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办公室里有人呼喊,王奇志不知是计,他从门外跑进了房间,他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她身边蹲着三个女人,他询问门口的李察律师这是怎么回事。李察律师紧张地磕巴着说道:“可能是癫痫病,刚才她好像太激动了。”
“等会儿,我去叫医务室的来人。”
“不用了,那来不及,我们今天要坐的飞机上就有医务人员,我让他们拿担架来就行了。我们直接飞香港的玛利亚医院。”
“这不行,我还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我不可以让她们走。”
“什么?你是说用你的人民给你的权利来对付一个面临生命危险的人吗?”
李察说完这话,看了看王奇志,他看王奇志没有说什么,他就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带两个医护人员,拿着担架来机场警务办公室。这里有个疑似癫痫病的患者,你们快点来。”
李察交代完之后,他不再理王奇志,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等着医护人员。
王奇志看了看门口的李察,又看了看地上的患者,他有些不相信事情会出现的这么巧合,他担心他们是在布局,可是他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觉得他应该在细心一点,于是他慢慢地走向那名患者。
王奇志走进一看,他认出躺在地上的是赵艳,他虽然不清楚赵艳是否有癫痫病的病史,但他也不敢肯定她是否在装病,他又细细地观察,他发现她已经口吐白沫,身体也在不断地颤抖,他从表面上看得出赵艳像是癫痫病发作。这时他又看了看她身边的三个女人,她们都不时地看看赵艳,又看看自己,那眼睛里好像透漏出了憎恨、厌恶和指责的神情,王奇志躲过她们的眼神自己暗自思量,他是否应该放弃通过她们来追捕周鼐的想法,是否应该放她们离开?
思量了半天之后,王奇志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这时,医护人员已经被李察领着走进了房间里,其他闲杂人等都被请出了房间,王奇志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他要求留下来看医护人员救治躺在地上的赵艳,医护人员没有反对,不过几分钟后,医护人员告诉王奇志,患者是个重症患者,必须送往医院救护。如果他不反对的话,他们打算把患者抬到飞机上,让飞机送她去香港的一家私立医院救治。
王奇志后退了一步,表示他没有异议。做了这个决定的,王奇志是在内心纠结了半天才做出的,他不想因为他的一意孤行给赵艳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不是因为他顾着赵艳的生命,而是他不想在被他的市局领导批评,他为了周鼐这个案子没少被批,他知道自己太激进了,他要缓缓再做下一个打算。
医护人员看警方已经首肯让他们抬走这名患者,于是一个护士跑出门口叫李察律师进来。
李察律师和蒋艳、王卓、于立滨先后走进房间,当他们知道王奇志警官已经同意他们一起坐飞机的时候,他们心里激动了起来,但他们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他们跟着担架慢慢走出房间之后,王卓回头看了眼低着头好像想着事情的哥哥,她内心也非常不好受,她觉得她从小到大都是欺负着她的哥哥,而这次她又是为了个男人背叛了哥哥。她想道歉,但她又担心她的心软,会让自己和周鼐都面临威胁,于是王卓咬咬牙转过头跟上了医护人员,她觉得去见周鼐才是自己应该走的路。
一行人很快就通过安保通道,登上了李察所说的私人飞机,这架飞机其实就是民航客机外包的一项业务,机组人员和飞机都是民航局的,它只是这10个小时归李察的公司的业务人员使用。而医护人员却是李察他老板雇佣的人员,他们的工作是只为了老板一个人服务,可是没想到今天却让李察派上了用场。当这几个人在飞机都安顿妥当之后,飞机缓慢地离开了机场跑道飞向了湛蓝的天空。
李察看着飞机窗口外湛蓝的天空,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告诉赵艳:“你把嘴里的药丸吐出来吧。你的病已经痊愈了。”
一句玩笑的话让机舱里的四女一男都轻松了起来,赵艳从担架上坐了起来,她拿起一个空塑料瓶,大力地往瓶子里吐了几口,她吐的声音异常的难听,这让机舱里的其他人都感到了恶心,他们这时也有了想吐的感觉,好在赵艳呕吐的声音渐渐消失,不然整个机舱就会此起彼伏地发出呕吐的声音了。
王卓看赵艳露出难受的神情,吐完了半天也不说话,于是她打算用引赵艳说话,“你终于不吐了,你恶习死我们了。”
