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鼐看住喜子的同时,喜子看清眼前的人,想必喜子已经饥渴的不行了,他可能是靠着自己的定力坚持了那么久,现在他看到了周鼐,他那个强大的定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就导致喜子的腿无法再继续支撑他的上身,一个近一米八的男子汉就软软地躺在地上。这时的周鼐没想到喜子会突然倒在地上,他不敢大声去问喜子怎么了,他只好生硬地把喜子拉了起来,他勉强地用自己的肩膀和臂力去扶着喜子慢慢地行走,他这个时候更加担心会有人前来献爱心,询问喜子的情况。
周鼐继续快步行走,他要带着喜子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这时周鼐发现了一个没有路灯的小巷,星星的照射让这个小巷还不算太暗,但对于喜子来说夜晚和白昼都没有区别,他已经饿得没有再醒过来。周鼐看着喜子这样憔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惹,他想起来喜子应该也和自己一样,近4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周鼐现在虽然不觉得饿,那是因为他已经是个准神仙,而喜子可是肉体凡胎,喜子可是要吃东西的。可是,周鼐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去给喜子弄吃的。这时,周鼐想到现在唯有去找路人救济一下了。于是他安顿好喜子就走出了小巷,他要问问路上谁能给他点钱或是一些吃的。
如果这是在以前,周鼐打死也不会朝人伸手要钱要吃的,可现在周鼐不得不放下自己认为很值钱的尊严,伸出手走向了路人。
一个路人看着对面伸过来一只手,他习惯地抬头看了看手的主人,当他看见手的主人是个低着头的男人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就绕道躲开了。周鼐第一次伸手就得到了这样的待遇,他有些生气也有些懊恼,他心里想,你就帮一下别人会死吗?
周鼐带着懊恼的情绪再次伸出了手,这次他没有低着头,而是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他对面的人,他对面的人是个带着黑框眼睛,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这个西装男人也认真地看着周鼐,他们对视了一会儿,西装男人开口问道:“你伸手是什么意思?你是要钱?”
“你是大陆的?”周鼐听到对方的是普通话,他感到意外,也感到亲切,他觉得他遇到了救星,于是周鼐又继续说道:“我一个朋友饿混了,你能给我些钱或是吃的?”
“有没有搞错?你能不能不要给我们内地人丢人啊。你长得这么大的个头,怎么跑香港来要饭了?你做点儿什么都比当乞丐强啊。”
“是你搞错了,我不是要饭的,我是给我朋友要的……说来话长了,你就说能不能给我点钱?”
“不能。”
“什么?”周鼐听这个眼睛男这么说,他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相信他认为的很亲切的人居然会这么无情,他一把拉住对方的领带,狠狠地说:“你再说一遍。”
“不能,不能……多少遍都行,就是不能,我才不会把钱给一个让我这个内地出身的人感到耻辱的乞丐。”
“你还真……有骨气。”周鼐越来越气,他都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不开面的男人,他既然让自己这么生气,那周鼐就不打算再给对方还脸色了,他冷冷地说:“你要是不给,我就要了你的命。”
没想到西装男根本就不在乎周鼐的言辞威胁,这时他边用手拽着周鼐的手腕边大声地回答:“不可能,你这样的大陆货我见多了,我不信你能在大街上就杀了我。我看你也没这个胆量,好了,你就别再给我装狠了,把手给我撒开。”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
周鼐还没说完,他就带着这个西装男快速移动到了没有路灯的小巷里,这个小巷的昏暗别没有把这个西装男吓到,吓到他的是周鼐的毫不费力地把他带到了这里,他以为他遇到了鬼,于是他大喊,“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别杀我,我错了。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你千万别来缠我了。”
周鼐听他这么说,他一下明白了这个西装男一定把自己想象成了鬼魅,于是他也就顺杆爬,他大声地训斥道:“你们凡人就是不知道好歹,你现在快快除去你的外衣外裤,你把你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扔在地上,如果你敢私藏值钱的东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是,我现在就给你。”
说着,西装男开始从自己的口袋里往外掏东西,由于这个小巷太昏暗,周鼐没看清西装男到底都扔出了什么东西到地上,直到那个西装男说他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之后,周鼐示意他可以脱衣服了。
“还要脱衣服啊,那我怎么回家啊?”
