个严严实实。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和凤儿无关。”
暗青色的衬衫最衬他的颜,陈莲拳头握了又握,松了又松。
“呵——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路过而已,当着我的面,这么护着她,真的好么?”
“我和你,已经离-婚-了!”李平不得不再次强调。
几个月不见,这女人怎么憔悴了这么多,说到底是自己对不起她,不由放软了语气。
“你来市里干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是啊,她和他,已经离婚,毫无关系了,自讨没趣,说的就是自己吧,陈莲摇摇头,“没事,来医院做个检查而已。”
不打算多说,准备转身就走。
李平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拉住了陈莲的手腕。
“你脸色不好,生了什么病?做什么检查?”
也不是个狠心绝情到底的男人啊,为什么当初就不能给她留一丝余地,只要一个小小的位置,就够她安置自己的后半生,伴着他一世,现在又来关心她做什么。
陈莲用力掰开李平的手指,落荒而逃。
李平望着陈莲离去的背影,满心疑问。
感觉到有人在勾自己的手指,李平回过神来。
“没事吧?”
对上凤珍清莹秀澈的大眼睛,似一泓清泉缓缓流过他的心田,李平唇角微微漾出好看的弧度。
“没事,我们继续吃,不用管她。”
凤珍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好像陈莲没有出现过一样,一家人又有说有笑地吃起来,但是,隐隐的,凤珍觉得陈莲有些不对劲,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
李平接的这个项目,是给建筑商建好后的毛坯房做装修,负责接洽的老板姓许,是大包下面的小包,小包下面的小小包,这个项目还是在海市的伯伯李全顺帮忙抢到的,当然也离不开李平和手下几个弟兄的强硬的手艺,于是李平就带着手下几个弟兄回到了本市,离家比海市离家近,语言沟通也顺畅,李平打算长远地驻扎在这里,寻求生意和发展,于是在和李全顺商量好之后,在建材市场里租了一个房子,作为项目部办公地点,并很快通过注册,正式成立了一家装修公司,名字叫做“凤祥家装”。
李平在陪了凤珍两天之后,就匆匆赶回来上班,白天大部分的时间奔波在现场,盯着工人赶进度和监督施工质量,这是第一单,一定不能搞砸了,每天回到家的时间都接近十一二点,凤珍心疼他,虽然一直想出去找份工干,但看李平每晚回来,一身疲惫,就打算忙过这一阵子再和他说。
这一天,李平仍早早离家,凤珍醒来,摸着身畔已无余温,记得朦胧中他在额头和嘴巴留下的热吻,凤珍脸红心跳,甜蜜感充满心间。
把头发挽起,扎成一个小丸子,露出光洁修长的脖子,打开衣柜,几乎全是凤珍的衣服,是早两天李平带凤珍去商场买的,只要凤珍多瞄两眼的,李平全部买单,吓得凤珍拉着李平赶紧从商场出来,不敢再进去乱看。
疼她,她开心,但她更见不得他这样花辛苦挣来的血汗钱。
近一米七的身高,一件浅驼色的高领毛衣束住凤珍玲珑有致的身体,下身一条同色系阔腿裤,裤子剪裁很好,流畅的线条勾勒出紧翘的屁股,对着柜子门上的穿衣镜,凤珍又一瞬间的恍惚,似做梦一样,不敢相信此时此刻镜子中的人是来自李家沟的自己。
凤珍穿戴好走出卧室,径直走向次卧,才发现郭霞和小李想都不在,走到阳台,伸出头往楼下看,看到郭霞抱着小李想在楼下和同样带着孩子的邻居老太太聊天。
于是就转身进了厨房,淘米上锅,同时将洗好的萝卜、白菜和豆腐剁成碎末,加入水、面粉,和成面糊,一份加盐,一份不加盐,做成两份糊塌子,不加盐的那份是给小李想准备的,这边粥也差不多了,就到楼下接了郭霞和小李想回家吃早饭。
小李想满八个月了,除了蛋黄,这是第一次吃大人的食物咧,无比新奇,小嘴儿吃得香极了。
郭霞喝着粥,就着凤珍做的糊塌子,看着欢快的小李想,觉得现在的日子简直不能再美了。
“囡囡,听妈的,你可得好好和李平处,把日子过好喽。”
“阿妈,瞧你说的,我自己心里有数呢。”
“嘁,你那叫有数,早两天,李平还没叫我一声阿妈,瞧你急的,那是干啥啊?”
凤珍没想到自己那些小动作都被阿妈瞧了去,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阿妈,我们毕竟还没结婚,这样不好……”
郭霞用手指用力地点了点凤珍的额头,“你呀,傻囡囡,天天和他睡着,和结婚有啥两样,别怪阿妈说话难听,我现在回魂儿了,你阿爸去世那会,觉得天都有塌了,现在一睁眼,就有李平这个大高个给我们把天又撑起来了,你说,老天爷还是开眼的,你和李平这缘分断不了,你啊,和王学没有那个缘分,要不咋就那么巧就瘸了,那么巧就死了……”
凤珍听不下去,虽然她心里没有王学,但好歹夫妻一场,一个被窝里睡过,现在人已经走了,听不得任何人再编排他,阿妈也不行。
“阿妈,王学生前对你也算孝顺,对我也好,你不能这样说他。”
郭霞看凤珍有些生气了,识趣地闭了嘴。
“好了,不说他,说你,囡囡啊,我觉得你得趁着李平这没日没夜疼你的热乎劲儿,抓紧怀上个娃儿,”搂了搂怀里的小李想儿,“这个,毕竟不是他亲生的。”
这房子隔音不好,夜里头那些细细碎碎的动静,当妈的听了都脸红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