“我也恶习啊,早知道李察给我的药丸这么恶习,我才不会像个白痴一样在那装羊癫疯呢。”
“谁让你说你自己有表演天赋来着,我们就让你当个女一号。”
“滚吧,你们看着我当傻子,不知心里多么开心呢。对了,你们得向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可以对周鼐提起我装癫痫病这件事。”
“行行,我们答应,绝对不告诉你的周郎。”蒋艳点着头回答。
赵艳从担架站了起来,她扑向蒋艳发嗲地说道:“是你的周郎才对……”
“好了,好了,是我们的周郎。”蒋艳实在抵挡不住在赵艳的瘙痒之后的其他两个女人的瘙痒,她只好求饶,“好了,我受不了,李察还看着我们呢,别闹了,啊……”
李察看到四个女人肆无忌惮地玩乐,他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也认为她们四个女人现在如此开心是有原因的,他知道她们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她们嘴里所念叨的周鼐。李察不仅对这个周鼐产生莫大的兴趣,他不知道周鼐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他怎么会有那么幸运结识了这四位女性,论气质论长相,这四位女性真的算很标准的东方女性。他此时听着女人们的打闹声,自己却也开始幻想着他什么时候也有几个女人陪伴在他的左右。就在他还在幻想的时候,一个飞机座椅上的靠枕打在了他的头上,他猛然醒了过来,他问:“什么事?”
“你又梦游去了?我是问你,我们什么时候能到香港?”
“快,我们坐飞机是很快的……我算得没错,我们一个小时之后就能到达赤鱲角机场。你们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李察其实想说的是,你们可以再打闹一会,可是他不敢说,他知道她们这四个是不好惹的女人。他打算以后与她们交谈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才好。
这一个小时对四个女人来说不算是一种煎熬,她们在一起可以不听地说她们的故事、她们听过的故事、都见什么样的人和事,甚至不时的拿李察和周鼐做比较,虽然还算给李察面子,但对于李察自己来说这一小时的飞机真的是漫长的煎熬。李察内心只想飞机能不能再飞快一点,他好想快一点见到香港的地面。
着急想见到香港地面的还有周鼐,这时的周鼐已经和喜子开着快艇在香港码头附近转悠了半天。他们迟迟没有靠近码头的原因是周鼐和喜子都不会说粤语,他们担心一上上岸就被香港警察给抓住,周鼐知道自己有能力跑出警方的追捕,可是他担心喜子跑不掉,所以,我们在研究了之后,他们打算等天黑了再把快艇靠岸,于是他们就开着快艇在其他游艇附近转悠着。
“就这样不靠岸,也不是个办法啊。”
喜子又开始唠叨。
“那不是办法又能怎么办?”
周鼐也显得不耐烦了,他也想快点登上香港的土地。
“没办法,我们也得靠岸了,快艇已经没油了。”
喜子说完,快艇就像发脾气一般,憋着嘴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周鼐和喜子都知道,快艇真的罢工了。
“快艇没油了,你怎么不早说?”周鼐可是埋怨喜子。
“我也是刚刚看到,谁知道它刚没油就不动了。”喜子也不太高兴的回答。
“现在怎么办?我们离岸边那么远。我不是告诉你在码头附近来回开吗?你怎么开这么远了?”周鼐还是想找人发发脾气,于是他故意找喜子的麻烦。
“我开这么远不是为了不引起码头上的人注意我们吗?再说了,刚才不也是为了躲避一艘进港的游艇吗?”
喜子解释了一句,也不打算再解释了,他心里也烦闷。本来他是在麻将馆玩牌玩得好好的,而且发现自己打牌越赢越多,可是后来他想起黑波让他只能输不能赢,于是他没办法的频频发炮,这让他自己失去打牌的乐趣。当他看了看,发现时间已经快到晚上10点了,他不想再玩下去了,既然黑波让他必须输,那他就打算把黑波给他的钱自己私吞了,然后告诉黑波钱已经输掉了。主意拿定,喜子起身走出了麻将馆。
在麻将馆门口,喜子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他没有见到黑波和周鼐回来,他只好四处打听着走回了黑波的住处,可是当他刚到黑波的住处就被几个人给捆绑了起来,后来又对他严刑拷打……喜子想到这里不想再往下想了,他懊恼地看了眼周鼐,他觉得他遇到的这个磨难就是这个周鼐给他带来的,他开始有些讨厌周鼐,开始想离开周鼐。
既然他有了这个打算,他就想开诚布公地告诉周鼐,他觉得男人做事就要干净利落、有啥说啥,于是他说:“周鼐,大哥。香港不是我想来的地方,既然你已经到了香港,那我们就此分开好了,我今天晚上就坐船偷渡回大陆。你说,可以吗?”