“那你可以不脱衣服,我跟着你回家就好了。”
“别,别,我脱我脱。”
西装男战战兢兢地把他的外衣和外裤脱完之后,眼巴巴地看着周鼐,周鼐举起手冲他摆了摆手,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记得以后千万别告诉别人你见过我,如果你说了,我会知道的。”
“好的,好的,我不会说、不会说的。”西装男听周鼐要放过他,他紧张又激动地连连称喏,他转身跑出了那个让他心惊胆战的小巷,周鼐看那个胆小的人跑出了小巷,他才快速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和裤子,他将它们扔到旁边,然后低下头捡起那个人的衣服和裤子穿上。当周鼐费劲地穿好那套西装之后,他勉强哈下腰捡起地上他能看到的东西,他边往喜子那走边翻着他捡起的东西:一个钱包、一部手机、一串钥匙、一些零钱、几张名片还有一个亮晶晶的石头。周鼐意识到那个亮晶晶的石头可能是钻石,不过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他不认为一个人会独自带个这个大的石头到处逛。周鼐内心在想,不管怎么样,这个亮晶晶的石头还挺漂亮的,他就放在身上等他再遇到王飞的时候,他就把这个石头送给她。周鼐奇怪他怎么没有考虑把这个石头给将要来香港的王卓、于立滨、蒋艳和赵艳中的其中一人,而是要留给王飞呢,他问了问自己的心,他好像觉得自己亏欠王飞太多太多了吧。
放好这些东西之后,周鼐也来到了喜子身边,他知道现在这个地方不再安全了,他们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于是他低下身子拉起喜子,他运用了移幻术快速的离开了这条暗巷。
周鼐带着喜子又走了几条街后,他发现一个鹅肉面馆好像没有客人,于是他扶着还在昏迷的喜子走进了那家面馆。
“老板,我朋友在海上晕船,吐得虚脱,现在饿得昏迷了,你这有没有什么吃的让他醒过来啊。”
“啊,饿昏了呀。鑫淼,去弄些红糖水。”
老板向后厨吩咐了一句。
“谢谢老板,听口音你不是香港人?”
“啊,我是潮州人,来香港也有几十年了,所以我的家乡话也有些味不正了,别管我来香港多久,我们都是异乡人,都想念着自己的故乡啊。”
周鼐听老板的话一下子触动了自己的内心,他何尝不是也想念着自己的故乡、自己的家人。可是他因为自己的原因无法再回到自己的家乡,再去看看自己熟悉的街道再去吃吃家乡的小吃了,他想到这不免有些伤感,他这样感伤的神情让那个忆乡愁的老板看到了,老板认为这个年轻人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老板比较欣赏这个年轻人,于是他打算了解一下,他问周鼐:“年轻人,你是哪的人,怎么来香港了呢?”
“我是内地过来的,和我这个朋友一起过来的。我们是……偷渡过来的。”
周鼐这样说也算是实话,当他说完这个实话之后,用余光看着老板的表情,他想从老板的表情里看出他是否有必要再在此停留,当他发现老板的眼神故意躲避自己的时候,周鼐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周鼐担心老板会通知警察,他打算现在就带着喜子离开,可是当他看像喜子的时候,他又犹豫了起来,他觉得如果再把喜子带走,那喜子会有生命危险的,于是他狠了狠心,他想警告这个面馆老板不要报警,可当他刚要把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看到老板从他的伙计手里接过了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碗,老板对周鼐说,“这是红糖水,他喝下去就应该能醒过来,等他醒过来,我们再给他弄些容易消化的东西让他吃。现在,是你来喂还是我来喂?”
