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生意不好，到四点多钟还没有一个小姐开张。

我怕大家寂寞，提议每人讲一个笑话，谁的笑话最搞笑，奖励一盒湿巾纸。虽说这个奖励不大，但用量很大。

小芳抢着说：“我先来说一个，是我昨天刚听到的。一个无用的男人叫年轻的老婆去催讨工钱，妻子空手而归，丈夫骂她无用，妻子不服地说，我虽没讨到工钱，但我把老板的孩子当人质了。丈夫大喜问人在哪里？妻子拍拍自己的肚子说：关在这里面……”

大家愣了一下刚反应过来开始笑，却被推门进来的一个人吸引住了。

来者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按我的眼光判断，至少在八十岁以上，应该属于一个真正的老人了。不过看上去精神挺硬朗。

他来做什么？难道他还能当“炮兵部队”的战士？

老人看上去很温和，一张写满历史沧桑的脸微微露出歉意的笑容。

我被老者的这种带有歉意的笑容感染了，它似乎是在说：真不好意思，这么大的年龄还到这种地方来，让大家见笑了；或者还有一层意思是说，自己这个岁数来到这里，会给小姐的工作增添麻烦，请多多包涵！

这倒没必要，想想杨振宁娶二十八岁的翁帆时，也已经是八十二岁的高龄了。

我站起身说：“老先生请坐，看得出来，您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而且很自信的人，敢问老先生今年高寿？”

满头银丝的老者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一个八字，再竖起四根指头道：“今年八十四岁了。”

“哇”小姐们一阵惊呼。

我也暗暗吃惊不小，八十四岁的人能有这样的身子骨，还能往这种地方跑，这不是每个人能做到的！不要说是在这个年龄还有要小姐的冲动，我想想自己能够活到这个年龄就已经很满足了。

“老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实事求是道，“一般来说，对于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我们小姐基本上是拒绝的，因为年龄大了，机器老化了，什么样的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尤其是在最激动的关键时刻，出危险的可能性最大，在外地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小姐们对此都有恐惧心理。”

老先生几乎是非常理解地笑了笑，说道：

“老板你说的我都能明白，我到这里来，并非要什么激动的关键时刻，其实也只是来过过瘾，比如跟小姑娘聊聊天，拥抱拥抱，我就会很开心。我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时间久了实在是感到孤独难熬啊&86；&86；&86；&86；&86；&86；老板你放心，我不做那个事钱照付，绝不会给小姐增加压力，更不会让你们有后顾之忧。”

“老先生就一个人生活？”我有点好奇地问。

“老伴十年前就走啦！”他略带叹息地说道：“儿子女儿孙辈们都在国外，都有自己的事业，都有自己的家庭，每年寄给我的钱我根本用不完，而且我自己本来也有一份不菲的退休工资，可这一切，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纯粹就是一个数字概念！虽然家里有一个保姆，对我照顾得很好，遗憾的是从小只上过小学一年级，所以基本上无法沟通。”

我不觉有些感慨，常规理解，这老头属于老不正经；但从人的本能来说，老头的这种寂寞和空虚也是属于人之常情。而对我们店里来说，只要小姐控制好节奏，忽悠忽悠老头，有钱赚就行了，这是我们的最终目的。但我感慨的是另一方面的问题：

当今上海这个大都市，有多少人为了买不起房子而愁白了头；有多少人为了儿女出国深造求天求地，疲于奔波；更有多少人为了生存或为了儿女结婚，退休后再上岗，甚至打两份工……

而这位老先生这所有的一切他都拥有了，还是觉得寂寞难耐，如此年纪跑到我们这里来寻找慰藉……呵，这个话题说大了，不是我们这些一介草民研究的课题。

我说：“老先生，在你进去跟小姐聊天拥抱之前，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这是刊登在一家法制报上的真人真事。”

“好的，你说我听。”老先生很有礼貌，也颇有耐心。

我开始说：“有一位跟您差不多年纪的老先生，当年是八十一岁，精神依然很充沛。跟您不一样的是，这位老先生的子女都在国内，而且他们的日子过得都不错，对老人也算有孝心。但这位老先生却喜欢经常往足浴店或洗头房里跑。时间久了，附近几家发廊的小姐老板都认识他，他也就成了那里的常客。

“一天晚上，他来到一家经常去的发廊，发现店里新来了一位小姐，长得特别漂亮，又白又嫩，笑起来的时候很甜，而且年龄只有二十一岁。

“这位老先生开始有点冲动了，他在附近几家店里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本来这几天他身体有点不舒服，想过来聊聊天散散心就回去睡觉，不想遇见一个大美人，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他太爱老牛吃嫩草了，就点了那位新来的漂亮小姐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