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衫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她揉了揉后脑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想到那天在红湾码头突然在脑袋里闪出的画面,也许那些真的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如果那张和士弱语的合影真的是严诺为她们照的的话,那是不是就能说明他们从校园事情就已经认识了呢。
可惜那张照片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掉到江里面了。
童衫倒在床上,将整个人塞进被子里,脑子里还想着那个画面。突然想到严诺跟她打招呼时的场景。
在画面里出现的严诺是穿着白色校服的,他的胸前好像就是戴着飞恒高中的校徽!
想到这里,童衫赶紧起床,趁着屋里没人的时候,偷偷的打车去了飞恒高中。
因为上次来过,所以管理资料的大爷也没多说什么就放她进去了,童衫找到高二04班的合影留念,又仔仔细细的,一个不漏的翻看了一遍,想起她落水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画面,那个穿抓住她的男子也是穿的白色校服,虽然看不清楚脸,但影影约约还是有点印象的,04班的合影里也没有看到啊,又翻了同届的其他班级的合影,还是没有找到有什么特别的。
“如果是诺帮我们照的相,他跟我打招呼的画面应该是真的发生过才对,这么说来,他肯定和我是一个学校的,按照年纪……他应该是在高三!”
童衫赶紧又跑到高三的档案库里面找,班级很多,她只能依靠留下的合影找出线索,每一张照片她都看的相当仔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漏掉了。
童衫一直翻到了写着‘05届高三(08)班’的档案架旁边,找到了合影留念册,仔仔细细的翻看了起来。
“易风?”
童衫吓了一跳,她又细看了一阵,这可不就是余易风吗!手指再往旁边移一点……严诺!
那真的不止是一个画面啊,应该说就是她的记忆才对!原来一切闪现在脑海里的东西都是真的!
严诺原来是她的学长,还和余易风一个班级,原来她和士弱语,还有严诺和余易风,都是在一个学校的!可为什么那么久了却没有人对她说过呢!不可能只是因为他们是校友的原因,可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又仔细的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和水里出现的男子相似的人哪。
她一点一点的看过去,突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又把照片放到光线比较强的地方看了看。
“奇怪……”她摸着照片不太整齐的边缘。
“谁把照片剪去了一截!”
童衫把照片放到包里偷偷地带走了,现在她所拥有的仅仅只有这张照片,但直觉告诉她,这张照片背后,一定还隐藏着其他有用的线索。
童衫回家的步伐慢而沉重,家就像是一具谎言的躯壳,令她由内而外的感到的都是冰冷的欺瞒。
一个人找寻记忆的日子真的很苦,每揭开一点过去的面纱就痛苦一分,但自己已经没得选择了,如果每个人都有一个机会为自己选择一种死法,那她宁愿死在完整的过去里,而不是死在毫不知情的现实。
童衫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家,抬头的第一眼就看到严诺像只冰冷的雕塑般立在眼前。
童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对方质问。
“去了哪里?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打你手机也不接,又不敢打电话问伯母,深怕她会着急,问了林妈也不知道你的去向,下次出去的时候能不能事先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们会很担心你。”
一进门就听到一连串的话,童衫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答他,干脆乏力的挥了挥手,便向着楼上走去。
严诺看到对方没打算理他,好脾气的他还是急了。
“衫,下次出去一定要事先告诉我。”
“告诉你?”童衫回头反问道:“这算是事先报备吗?诺,我是个成年人,就算失去了记忆也并不代表我就丧失了一切能力啊。我真的开始怀疑,你这样到底是担心我,还是仅仅是想监视我!”
“……你真的那么认为吗?”
不忍看到严诺沮丧的样子,童衫又回过头去背对着他。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也请给我一点私人的空间,好吗?学长。”
严诺的拳头一紧,“你叫我什么?”
童衫重重的舒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明明在同一个学校念过书,可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易风也是,你也是,就连士弱语明明和我在同个班级,当初应该交情都是很好啊,可见到她的时候你却推说是一个普通朋友,易风也瞒着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还该相信谁。”
童衫回了房间,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那就像是一个小小的保密的港湾,给了她一个停靠的暂时的安定。
果然,她已经知道了。严诺在心里想。想躲的始终也躲不掉啊。
他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的锁上了房门。
灯光迷茫,等下的人和事物都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感觉。
他从西装的口袋里取出了小小的一角被剪下的照片,放到粉碎机里,一个整体的人就被吞噬掉了,找不出过去的半点影子。
严诺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听着照片被粉碎的声音,眸子里更多了一丝惨然。
幸好,他早就猜到了。
……
一夜难眠。
童衫一大早的就出去了,说是想去找间书店看书,可目的地却是业丰集团的办公大楼。
早上得知严诺今天约好了和人谈合同,一整天都不会回公司,于是她临时决定要去他的办公室看看。
严诺知道她在找寻过去的记忆,一定会把关于过去的一切都藏起来,他一定能猜到她会去翻他的房间,所以一定会把东西藏到他的办公室。几年的时间童衫也就去过业丰集团两三次,他能瞒住童衫的地方一定就是那里。
童衫打车到业丰的办公大楼,直接就往严诺的办公室走。
前台小姐老远就见到她走了过来,赶紧上前打招呼,“童小姐是来找严经理的吗,今天经理恰巧不在,去了市里谈合同,可能今天都回不来了。”
童衫了然的点点头,眼睛朝着严诺的办公室望去,“我知道,就是逛街逛累了,想去他的办公室坐坐。”然后回过头来看她,“可以吗?”