“我来喂。”周鼐回答完就接过那碗红糖水,他来到喜子的身边,扶正了喜子的身体,他将碗边凑到自己嘴边连续吹了几下之后,他才把碗放在喜子的嘴唇上。他小心翼翼地让红糖水先湿润喜子的嘴唇,然后在慢慢地用碗边扒拉开喜子的嘴唇,他让碗里的红糖水慢慢地流进喜子的嘴里。周鼐很慢地给喜子喂水,他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眼老板,老板的眼睛透露出一种赞许的目光,周鼐知道老板是在称赞自己能如此细心的为朋友做事,他相信老板一定觉得自己是一个够义气的人,而周鼐也觉得自己是个够义气的人。
半个小时之后,周鼐才算把一碗红糖水都喂进了喜子的肚子,他现在和老板及那个伙计只能静静地等待喜子的苏醒,他心里暗暗祈祷喜子一定要醒,如果喜子不想他就不得不冒着被抓的风险送喜子去医院救治。
又过了一会儿,喜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周鼐的时候,有些不太相信,于是他又死死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这时周鼐冲他笑了笑说:“你没眼花,是我。你往了我们在街上见到后,你才晕倒的了?”
“哦,想起来了,我当时是太饿了,我以为产生幻觉了,不过当时见到你了,我就觉得自己好轻松,觉得自己好困,于是我就睡着了。”
“什么你好困,是你好饿才对,刚才老板好心给你弄了碗红糖水,我给口对口的喂下去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
“呸呸呸……你搞什么飞机,你干嘛要用嘴喂我喝的,你是想我自杀吗?你也太狠了。”
“看你紧张的,我开玩笑了,我才没有那个嗜好呢,我是用碗给你喂的。好了,你别紧张了,你现在体力还不够,不能过于激动,一会儿你再吃些东西,我们就找个地方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在船上是太遭罪了。”周鼐最后一句是双关语,他想喜子和老板都能听懂,但他又担心喜子没有听懂,于是他又接着说道:“一会儿,我和老板讲讲偷渡到香港的见闻,而你就养足精神,不要插话了。”
喜子看周鼐说完这句冲他挤了挤眼睛,他马上意识到他们在这个地方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一下就明白周鼐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于是他点了下头就不再说话。
周鼐看喜子懂了自己的话,于是开始跟老板攀谈起来,而他并没有将起他们是怎么坐偷渡船来到香港的,而是将他在内地的工地是怎么工作,他居然把喜子的身世按在了他的身上,喜子苦笑地看着那个自说自话的周鼐,他发现周鼐和他一样也是个谎话大王。
周鼐还在说着“他”的故事的时候,一碗面条和一碗珍珠面汤放到了周鼐和喜子的面前,老板说:“来了鹅肉面馆当然就要尝尝他家最拿手的鹅肉阳春面。这个面和其他的地方的面不一样,我们的面质讲究一个‘韧’字,这个韧象征着一个人的处事,一个人的性格。而我们把面能做到这个字,那是相当不容易的了,我们需要技术娴熟、手法力度一流的揉面师傅才能做到……”
“老板,老板,我可不可以先吃完再听你介绍你的面呢?”喜子显然是饿得不行了,他已经等不及拿起汤勺和筷子,他边把勺放进边问坐在他对面的老板,老板听小伙子这么说,他也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吃,你们吃,你们边吃边听我给你们的介绍。对了,这个面汤,可不是一般面馆做得面汤,那一个个像极了珍珠的面嘎达可不是用什么机器打出来的,它们可是我们的师傅纯人工打出来的,那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你们知道……咦,你怎么快就喝完面汤了?”
听老板这样问,周鼐也奇怪地看向老板对面的喜子,只见喜子手里的碗已经空得就见到还有一些面汤留下的痕迹,周鼐知道喜子是真的太饿了。于是他不好意思地对老板说:“看来是你家的面汤太好吃了,我想你直接给他再上两碗好了。”
“那没问题,上几碗都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他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不能吃得太饱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再来两碗,我知道他的饭量,如果是他正常的情况下,他能吃个七八碗都没问题的。”
“是吗?那他还真是能吃。”
周鼐看老板好像有些犹豫的没有吩咐他的伙计去后厨,周鼐知道老板可能是在担心他们会没有钱付饭钱,于是周鼐想排除老板的顾虑:“放心老板,我们会付饭钱的。”
“没事,我不是担心你们没钱付,而是突然想到你们晚上要在哪里过夜,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叫太子站,这里最近出了几起社团火拼的事情,所以现在这的警区派出了全部警员天天晚上到那些娱乐场所、星级的住宿餐饮店临检,如果你们晚上要是去那种地方,你们一定会被抓了之后送回大陆的。”
“老板,谢谢你,等我们吃完了就会离开,我们不会给你填麻烦的。”
“不麻烦不麻烦,如果你们觉得在我住不会觉得委屈,那你们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我看天也很晚了,你们一时也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你说呢?”
