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邮件是一年多以前发的,时隔那么久,难怪躲在那么大堆邮件里没有被发现,不然早就被严诺删掉了。
邮件大概是这位先生寄出信件之后才发过来的,那个时候她已经失去了记忆,而邮件上所说的几年前推掉了移植心脏的机会,按时间算……那就是高中时期!就是在士弱语和严诺还有易风都在一个学校的时候,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放弃心脏移植的机会?
所有的问题都在童衫的脑袋里面打转,谁愿意自己是个连跑步都要小心翼翼的人呢,她那么憎恶自己的心脏,为什么要在明明可以健康成长的诱惑面前却要放弃了呢?
童衫的脑袋都快要想炸了,还有这个。病体到底是什么啊!难怪明明有那么长的时间,妈妈和严诺都要瞒着她的病情,原来自己不止有心脏病,还是个携带。病体的心脏病患者!
童衫感觉整个世界都快要塌了。
那个。病体的携带者又是谁呢?
原以为可以找到刺激自己记忆的东西,却没想到现在被更多的问题给围住了。她叹了口气,感叹这个世界的变化无常,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自己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原以为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可她的人生怎么偏要遭受那么大的磨难呢!心脏病。病体,还以为照顾好心脏,至少可以多活几年,现在不仅连记忆都没找回来,却得知自己又有什么罕见的。
童衫整个身子都如烂泥般瘫软下来,她蜷缩在墙角,脚边堆满了她的病例,一丝冰冷的讽刺感袭满全身。
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在离开眼眶的时候又赶紧把它擦掉,她不允许自己变得悲切和懦弱。
一边收拾被翻出的信件一边自言自语:“童衫,难道你就愿意这样被打倒吗!从打算要找回记忆的时候不就已经把所有最坏的结果想到了吗,即使知道所有人都在骗你,你还不是都挺过来了,不是也在给自己鼓起要努力的继续下去吗!心脏病算什么,不就是跑不了跳不了,睡觉的时候也许在没人知道的半夜就停止了吗!还有那个该死的。全球都有几例,这就说明我也不是第一个得这种病的人啊!”
她把东西重新塞进了档案袋,继续自言自语道:“不是还有那个得了。的人吗,人家还是。变异后的病体呢,说不定比我还重!信上不是也说了人家现在的身体也很不健康吗,人家不是还照样活着!”
童衫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她冲到了电脑前面又重复看了下那封信,脸上的悲凉转化为错愕。
“……”
“他要把心脏给我吗?”
“严诺认识他?不对不对……可是他怎么会有那个人的资料和血液样本?”
童衫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比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或许严诺那里还藏着除了她记忆以外的其他什么秘密?但那又是什么呢?
如果只是单纯的推理来看,严诺是绝对不想看到她死的,那么她的心脏病还是其次,首先就必须得解决她。病体的事,那个也说目前还找不到能够直接治愈的药物,也就只能用。的病体来修复。的病体,更换言之……她必须要移植那个得了。的人的心脏才能活!那么……如果严诺已经找到了那个人,那那个人是谁?更重要的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把心脏移植给她呢?除非……那个人知道自己已经活不长了!
“可那个人为什么选择移植的对象会是我呢,难道那个人认识我?仅仅因为那个人得的是。而。刚好可以治愈我?”
童衫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大,想到邮件上说。病体的携带者本来身体就不好,那这就刚好能够解释啊。
明知自己都活不了多久了,为什么不用自己死后的一点善德去拯救另一条生命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她不悲切了,倒不是知道自己可能死不了了,而是想起了那个要一直给她心脏的人,他应该也活的很辛苦吧?不然哪个正常人会想着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无偿的送给别人呢,就算自己愿意,他的家人也应该不会同意的吧,不然现在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因为得不到合适的器官可以移植,而活生生的等待死亡的人呢。
不管怎么样,她都很感谢那个人,但愿他活着的最后那段日子,可以更美好吧。
可这件事情妈妈他们为什么还要瞒着她呢,仅仅就只是不希望她那么愧疚吗?
童衫叹了口气,算了,她现在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这些事呢。
她把所有的东西又归回原位,希望这一切不被严诺发现才好。
童衫把一切收拾完毕之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林鹏刚进公司就看到童衫从严诺的办公室走出来,便堆着笑走过去打招呼。
“童小姐,好巧啊,您这是……找总经理有事儿啊?”
