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听到此,末夏也不挣扎了,任衣若尘将他带到了一个村庄。
从远处就看到了火光漫天,那大火吞噬着整个村庄,也将末夏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火,好大的火。”她得得瑟瑟的往后躲去,不想看见那还有点远的火场。
“勇敢点,丫头,你要的记忆就在火里。”衣若尘狠心的将末夏带近那火场,甚至感觉到了热气扑面而来,灼烧了两人的视线。
被大火吞噬的房屋摇摇欲坠,而村子里的村民狼狈的往外逃窜着。
末夏清明的瞳仁中映出一家三口,他们将一个小女孩推到了安全地带,而自己却被火掩盖了去。
“爹,娘……”小女孩捂着眼睛大哭,全然不知情,想要跑进火中找她的爹娘。
衣若尘只觉得一阵风拂过,便见那小女孩被末夏用力的抱在了怀中,“不要去,你会被烧死的。”
“我要爹,我要娘。”女孩埋在末夏怀中哭的很伤心,也将末夏的记忆带回了数年前的那场大火。
一双血眸,带来的灭族命运,四处逃窜的族人和被鲜血染透的帐篷,横尸遍野,马蹄嘶鸣。
一个个熟悉的脸庞在她的眼前倒下,她想要呼喊却喊不出来,那时的她好小,小到只知道找一个人,却忘记了这一切的悲剧就来自他。
而那个人,竟然是焱劣。
“你的爹娘,一定希望你依旧快乐的活着,不要哭,要勇敢的活下去。”抹去小女孩脸上的泪水,她将她带到了衣若尘的身边,“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她日后的生活,就当是帮我。”
“丫头,你都记起来了吗?”嘴角苦涩的垮下,果然,她不再叫他大哥哥。
“大哥哥,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大哥哥,可惜你不是,劣才是。”她淡淡的笑着,在火光肆意的背景下,如同凤凰重生。
“其实我根本不信血眸带煞之说,引起那场屠杀的人是我,因为当时我为太子与父皇前去游历,惊讶的发现了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劣,我偷听到父皇与左将军的对话,知道他是我同胞弟弟,只是因为预言之说所以被丢弃,正巧却是被丢到了你的身边,父皇怪罪左将军没有将小劣除之已决后患,而无心做帝王的我,当时居然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事。”衣若尘牵过呆愣着的小女孩的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丫头,你知道吗?当时的你和这个小女孩一样,呆呆的站着,口中只喊着爹,娘,还有一个大哥哥。”
“我想回家。”
末夏眼神飘渺,掠过漫天火光,她睬了眼衣若尘,便径自往回走去。
她想爹娘,想那个有着她童年的地方,她更想的,是初见炎劣的心悸。
她似乎还记得,在厚厚的雪地中,她挖出半死不活的炎劣时的心情,那仿佛是找到了自己遗失很久的东西一般满足。
“小姐,小姐。”远处,月灵疾步跑来,泪眼迷蒙的将末夏拉住,“小姐。”
“月灵?你怎么来了?”末夏嘴角含笑,拍了拍月灵的脑袋。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皇上才会误会小姐和易王爷,对不起。”她愧疚的满脸泪水,紧紧的拽着末夏的手,那些肆无忌惮的日子,她未想到会成为祸害末夏的原因。
“不怪你。”末夏摇了摇头,“这宫中,我也早已待腻。”
“如今皇上生死未卜,小姐还被关在牢中,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月灵,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我们只需坦然面对上天的考验就可以了,生离死别,荣华富贵都无所谓。”所有的变数,对她来说都是走马观花,她如路人欣赏沿途风景,即便偶尔被春水沾湿衣角,却也能笑而处之。
“在月灵的心里,小姐应该属于自由和快乐,小姐不要再说出无所谓这般话,我知道小姐其实比谁都在乎,都难以放下。”
月灵倔强的反驳着末夏,很不争气的抹去眼角的眼泪。
心口,有个柔软的地方被撞击了一下,手指收紧,末夏忽然很认真的看向月灵,“愿世上有情人终不再错过,月灵,一定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我祝你幸福。”
说完,她便掰开月灵的手,毫不犹豫的于她擦肩而过,不远处,炎飞的身影若影若现。
“丫头,你伤了她的心了。”一直跟在末夏身边的衣若尘回首看了看还呆在原地的月灵,不禁摇头惋惜道。
“衣大哥,人的一生何其短暂,月灵是个好姑娘,她应该幸福,而不该为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流泪。”看见月灵的眼泪,她就会内疚就会疼痛。
幸福,不该流泪。
“你对她来说,可不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衣若尘耸肩,可以说月灵是他见过的最忠心的丫鬟了。
“都过去了。”
停下步子,末夏看向不远处的牢房,不知不觉,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衣大哥,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什么事?”
“如果有机会就让我离开。”
离开这纷扰的世俗,离开这多角的感情羁绊,离开这伤心的回忆,离开……一切。
“哐啷。”
一处黑暗的地牢中,清晰的传来铁链的声音和女子断断续续歌声。
血月披头散发的坐在一处角落,目无焦距。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黑暗的上方,一片血红显现,接着圣修便站在了血月的面前。
抬起脑袋,她看了眼圣修,又了无生趣的垂下了头,“我不后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