“你真的不想再跟着我了?好吧,我也不想拖累你,那我们以后各走各的吧。”说完,周鼐拿起自己的酒杯从海里侩了一下,他拿着酒杯摇晃了一下之后,举杯冲着喜子敬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认识你,我不会忘记你的,这杯酒敬你。”
说完,周鼐一口喝下了酒杯里的海水,喜子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没有说什么。他此时心里是异常的纠结,他觉得他好像有点后悔刚才说的那个药离别的话,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他强迫自己不要出尔反尔,他要勇敢地走自己应该走的道路。
周鼐看喜子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举动,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把酒杯放进自己的腰包里之后,一转身跳进了海水里,他想借着酒杯刚刚给他的能量,快速地游到最近的码头。
喜子看着周鼐在海面上施展着自由式泳姿,慢慢地坐在了甲板上,他不知道他的未来是怎样的,他头一次担心起自己的明天会在哪里。
周鼐现在虽然在海里驰骋,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他只想现在快点到达香港的码头,他要去见他想念的四个女友。说道这四个女友,周鼐也是头一次同时想到,他居然不相信自己会同时那么想念四个女人,他不觉得他这样多情的性格有什么不好,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才是健康的自己。
在海里运用酒杯的能力,好像很快就要用完了一般,周鼐现在看着不远处的登岸码头,他有种缺乏力气的感觉,他咬紧牙关,狠命地又游了几下,当他的身体被海浪冲上码头的岸边的时候,周鼐好像解脱一般昏睡了过去。
当周鼐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身边已经出现了几个码头工人模样的年轻人,他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神告诉大家他已经恢复了意识。当大家看出这个昏倒在海岸上的黝黑面容的男人已经恢复了意识,他们也就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周鼐所躺着的海岸,周鼐奇怪他们为什么如此冷静,难道他们经常看到有人昏倒在这个海岸?周鼐不得而已。当周鼐觉得自己有点力气的时候,他便站了起来,他要自己快速恢复体力,于是他用酒杯又灌满了海水。摇晃完手中的酒杯,周鼐一口喝下,然后他又灌满酒杯,再摇晃再喝……十几个重复动作之后,周鼐觉得自己实在喝不下去了,他才坐在岸边喘着气看着海面。
这时的海面上海风好像已经失去力气一般不再把海浪一个紧似一个地推向海岸,它好像变得很乖巧很羞涩,这让周鼐突然想起了他远在家乡的一个女孩,那个只因为一个纸飞机就能快乐起来的女孩。周鼐开始感到不解,为什么蒋艳和赵艳能通过梦境找到自己,而王飞却没有到广州找他。难道她感应不到自己的梦境吗?