后者赔笑道:“当然啦,别人不行,可童小姐绝对行啊。”
童衫心想,当然了,这可是童家的事业,姓童的她应该比谁都有资格来这里才对。
童衫笑了笑,“不用送咖啡进来了,我就只坐坐,谁都不准进来,我不想被打扰。”然后径直往严诺的办公室走去。
严诺的办公室很大,也很整洁,从装潢的格调来看,像极了严诺的风格,简洁,淡雅,却又不失大气。
童衫进去就锁上了门,再确认窗户都被关上了之后,三步并两步走到了严诺的办公桌前。
桌上都是些等着签字的文件,她又将目光转到了抽屉,抽屉的分类很明确,这很方便她的查找。但找了很久都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依照严诺的习惯,他应该不会把东西放在办公的抽屉里。
很快,童衫就看到了另外一张堆放杂物的桌子,说是杂物,也是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桌上放着几个杯子和两本杂志。童衫走到了桌子面前,蹲下身去打开了下面的几个小抽屉。
她在一堆废弃的资料里看到了一个档案袋,袋子被装得鼓鼓的,直觉使她迅速的拆开了袋子。
里面一叠厚厚的纸张被倒了出来,童衫细看,越是看到后面,眉头就锁得越紧。
这里面全是关于她心脏病的病历单和一些来自国外的信件,看时间是好几年以前的,最早的信件日期是在一年多以前,寄信人都是同一个人,名叫,寄信地址都是洛杉矶,而收信人都是严诺。
童衫抽了几封信打开,看信上写的,这位先生和严诺还挺熟络的,可是很奇怪,信上的内容大多都是写自己的,而话题都是在说她的病症。
童衫又打开了一封信,里面是一页写满字迹的信纸和一张病例单,信上是对自己的心脏病的分析,里面还提及了一种简称。的病体。
童衫的心跳越发的快,她随即翻看了那张病历单,就是对。的学术研究,而研究的对象署名就是自己!
她把剩下的几封信件都拆开了,却没有其他的发现,只是在一封信的末尾看到了对方留下的一个邮箱。
她赶紧在严诺的电脑上打开了他的邮箱,发现严诺就在前不久往那个邮箱里发了几封件,可邮件被加了密码,根本就打不开。
到底是什么呢,会令严诺那么小心的到底是什么?
童衫靠在座椅上冷静了一会儿,看着手里的几封信,突然像想到什么似得,赶紧又打开了严诺的收件箱。
严诺的收件箱被塞得很满,大多是公司内部的邮件和一些客户的草拟方案,突然童衫被一个英文名字所吸引,她在一大堆的接收邮件里发现了一封正是署名的邮件。
童衫微微一笑,看来是邮件太多,严诺根本没有注意到还有一封的来信没有删除掉。
她动了动鼠标,将邮件给打了开,内容大致是:
严,很抱歉那么久才给你来信,这段时间我都在对童小姐的血液样本进行多次的研究和反复的推理,可是很抱歉,我还是没有找到能直接消除这种病体的药物。
从童小姐的血液里面发现的。病体,在世界上也仅出现过几例,而痊愈的只有一例,也正是我们之前探讨过的那个办法,用变异后的。形成新的病体。将。的血细胞注射到。里进行自我修复,只有这样才能使童小姐的血液恢复正常,并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否则将没有别的办法。
我要告诉你的喜讯是,虽然我没能找到可以治疗的药物,但是你之前发给我的。病体携带者的资料我已接收,并把血液进行了化验,发现。病体携带者的血液可以和童小姐的血液进行自我修复,如果能保证。携带者的血液质量,那么用他的心脏移植给童小姐,便能成功的使童小姐恢复健康!
对了,严,请你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自从几年前童小姐放弃了移植机会,我们就没有更多的时间了,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颗合适的心脏,请一定要做好童小姐的思想工作,毕竟。病体携带者的健康堪忧,童小姐的心脏单只服用药物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放弃了这次机会,就等于直接放弃了生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