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里正,屋里坐。”
钟自强赶紧出门相迎。
“自强,住上王财主的大宅,以后你就是钟老爷了,哈哈?”
刘里正见钟自强这么热情地迎上来,心里也比较舒坦,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何况,钟自强能买下王财主财产的,现在手头肯定也不会差。
据最可靠的消息爆料,王财主本人说的,钟自强是郑公子介绍买下他的宅子和田地的。郑公子在镇上可是鼎鼎大名,哪家不知道郑家在本地权倾一时,所以刘里正当然不敢再摆本地父母的架子。
而且,钟自强还这么低调谦逊,刘里正也是满脸堆笑,虽然心里有点吃味,但仍拱手上前行了个礼,这是另眼相看的意思了。
双方互相礼毕,寒喧了一通,钟自强赶紧让到主屋的大厅里,忠伯手脚麻利地上了热茶。现在还没有买到人,所以忠伯一个人兼了几职,倒也无怨无悔的淡定模样。
两个人在客厅里坐定,刘里正扯了一通村规民约之类的,这些,钟自强早就省得。
而王财主由于自身的缘故,在观羽村里一向具有超然的地位,他的宅子也盖在村子边缘上,更兼他并不是本地人氏,所以也一向少和村里事务有掺杂。
因此,钟自强只要沿袭他的作风,多为村里做一些乐善好施的事务,其它事情少插手,也就能相安无事。
而听刘里正话里的意思,村里准备在上元的时候,给一些孤寡老人捐一些衣物棉被,这是大善事,就算刘里正不说,钟自强也乐意帮忙,所以当即就捐了二两银子。
宾主间的气氛一时间融洽无俩。
送走刘里正,忠伯便带着钟自强去挑选他们今晚要歇息的屋子,事实上,今晚选定之后,日后自然也就是主卧的意思了。
听了忠伯的介绍后,钟自强夫妇及钟灵姐弟决定,还是依照主人原来的设计,钟自强夫妇住了王财主那间卧室,而钟灵姐弟各在两侧的厢房中挑一间作为卧室。而厢房边上,再各挑一间作为书房。
挑定卧室之后,忠伯已经手脚麻利地升起了青炭木的火盆在三间卧室里,让钟灵他们住进去后,顿觉得暖意融融。
钟自强不禁和妻子感叹道:
“这财主的生活,和咱们穷家小户的日子就是不一样啊!难怪人家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咱们过去从来没有用过下人,这下用了之后,恐怕是难戒掉这用下人的瘾了。”
窗外,忠伯听到主人这么一说,一直淡漠的脸上,浮出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悄悄隐遁而去。
忠伯已经想老死这里,自然生怕主人会对他的服务不满,此时见主人已经欣然上瘾,他满腔的想法就是如何把主人服侍得更加周全,让他无论如何也戒不掉就成功了。
钟灵开了那间当做书房的厢房,只见厢房里摆着个一人多高的博古架,架上现在空空荡荡的,原本摆的古玩珍稀都被王财主收走了,她计划着今后购进一批书把这博古架充实起来。
来到大夏王朝,一直匆匆谋生,风里来雨里去的,现在总算有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容身之所,钟灵自然想把它弄得更加舒服一些。
要想更好地融入这个时代,多了解一些这个时代的背景和历史那是必须的,而多看书就能弥补自已对这个时代的无知。
博古架前还有一张偌大的方桌,钟灵见了就喜欢上了它,这里可以作为自已练字的场所。推开方桌前的窗户,一枝正迎春怒放的桃花探头探脑地伸出了枝叶,原来,这窗前正对的正是小花园,和郑小姐家的闺房有异曲同工之妙。
嗯,喝茶,看书,写字,赏花,这样的生活不要太惬意了。
第二天,在锦榻中醒来,钟灵一瞬间都忘了自已原来是住在新家了,难怪这么清新舒服。
观羽村里的大公鸡的啼鸣声远远传来,天色微明,屋子里已经有了人声响动,钟灵侧耳一听,不由暗笑,果然是闲不住的命,听声音是阿爸和阿母。
“阿爸,阿母,起得这么早啊?”
钟灵出得院子,见阿爸阿母竟然是一个在扫地、一个在给花浇水,不由地也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来。
“老爷,夫人,小姐,这怎么使得?这活是我干的!可不敢劳动你们大驾。”
忠伯已经穿戴整齐,在灶下忙开了,天知道他还是个合格的厨师,原来忠伯作为家奴,从买来之日,就是从厨房的帮工做起的,所以这些活计都能一一上手。
“没事,我们是做惯活的,不让我们动弹还难受呢,你只管准备早餐吧!”