老板用眼睛注视着周鼐,他在等待着周鼐回答行,周鼐也只好回答了一个行,就开始吃着他面前的那碗鹅肉阳春面。而喜子看到周鼐又继续吃面而忘了提醒老板还没有给自己上面汤,他急着说:“老板,我的面汤呢。”
周鼐听喜子像孩子要吃的声音差点儿把嘴里的面条喷到桌子上,喜子也被自己刚才急急地样子逗得笑了起来,直到伙计把面汤端到喜子面前的时候,这间鹅肉面馆又安静了下来,面馆里只能听见两个男人吃饭的声音,老板和那个伙计坐着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个男人吃完了他们碗里的面食。
当周鼐还在吃着面的时候,王卓和于立滨等四个女人跟着李察走下了飞机,他们从机场走出来上了一辆加长的林肯车,四个女人面对着李察坐着,李察给四位女士讲解香港的过去和未来,这些内容对于四个想要见自己心爱的人的女人来说一点也没有吸引力,四个女人是听非听的从林肯车的窗户里看着香港的夜景,于立滨这时才想起她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她赶紧把手机打开。然而让于立滨惊喜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她的手机没收到任何消息,这就证明在她关机的时候,周鼐并未联系过她。
“你手机是国际港澳漫游的吗?”
李察看出于立滨好像有些不开心,他试探地猜到她是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
“还没有,需要开通吗?”
“你来到香港就要开通的,要不,你的手机不是不能接也不能打的。”
“是吗?多谢你了,幸亏你这么热心,要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能联系上我男人了。”
“这没什么,我是个投资顾问,我当然要时刻替我的客户着想,想客户之所想,急客户之所急。”
“你知道我们想的是什么吗?你又知道我们急的事情是什么吗?”
王卓不怀好意地质问李察,蒋艳听王卓的言语过于犀利,她赶紧打圆场,“李察的意思是,他会替我们想得很周到,毕竟他从广州到香港这一路上没少帮我们的忙,我们应该谢谢人家的。”
“谢谢倒不必了,我也是做服务行业的嘛,你们能满意就是对我最大的谢礼。一会儿,我们就去公司安排的酒店入住,明天……如果明天张凤鼎先生能有时间,我们就去看我们公司新开发的那块皇室墓地。”
李察说完看了看他对面的四名女子,他发现她们不仅没有回话,而且她们的眼睛都有些黯淡,难道是自己说了墓地的是让她们感到悲伤,李察小心翼翼地又打算在和她们谈谈那个墓地,可是于立滨冲李察使了停止的眼神,李察愣了一下,马上就领会了于立滨的意思,于是李察闭上了嘴,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有心事的女人。
几十分钟过去之后,四个女人跟着李察走进一家五星级酒店,他们登记好入住手续之后,一同跟着服务生走进了电梯,电梯在十九层停下来的时候,于立滨的手机发出了短信铃声,于立滨激动的掏出手机,结果她看到的是中国移动公司发来的问候信,于立滨失望的又把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她苦笑地看了看同样报以苦笑表情的三个姐妹,四个女人现在的心情只有她们四个人才能体会。李察当然不能体会,他把四个女人安排进房间之后,他就快步跑到电梯门前按下了上这个箭头,他要去他的老板那通报自己的发现的事情。
这个时候,鹅肉面馆里的周鼐和喜子已经跟这面馆的老板走进了一个住宅楼里,这里的住宅里有楼外的楼梯,也有电梯,而且每一层楼都有一个平台,周鼐觉得这样的楼房他还像在那见过。当周鼐坐电梯来到四楼的时候,他才想起,这样的住宅楼和他小时候去过的姑姑家是一样的,至少是在他的记忆里是一样的。就在周鼐还在回忆的时候,面馆老板已经走到一个居民家门口开了门走了进去,可他看到他身后没有人跟进来,他便回头冲着门口喊了一句。
“这就是我家,你们进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