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我还是担心周师傅放不开。
在我的朋友当中,像周师傅这样的好男人绝非个别。就像我老婆说我的,为了自己开这种店赚钱,把自己身边那么多正宗的老实人都拖下水,是不是有点缺德?(是我缺德还是我帮他们丰富了人生,这是一个理解角度问题,值得商榷。)
其实来说,我老婆也只是个普通的良家妇女,对社会的了解有限。她心目中的正宗老实人,事实上并非是真老实。有的人“浆糊”很深,但看上去俨然是个好男人;就像我自己,老婆对我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可我能算是一个“好男人”吗?
有的朋友,即使不到我这里,也同样会到别的地方去玩,这是一个否认不了的事实。而我所做的,只是不让身边的有限资源流失,这也算是一种为了生存采取的积极的经营之道吧!
不过像周师傅这样的人,应该算是正宗的老实人。我这样做事实上有愧于周师母,但我觉得这个并不重要,只要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偶尔为之,享受一下“偷”的感觉,并不一定对家庭和夫妻有坏处。
而且,从社会角度来说,给做小姐的创造了就业机会,某种程度上拉动了内需,在需和供的问题上无形中为和谐社会作出了默默无闻的贡献。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小郑拉开中间门帘叫我进去,我心里真有点七上八下,倒底成功了没有?
我随小郑进了包房,只见周师傅坐在单人沙发上,表情有些尴尬,又有些沮丧。
“怎么了?周师傅,小姐服务不好?”我一本正经地问他。
“没……没有,她很好,是……是我……”周师傅有点语无伦次,完全失去了谈论蟋蟀时那种“百家讲坛”的滔滔不绝的大师级风范。
看着他词不达意的样子,我说:“没事,你先坐会喝杯茶,‘雌上雄背’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是千年万年的演变而铸就的,慢慢来。”说完我拉着小郑出来,先叫她泡杯好茶进去给周师傅,然后等她出来问怎么回事。
小郑说:“这个人太紧张了,老板说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担心他怕难为情,就主动上去摸他,他紧张得直往后退,不肯让我碰;我叫他摸我,他也不敢;我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部,却发现他的手抖得厉害;我叫他不要紧张,有老板在没事的,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种地方就能做那种事?’我说是啊,你别害怕。说着我就去解他的皮带,我想先给他听听‘音乐’,让他找到感觉,也许就适应了,谁料想,他死活不让我解他的裤子,还一个劲的说:‘这样不行,这样不行。’实在没办法,我才出来叫你进去的。”
小姐们都笑了,娜娜说:“真是个好男人啊,找到这样的老公,就有安全感了。”
我心里在想,这就是周师傅!改革开放到了今天,他还能如此一尘不染,不容易啊!但转念一想,他今天既然跟我来了,肯定是有这个念头的,否则他不会来,更不会进房间。一定还有什么方面的后顾之忧在他心里产生了障碍。我今天非要让他体会一下老婆以外的感觉,更要让他尝试一下在外面“偷”的味道。
我马上想到了在我们边上的假日酒店,很便宜,环境也不错,钟点房四小时只要七十元。一般我们这里的客人只有包夜才去哪里开房间。
我带着小郑用自己的身份证去开了房间,叫小郑在房间里等着,然后我再去把周师傅带过来。
进了房间,由于周师傅和小郑在店里有了一面之交,换了一个地方再次见面,有了一种重逢的感觉;还似乎多了一种因曾经相识而距离很近的亲情。
周师傅的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我想应该没问题了,临走时我对小郑说:“周师傅最近为赶写一部蟋蟀虫谱,几天没洗澡了,你要帮他多擦掉点老垢。”我的想法是,只要有鸳鸯戏水开头,浑身的毛细孔就能得到舒展,那基本上是大功告成了。
第二天下午,接到周师傅的电话,说晚上要请我喝酒。我问还有谁,他说就请我一个,我说叫上新德,喝酒人多有气氛,他说不要。他跟新德认识,但不是很熟。
他选择了一家档次不低的酒店,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红酒,面部表情始终很庄重,仿佛是在酝酿一场宏篇大论,又像是在开讲前作最后的构思,总之那感觉有点怪怪的。我心想,不会是昨夜玩得不开心吧?
周师傅默默地倒满两杯红酒,递一杯给我,然后表情严肃语气认真地说:“来,干杯!”我被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把杯中酒一干而尽。
放下酒杯,重新斟满,周师傅用极其推心置腹的样子对我说:“兄弟,真的太感谢了!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让人开心得忘乎所以的事,真是不可思议!我活了五十多岁,到现在才感到总算没白活!以前在片上见到的东西,只认为那是外国人的生活,想不到竟在我自己身上发生了。我当时激动得真的是云里雾里像做梦一样,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你那个姓郑的小姐太好了,水平也太高了,她像个武林高手,十八般武艺全都会,尤其是她那张嘴,真能把人送到天上去。如果没有昨天这档子事,我还真不晓得自己的人生原来还有许多空白点,谢谢阿袁兄弟,你让我做人了!”
我听后笑着说:“刚才见你那严肃庄重的表情,还以为……”
周师傅摆摆手,示意我不用解释,然后又端起酒杯敬我一杯说:“这叫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我这叫大喜发呆!”
我听之大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