看到来人是林鹏,童衫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虽然很早以前林鹏就曾示意她严诺的为人,使她对严诺产生怀疑并在之后证实了严诺的一些谎言,但这并不能增加她对林鹏的好感,相反,她倒觉得林鹏这个人颇有心计。他总是在自己的面前说严诺的坏话,表面看是在维护前任董事的女儿,实际却在挑拨她和严诺之间的关系。虽然她现在对严诺的怨念颇深,但这并不能影响她对严诺为人的判断,看来林鹏真是把自己当个又傻又天真的娃娃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笑着回了一句,“对,只是听说诺去谈合同去了,所以只是想进去坐坐。”
林鹏轻轻一笑,“哟,您原来不知道总经理今天谈合同去啦?这就奇怪了,怎么连未婚夫的行程都不知道呢,这总经理也是的,平时忙是忙,可怎么能忙到连未婚妻都顾不上呢,真是……”说着还不忘用余光瞟了瞟童衫的反应。
童衫随意的笑了笑,说道:“林先生忙不忙?如果有空的话不如一起去楼下的餐厅坐坐?”
林鹏不知童衫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开这几年也没多少交集,莫非是想向他打探严诺的为人?听说她已经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了,否则上次就不会对他的劝告有那么大的反应,想到她当初怀疑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那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如果她真的想在自己这里得到些外人对严诺的评价,那也正中他的下怀。
这么想着,林鹏也就不作推辞了,更高兴的说要请吃大餐。
童衫和林鹏走到餐厅,一路无话。
童衫坐下后也不言语,只是在一旁看着林鹏的反应。
林鹏将菜谱递到童衫的面前,说道:“童小姐看看想吃什么?”
童衫只是把菜谱推到了一边,另一边的服务员说:“来杯咖啡就好。”
林鹏有些奇怪,“这饭点儿来喝咖啡?”
童衫微微一笑,道:“反正就说几句话,也没必要花上那么多的时间,是吧林先生?”
林鹏一愣,复又将笑容堆在脸上,道:“看来童小姐是有话要说啊。”
“没什么,咱们名人不说暗话,老实说,林先生对严诺是有很多不满吧?”
“这话怎么说的,严先生虽是新起之秀,但也是老董事长钦点的接班人,还是童家确定的女婿,在业丰我也不过是个股东,虽然是有那么点儿说话权,工作上和严经理有点儿争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后瞄了瞄童衫的脸色,接着又说道:“如果童小姐因为这么点儿正常的事情就怀疑我对严经理的态度,恐怕有点片面了吧。”
“林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也算是一种提醒吧,毕竟我父亲也去世了那么多年,我妈妈也没再管理业丰的事,虽然我不参与公司大小事务,这不止和我目前的身体状况有关,更重要的是,我尊重我父亲生前的选择。既然他都那么相信严诺,就算他现在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也希望他能按照我父亲生前的意愿,好好地为业丰出份力。所以不管从哪些方面想,我都不希望看到父亲生前所创下的事业受到任何波折,也包括……一些心存鬼胎的人!”
林鹏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不想对方过多的看到他眼里的神情。
“童小姐该不会是在警告我吧?难道您怀疑我对业丰有所企图?”
童衫淡然一笑,“都说了,只是提醒。坦白点说,失去记忆的我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很容易会因为一些敏感的事情而咬到人,所以每次意识到有危险存在的时候,出于自我保护和怕伤及到无辜,我都会事先提醒对方。”
这时候服务员已经把咖啡送到了。童衫端起咖啡,并不急着喝,而是拿起银匙轻轻地搅动咖啡,一面盯着林鹏的反应,说道:“您恐怕已经看出来了我现在对严诺并不能百分百的信任,所以您对严诺有任何意见,包括对他有些什么针对性的东西,这我干涉不了。”然后把咖啡杯重新放到了盘子里,“但如果有谁想打业丰集团的注意,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童衫拿起了包,走之前还不忘向林鹏鞠了一躬,“论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叔叔。感谢您对晚辈的关心和善意的提醒,我一定牢记于心。对了,谢谢您今天请我喝咖啡!”
看着童衫的背影,林鹏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
“这小丫头片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