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敢刺你吗?”
“那就证明给我看看。”
他激她!
樊霏颤抖着手,紧紧攥着刀柄,看到他又扬起唇笑了。
他平时总是一脸火气,看谁都像欠他几百万似得。
以前樊霏说过,他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可他的笑容一年到头也没几个……
今天他却一直笑,笑容很古怪。
樊霏一狠心,悲伤让她失去了理智,用力刺中他的肩膀!
“这一刀,是你欠我的。”
“对付伤害你的人,你就应该像今天这样毫不留情还击回去……”
樊霏恍然松开手,看着他肩膀上瞬间匀开的鲜血。
“以后别再傻傻的任由人欺负了,懂么?”
他抚摸了一下她的面颊,看着她呆滞的目光盯着他的肩膀。
他伸手将刀拔下来,鲜血流得更猛了些。
樊霏跌坐在床上,一脸惊惧。
“怕什么,皮肉伤……我以为你对我的狠,不止这些。”季佑泽云淡风轻的说着,仿佛肩膀上的伤只是划破了皮。
事实上,樊霏看到那流动的血液就知道,这一刀虽然不是很深,但绝对不浅。
“蠢女人,以后对付坏人要更狠些!明白吗?”
“……”
“你现在的坚强很好,我希望你以后也独挡一面,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很好。”
“……”
“不过曾航这个人,我不是阻止你喜欢他,我劝你还是小心为好,要多了解,别再傻傻地付出真心。”
“……”
“蠢女人……”他还想说什么,嗓音有些不对劲。
季佑泽的表情拧了拧,飞快地低了下头,把刀子在衣服上擦拭着,擦干净血渍,又把刀柄递给她。
樊霏瞪大眼:“我不要!你滚,你给我滚,你走开……”
她怎么会下手刺他?她怎么会下得了手……
是他逼她的!
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逼的。
她一点也不后悔,同他曾经对她的伤害相比,这一刀的确够轻了!
“送给你。”他倾身从靴子里拿出刀套,将刀插回去,“这把刀跟了我十几年了,几次在我生命攸关时救了我,或许它是幸运女神的眷顾,留着我这条烂命活到现在……”
“……”
“我猜你以后也用得着。”
樊霏苍白地攥着手指:“我才用不着!”
“拿着,”季佑泽皱眉,“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樊霏从他的话里嗅到了满满的离别,她胸口堵着,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说不出话来。
鲜血顺着他的肩膀流着,滴到地上。
樊霏的身体轻颤。
季佑泽凝视着她:“别觉得内疚,我让你流了那么多血,现在你也让我流了血,我们两清了。”
“……”
军刀放在了床头柜上。
季佑泽未受伤的手伸过来,想要抚摸下她的头。
樊霏朝后撇开了……
季佑泽的手冷落地僵在半空,很久才慢慢抽回来,在裤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礼物盒。
他基本上没有正经地送过她什么礼物……
去年送过一次,但是强迫她要的,前年的是他随手扔给她的,大前年的是让佣人交给她的。
“送给你。”他僵硬不自然地递给她。
樊霏也僵着身子:“我没过生日!今天也不是节日!我不要!”
“分手礼物。”
“……”
樊霏一直不伸手去接,季佑泽就只好弯腰过来,强迫地掰开她攥着的小手,将盒子放到她手心里。
就在他站直身子的瞬间,礼物盒扔到他脸上,反弹掉到地上。
“我不要你肮脏的礼物,拿走!”
这时门被敲响,保镖通报道:“少爷,东西都收拾好了。”
季佑泽眼睛晃动着碎光,他的脸色苍白得厉害:“如你所愿,我很快会从你的眼前消失。”
樊霏的嘴巴动了下,喉咙卡着气,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这所别墅我已经过到你的名下,你若喜欢,就继续住着……若不喜欢,就卖了它。”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看着他退后两步,猛地转身离开。
没有任何迟疑地拉开门……
樊霏大脑一片空白,原以为他走了她会开心。
她到底是在欺骗着这个世界,还是欺骗了自己的心呢?
樊霏压着心口自问,却得不到答案。
别墅明明隔着那么远,她却好像是听到车发动引擎的声音。
樊霏突然回过神,赤脚走到地上,捡起掉在地上的礼物盒。
拆开蝴蝶结的手在轻微发抖,打开盒盖,看到一枚戒指。
这是枚很奇怪的戒指,钻石是一颗五角星,像雪花,在钻石底下的托盘刻着奇怪的经度。
樊霏快速擦了下泪,把戒指拿起来左右看。
说是求婚戒指吧,没见过这么奇怪的……
虽然长得挺好看的,可就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突然,樊霏的目光落在飘落在地上的一张卡片。
大概是她刚刚打开盒盖时掉下去的……
她捡起来,也是五角星形状的贺卡,上面是季佑泽的笔迹:
你不用分清东南西北,只需要走向有我的方向。
樊霏的脑子瞬间一空!
【我是很笨,笨到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你不用分清东南西北,只需要走向有我的方向。】
樊霏垂下头,一大颗的泪水划过半空,晶莹地坠在她的脚上。
她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就下床了。
耳边,仿佛想起季佑泽低吼的声音:【女人,下次再赤脚乱走,我就吻你的脚心……】
【恶心!季渣渣你超脏超恶心的!】
她仿佛看到季佑泽把她推倒在床上,抓着她扑腾的两只脚亲来亲去。
他以前最洁癖的,可是不管她怎么样,他都不再嫌弃她脏了……
季佑泽跟过去真的没有一点改变吗,他真的那么不可谅解?
樊霏猛地推开窗户,往外望去。
“他已经走了。”夏早早的嗓音传来。
樊霏紧紧攥着戒指不说话,脑子空白着,大颗的泪水往脸上淌。
夏早早走到她身边问:“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把他追回来还来得及。”
樊霏深深咬着唇,茫然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孩子没有了……”她嘶哑着嗓音说,“既然孩子没有了,他也走了,就这样吧。”
夏早早紧紧皱着眉:“孩子失去了还可以再有,樊霏,你要想清楚!”
樊霏只是摇头,忽然眼前一黑,朝前栽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