钟自强阻止了忠伯来抢扫帚的举动,笑道。
细细打扫完庭院,忠伯已经把热腾腾的早餐端了上来,只见是一盆喷香诱人的鸡蛋煎饼、清淡的稀粥、腌出油来的咸鸡蛋,还有一盆香气扑鼻的肉包子。
“忠伯,这肉包和镇上的肉包味道是一样的啊!”
钟岳边吃边道。
“这是我一大早就去镇上肉包铺买的,少爷还满意吗?”
忠伯第一次伺候这家人,也不知道他们的喜好,当然竭尽所能地讨好。
“嗯,这是我最爱吃的。姐姐,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第一次请我吃肉包的事。”
钟岳咬着肉包,忽然对钟灵说了一句。
钟灵一笑,没想到钟岳会把这事记得如此深刻,而最好的结局是,现在他们能坐在自家的大宅子里,舒服地吃上爱吃的肉包了。
近午时分,出去城里买人的忠伯回来了,由于做这方面的事情钟家都没有经验,所以就把这事都交给了忠伯。
“老爷,你看看,这几个人你还满意不?”
钟家全家围到前厅,只见忠伯带来四个人中,一个和钟灵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瘦弱得很,脸如菜色,就连头发也呈现营养不良的细黄色;两个小厮左右和钟岳差不多大,倒长得还比较清楚;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膀大腰圆的,忠伯介绍说她叫柳嫂,家住柳都镇边上,可以作为长年的雇工来用。
人都买来了,钟家也就相信忠伯的眼光了。小姑娘虽然瘦弱,但只要伙食跟得上,相信很快就能调理过来。这三个家奴就交给忠伯来调教,雇来做长工的柳嫂倒是立马拿起了扫帚,手脚勤快地做开了。
“忠伯,你得给他们先一人置办两身衣服吧,到镇上的成衣铺买两套现成的棉衣,要厚实暖和点的,省得让人家看了以为我们实在寒酸。”
钟灵见这三个人都穿着单薄的棉服,有一个身上的棉服破了个洞,里面黑黑的棉絮都露出来了,已经不能保暖,冻得瑟瑟发抖。
听到钟灵这么说,三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感激的表情,果然是穷人家的孩子,能有新衣穿,能有口饱饭吃就心满意足了。钟灵看得一阵心酸,不过,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虽然身为穿越人士,但也不是挟风带雨过来的,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秩序的能力,只能在自已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身边的人多关照一些了。
“好的,小姐,我这马上去办。对了,还要烦请老爷夫人给这些小的取个名字,以后叫起来也方便。”
卖身为奴,竟连名字也要被抹去了,钟灵心中一阵抽动,还好自已不是穿越在极度贫苦的人家,否则被卖为奴也是那么回事。
“阿灵,这起名字的事就你来办吧?还有小岳子你,一个取一个?”
钟自强潇洒地摆摆手,把这件令他头痛的事情转嫁给了两个子女,不都会识文断字嘛,这就是考验他们的时候了。
“女孩子嘛,就叫秋月好了,男孩子小岳子来取。”
钟灵想到周星驰《唐伯虎点秋香》里的摇头摆尾念叨着的“秋月无边”什么的,随口道。
“钟墨、钟鼎,这两个名字不错吧?你叫钟墨,你叫钟鼎!以后钟墨就跟着我吧?”
钟岳对着两个小厮道,用手指了左右,左边的叫钟墨,右边的叫钟鼎。
“嗯,不错,都是好名字!”钟自强见这事解决了,便大气地一挥手,道,“你们仨,下午就是收拾三间客房,准备迎接丁老爷一家的到来。”
钟灵又给他们明确了每个月的例银,忠伯是一两银子,三个小厮初期是半两银子,以后再根据表现增长。
见有得吃有得住,还有银子赚,三个小孩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真是好容易满足的孩子,看得钟灵心中一阵唏嘘。
在忠伯的指挥下,三个小厮便着手整理客房,其实也就是添此被褥什么的,因为原来王财主的家俱布局都还在,略略打扫,三间齐楚的客房便出来了。
忙乎完这些,也到了午后,就听车马辘辘地接近了宅子外的土墙,秋月慌手慌脚地跑进来道:
“老爷、太太,丁老爷一家到了。”
钟自强夫妻赶紧出门相迎,两辆马车载着丁先凤的一家人,到了院墙外:
“阿爸,阿母,丁易、秀仙……”
丁先凤一一叫过去,心里激动万分,尤其是阿爸和弟弟、弟媳,都几年没见面了,弟弟丁易看上去越发沉稳了,而弟媳还是那么年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