周鼐越想越想不明白,不过他很快也不再想这样的问题,他目前还是先找到王卓她们才是重要的事,可他怎么才能找到她们,他这时才想起,当他们分开的时候,好像没定好到了香港怎么联系,虽然周鼐还记得于立滨的手机号,可是他不知道在香港能不能打通于立滨的手机号,不过,他打算先试一试。
几分钟后,周鼐从香港的葵涌货运码头走了出来,他回头看着那个码头的名字他想把它记下来,以便以后他能用得早,至于什么时候有用,他是没有预想得到的。当然,周鼐还没有神仙预知未来的能力,也就真的没有能力值得他下一次的跑路居然还是从这个码头跑的,他现在怎么也不会清楚自己干嘛会再次跑路。这些事情好像都在冥冥中有了定数,而周鼐却全然不知。
既然周鼐现在没有为未来担心什么,那他过得还算比较轻松。现在感觉自己身心都很放松的周鼐,快速地行走着,他想在路人特别注意他的行头之前弄一身香港人普遍穿着的服饰,他认为自己现在的服饰有点儿土气。
周鼐不断改变着行走路线,他是内心感到有谁注意到了自己,他担心有人跟踪自己。就这两天让周鼐遇到的事情还像帮了周鼐一个大忙,他开始很警惕身边的事物,他感觉自己有点儿像惊弓之鸟,他对自己杯弓蛇影般状态感到可悲,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难道自己怕了吗?他以前不怕警察,可现在他好像害怕黑道的人员。他不得不为自己缺乏勇气这一点感到自责,他安慰自己说,可能是因为自己单身在一个陌生城市才会这样感到危险、感到无助吧。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喜子,他想知道喜子有没有像他一样感到寂寞和无助,有没有来到香港或是去了其他地方。
走了几条街都没有机会弄到一身香港人普遍穿着的衣服的周鼐,最后把目光扫到了一个比较暗的巷子里,他决定在这里突袭一个路人,那样他就会得到那个人的衣服甚至是钱物。他觉得这样的行径是可耻的,可是他又安慰自己,这算是江湖救急,等他联系到王卓她们,他会赔偿那个路人的损失的。
注意拿定,周鼐一个闪烁身影,他就钻进了那条巷子,巷子冲出一股恶臭熏得周鼐差一点儿就吐出两天前的饭菜。
而这个恶臭不断地持续,周鼐屏住呼吸也没有办法抵挡,最后,周鼐还是放弃抵抗,运用了移幻术跑出了这条巷子,他回头看了看那天巷子,心中暗骂:是谁把咸鱼晾晒在那个走路的巷子里的,真是不道德啊。
现在的周鼐内心好像突发了正义感一样,他一下子就放弃了要突袭路人的想法,他要正大光明的弄身衣服和一些钱财,他需要自己给自己一个交代,他要当个正人君子,不要做货船上那种为非作歹的坏人。
短短时间里,周鼐又制定了一个新的计划,那就是沿街寻找李察律师说的在香港的那个公司。在周鼐的记忆力那个公司的名字和地点对自己来说好像还有些印象,他打算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去寻找。
几个小时之后,周鼐才知道原来香港并不想自己现象的那么小,就算他现在的体力是异常的好,经过这几个小时的快速行走,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累了,他现在站在一家蛋挞店门口,他想不是饿了而是,他想管这家的老板借电话使使,因为他注意到这家蛋挞店的电话就放在这个门口的台子上。
周鼐故意压低了声音并模仿着港台片里演员们的声音跟蛋挞店里的服务人员说道:“你好啊,可否借我用下这个电话呢,我有急事的啦。”
“用了,用了。”服务员看了看这个衣服邹巴巴的黝黑面容的小伙子,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猜想到这个要打电话的人一定是从大陆跑到香港的,如果他过问太多,那他就得必须通知当地警察,他不想那么麻烦。他的老板曾经告诉他不要那么多事。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管的不要管。所以当这个陌生人要打电话的时候,他起初是想让打的,但他又担心这个冒失的人不断地骚扰自己,再让他的老板知道,那他又得被挨骂,那他这个月的薪水又会少了。考虑了这么多之后,他才同意把电话借给那个陌生男人,也就是这个原因让周鼐感到香港人好像不热情,好像嫌弃自己一个外地人一样。
不管怎么说,周鼐还是如愿的打了一个电话,他还算有经验的在于立滨的手机前加按了+86,可是电话里传来的是“Sorry,thenumberyoudialispoeroff.”周鼐知道于立滨的手机已经关机了。现在,周鼐真的成为了一个独身异地的流浪汉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个地方可以休息一下,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累了,而是他心里有点担心自己会被香港警察抓到,他可不想被他们抓到后送回大陆。
用提心吊胆来形容周鼐现在的心情还不算为过,周鼐此时真的是很害怕,每当他走过一条街,他都要警惕地看看街上有没有穿着警服的人员向自己走来,他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勇气和穿着警服的人员擦肩而过,所以他很警觉的看着人流,那样的感觉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牛独自走在豺狼出没的平原上。
就当周鼐注意着他左手的人行道上有没有警察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喜子在低着头无精打采、像是饥肠辘辘般地走路,周鼐赶紧快走几步来到喜子面前,他压低声音说道:“你跟我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