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群陌生人,西装革履,拿着公文包,全进了书房。
“季先生,我们已经统计好了你旗下所有的财产……”
其中一个男人打开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季佑泽的面前。
季佑泽坐在老板椅上,暗了暗太阳穴,开始听当众的一个律师宣读资料。
读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季佑泽头疼的更厉害,没想到他的财产居然积累了那么多。
这些财产将全部继承给他的儿子小星。
“请您在这上面签个字。”宣读完的文件摊在了他的面前。
季佑泽拿出钢笔和印章,很果断的签字。
由于小星的年纪还不够合法继承,在他年满之前,他的继承权将会受法律保护。
至于为什么不交给樊霏,是考虑到她再嫁的问题。
不管是她嫁给谁,曾航或是别的男人,这些财产如果是交给她,会随着她的婚姻状况变动。
季佑泽不希望自己辛苦打拼了这么就,最后要拱手让给陌生的男人。
他沉默了片刻,他已经在遗嘱里写明,如果樊霏不再婚,她将成为财产的监护人,如果她再婚,他也有新婚的贺礼送给她。
季佑泽的心猛地揪痛起来,他以前对她从来不上心,更不会在意她的想法。
最近他的记忆却越来越好,很久之前不经意说过的话,现在都记起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明明从来没有注意过她,但是她说的话,做的事,却一直在他的脑海最深处。
樊霏曾经单纯简单,要求不多,他只要随便动动手就可以满足的,但当时他却没有做到。
……
半夜,樊霏做噩梦了,满脸都是汗水。
她翻了个身,感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她,她全身机灵,差点尖叫出来。
“是我。”
低沉的嗓音回应她。
樊霏用力吸了口气,一个枕头就朝黑暗中砸去:“你装神弄鬼干嘛?吓死我了!”
“……”
“谁让你进我房间的?我已经反锁了,你怎么进来的?”樊霏不客气的说:“给我滚出去!”
黑暗中传来了脚步声,最后门被打开又关上了。
樊霏打开床头灯,没看到他人影,忙着下床将门反锁。
背靠着门,她突然觉得浑身无力,缓缓地抵着门话落在地上。
双手抱着膝盖,埋首,缓缓的顺着门,滑落在地上。
她好害怕,好害怕这个宝宝会怪她。
次日大早医生就来了,药流将在别墅里进行,这样更方便樊霏做完药流后就可以直接躺在床上休息。
吃的是另外一种药,据说腹部会开始震痛,过几个小时孩子就化成一滩血水。
药是医生给她的,季佑泽反常地没有和平时一样出现监督她。
樊霏的脸色变得紧张……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已经晚了。
她前几天的药吃了,已经对孩子有很大的影响。
夏早早陪在她身边:“别担心,我会陪着你。”
樊霏垂下脸:“男人到关键时刻果然靠不住。”
书房的门被敲着,佣人一遍遍来通报——
“少爷,樊小姐已经开始吃药了。”
“少爷,樊小姐现在开始腹部疼痛……”
“少爷……”
季佑泽深陷在椅子中,大脑中的血管好像要崩裂开了。
他这一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可是现在,他却选择做了鸵鸟。
他怕出现,怕亲眼看着樊霏流掉孩子……他们的孩子。
而这个孩子的失去,意味着,他们的结束。
季佑泽的头又开始炸痛,如针扎般的疼痛侵蚀着他的神经,他抓住头发,恨不得把头皮连根拔起。
剧烈的痛苦让他去撞击桌子……
路过的佣人听到一阵歇斯底里的吼声,吓得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病房里,夏早早也隐隐听到那吼声。
她皱起眉,看着樊霏蜷缩在床上,她开始镇痛了。
“呜呜呜……”
樊霏哭了,忍不住大力地抽噎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呜呜呜……”
“樊霏……”
“我好痛,好痛苦……”她苍白着唇,双目有些空洞起来。
夏早早紧紧抓着她的手:“哪里痛?医生说不会很痛啊……我帮你叫医生进来?”
“不要……”樊霏泪流满面,一只手压着胸口,“心口,好痛。”
“别怕,我陪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
佣人最后一次敲响门:“主人,樊小姐已经药流成功,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书房里文件飘得到处都是,老板椅翻到着,季佑泽压着头半坐在地上。
樊霏看着那一滩血水,呆了半晌,猛地抱住夏早早,痛苦地嚎哭。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季佑泽走进来,脸色刚毅而冰冷,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一个医生端着医用的盒子,里面有些血水。
季佑泽的眉峰皱了下,高大的身形似乎站不稳:“立刻把它清理掉!”
“是……”
季佑泽三两步走到床边,拉住樊霏的胳膊,将她从夏早早的怀里拽出来。
“孩子没有了,你满意了,你开心了?”樊霏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口,“季佑泽,是你杀了我们是孩子,我恨你!”
季佑泽似乎听不懂,低垂着脸任由她打着。
“是你带我去检查,逼我吃药,是你,都是你——”
季佑泽的嘴唇也是异常苍白:“是我,都是我……。”
他握住她的手腕:“孩子的死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自责,蠢女人,都是我的错。”
樊霏一双眼哭得红肿的。
他看着她哭,从未有像此刻这样心痛,痛得他想要立刻了结了自己。
他带给她的,永远都是伤害和痛!
他捏住她的下颌,双眼如汹涌的波涛——
想要最后一次深深地记住她,记住她的样子。
双唇猛地镬住她的唇,他深深吻着她。
在吻里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多舍不得她伤心。
樊霏唔唔叫着,强烈地挣扎着,夏早早看着这激情的一幕,识趣地离开。
这是他们的私事,说实话,感情的事她也帮不上太多忙,有心无力。
季佑泽扣着她的后脑勺,第一次这般激烈地亲吻她。
樊霏用力推着他,心里涌起愤恨。
她好恨他……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啪,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摔过去一个耳光。
季佑泽凝着身子,握住她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樊霏恍惚地看着他,她给他一个耳光,他问她手怎么这么凉?
“疼不疼?”他揉着她发麻的手,“不疼的话,我再给你打到消气。”
樊霏含着泪水盯着他:“你以为一个耳光就能让我消气吗?季佑泽,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我恨不得给你一刀!”
“也好,”他站直身子,“我伤害了你这么多次,你给我一刀也不过分。”
他的脚踩在床边,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军用刀,捏着刀刃,刀柄对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