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有的,苦菜最是常见,在乡下也有人挖来煮了伴着吃。"
"这样就好,如果妈妈能找到银丹草的种子或者有根的,倒是可以弄一些回来,栽在小花园里。那银丹草不但能泡茶,还能驱蚊,这样院子里的蚊子都能少许多呢!"
陈妈妈惊奇地问道:"果真如此?我要好好找找了。"
说了一会儿话,见童若瑶和童若远都没动筷子,陈妈妈便过来收拾,童若瑶去帮忙,小玉进来道:"小姐,老爷今儿回来脸色就不对劲儿,你要不要去看看?"
童若瑶用眼神询问童若远,达成共识便从饭厅出来,刚到院子里,就听到正屋里传来周氏的惊呼:"老爷说什么?!"
童若瑶本能地扭头看了童若远一眼,母亲鲜少如此,除非真的发生了大事。可到底能发生什么大事?
童老爹说了什么他们没见,周氏也在没有大声说话。只能瞧见窗格子上的影子,童老爹拥着母亲,母亲好像还擦了擦泪。
不寻常,太不寻常了。童老爹和周氏算是一对患难恩爱夫妻,在童若瑶的记忆里他们从来没吵过嘴,可在儿女面前也从来不会表现出恩爱的动作。然而今晚,他们...
夜幕下,童若远的脸色凝重的几乎凝固了,越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越是担心。可一切明明都好好的,能发生什么?
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直到童老爹扶着周氏离开窗前,兄妹两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各自回房休息,却辗转反侧,很晚才睡。
最最坏的打算,也只能是他们的日子回到从前,这是童若瑶唯一能想到的,对他们一家来说,也是最最坏的了。
也许是自己的眼里不够,童若瑶很想从老爹和母亲脸上看出点儿什么,可他们一夜之间好像又没事儿了,老爹沉默地吃着碗里的米粥,周氏还体贴地给他夹菜。等老爹放下碗筷,她便示意小玉将帽子拿来,亲自给老爹戴上,又将褶皱的地方抚平,和往常一样目送老爹从新开的大门出去。
童若瑶忙给周氏添了一碗米粥,扶着她坐下,"再吃些吧,娘都没怎么吃。"
周氏摇摇头,略垂着头,怔怔发愣。童若瑶看了大哥一眼,用眼神告诉他,一会子她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童若远三两下吃了饭,放下碗筷出去了。
"娘现在不想吃,等陈妈妈买了菜回来,女儿重新做娘爱吃的也成。"童若瑶故作轻松地说着。
周氏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边不禁溢出一声叹息,便站起来让童若瑶扶着她回正屋去。
"你父亲年前来上京,幸而有你二叔照应着,一切才这般顺利。"周氏终于开口说话,却说起童二叔,童若瑶一时莫不着头脑,却微笑着附和道:"二叔对咱们的好,我心里都明白的,大哥也明白,偶尔听二叔说起,多亏了哥哥在,二哥才上进了。"
周氏叹口气,想到当年离家时,童二叔背着老太太和张氏,硬塞了些银子给他们。童老爹不要,周氏却想着不能太委屈了两个孩子,暗地里就收了。所以童二叔寻到李家村,童老爹脸色不好,她还是劝着请童二叔进屋。
这些年已经熬过来,过去的事儿就罢了。可是眼下,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今儿是你二姐姐回门的日子吧?"走到屋里坐下,周氏幽幽地问道。
童若瑶知道周氏心里急,童若绾的婚事也八字有一撇了,自己也只比童若绾小一个月,马上就十六岁,这之前找不到合适的人家,以后只怕更难。虽然童若瑶始终觉得十六七岁就嫁人,太小了些。可所谓入乡随俗,既来了这里,就必定要遵循这里的风俗。
"是,昨儿过去请安,老太太还和婶子说起这事儿,让咱们都过去呢!"
可周氏却说:"今儿你就不去了,在家里歇歇。"
童若瑶本能地一怔,却没有问,点头笑道:"那让小玉陪着娘过去吧,二姐出阁她没瞧上热闹,今儿那边怕是也热闹着。她以前是老太太跟前的,那边熟悉的人多,正好回去找她们说说话儿。"小玉也是忠厚的,自从来了这边,没事儿压根就不会过去。倒是那边交好的小丫头,偶尔过来看看她。
周氏勉强扯出一抹笑,自己的女儿懂事体贴,偏偏命薄。那笑还没抵达眼底,就收敛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惆怅。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爹爹出了什么事儿?"童若瑶正色地道,"女儿是女孩儿,自是不该过问这些,可女儿见娘您这样,心里也是不安的。"
周氏差点儿就说出来,最后还是忍住了,抬头看着童若瑶。温柔的眸子掩盖这一层水雾,能窥见无奈、不忍、心疼。
童若瑶脱口而出,"是女儿做错了什么么?"
周氏忙道:"不是瑶儿。"
可这么急切地反应,分明是愈掩愈张。童若瑶突然有种挫败感,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还是自己不知道的?如果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老爹不该训斥吗?为什么母亲会哭?
"娘,您告诉我吧,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周氏不知该如何说,原本就与瑶儿无关,说到底竟是自己一手惹出来的。她这会子根本就拿不出主意,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对童老爹、对瑶儿都不利。
一切还得从老太太寿辰上说起,童若瑶在赵夫人的关注下,自然而然叫大伙都关注了,她本就生的漂亮,虽在乡下长大,却也得体大方。周氏她们并不知,童若瑶的名字渐渐传开。却不知如何传到了吏部侍郎黄大人耳中,后来郑夫人来拜访了周氏,又亲眼见过童若瑶,回去之后绘声绘色形容给郑大人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