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泉殿内,浑身无力的穆其琛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站在床边宽衣解带的顾安书,恨不得此时能够有一把剑握在手中狠狠的刺进她的胸膛。
“其琛,你可知我不愿嫁给辰王,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你一人!你放心,辰王从未碰过我,我还是干净的。”脱去外衣的顾安书在床边坐下,屋内燃着炭火,只穿着肚兜亵裤的她伸手抚摸穆其琛的脸,神情凄楚,对方那恨不得立刻杀死她的眼神让她格外痛苦,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可事到如今,她不想再错过了。
“顾安书,你真让人恶心。”脸上的触感让穆其琛几欲作呕,他闭上眼睛不再看她,体内开始躁动,情欲不可抑制的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帮助顾安书出手算计他的人当真思虑周全,软骨散跟春.药都下了。
“不要恨我,求你。”听到穆其琛说的这句话,顾安书身子一僵,泪水止不住的落下,纤长的手指开始解穆其琛衣服上的盘扣,渐渐地,小麦色的胸膛袒露在外,浮现出一层鸡皮疙瘩,顾安书知道他是真的觉得她恶心,可颤抖的手掌还是缓缓的贴了上去。
床帘放下,属于男子的衣衫一件件的被扔出来,到最后……一件月牙白绣着海棠春色的肚兜也被扔了出来,落在地上那堆衣衫的最上边,暧昧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内蔓延开来。
就在顾安书即将彻底献出自己的那一刻,紧闭的房门被人踹开,一人一豹迅速跑进来,沉重的威压充斥着整个房间,殷熹从墨隐背上跳下,几个大步冲到床边一把将帘子掀开,在看到赤条条的两人时丝毫没有羞涩,右手伸出直接扣住早已意乱情迷的顾安书,将她从床榻上拖了下来。
“止鸢,过来!”扯过被子将穆其琛整个盖住之后,殷熹把守在门口的止鸢叫进来,示意她先给穆其琛把脉,以后者的身手来说,若不是被下了药,哪里容得顾安书如此作为。
“只是中了软骨散和春.药,前者果断时间就能恢复自如,至于后者倒也不是那种必须同女子行房的药物,泡泡冷水就好。”伸手为穆其琛把脉,确定不会出事之后立刻就把床帘放下,她看到了对方那即便浑身无力也握成拳头的手掌,对于这位清绝公子的性情止鸢清楚,恐怕此刻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自家主子了。
“将那盆水端过来。”看着被自己拖下床神情茫然,下意识扭动的顾安书,殷熹在房间内环视一周,见到一旁的梳洗架上还放着一盆水,让止鸢端过来直接浇到顾安书身上。
“啊!”初春时分天气还是比较冷的,那盆水放了许久早就凉透了,这一浇直接让沉迷于情欲里的顾安书彻底清醒,她此刻身无寸缕,找不到东西包裹住自己只能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清醒了?”双手环胸,殷熹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她面前的顾安书,饶有兴趣的将她上下打量个遍后竟然笑出声来。
这样的殷熹让站在旁边的止鸢都忍不住心中一抖,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自己这位主子怒起来当真是愈发可怕了。
顾安书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蜷缩着,恨不得此刻地上能破开个裂缝将她吞进去,那人明明说殷熹不会发现的,她明明说会拖住殷熹的,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这位皇太女竟然这么快就来了!只差一点,就那么一点,她就能如愿以偿了!
“顾安书,当初孤警告过你让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后的禁足也是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如今孤的耐心已经没了,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自己的父母亲人是如何一个一个的死在你面前吧!至于你…孤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这人不开口,殷熹倒也不急,光是杀她一个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怒火,所有与她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是不是听错了?殷熹其实是说要杀了她不会牵连到她的族人对不对?她不是只带了止鸢一个人过来的吗?这样不正是说明她会暗中处理这件事不想格外生枝吗?一直低头不语的顾安书慌慌张张的跪坐起来看向殷熹,在见到那双满含杀意的凤眸时也顾不得此刻自己身无寸缕了,伸手抓住殷熹的裙摆哀求她。
“殿下,臣妾错了!您要杀要剐臣妾没有任何怨言,只求您不要牵连到臣妾的父母亲人,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臣妾愿一力承担所有后果!”她怕了,她真的怕了,殷熹清楚什么才是她最在意的,只是几句话就将她的心神彻底击垮。
“晚了!孤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放心吧,还有一个人会拥有跟你一样的下场!”抬脚踹在顾安书的心口将她踢开,看了一眼被她抓过的裙摆,殷熹觉得很恶心。
“殷熹!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生在帝王之家,从小受尽宠爱,锦衣玉食高床暖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管你想要什么都会有人亲自送到你手上,没人敢忤逆你,更别说如今的你成为了皇太女,日后这整个邺国都将是你的,你当然不知道什么是求而不得!你当然不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我不过就想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罢了,这有什么错?即便错了,那也是错在我生在了顾家而不是皇室!”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豁出去,就像现在的顾安书,她站起身以俯视的姿态看着殷熹,脸上泪痕未干,带着满脸的嫉妒憎恨。
“不管日后愿还是不愿,我刚出生不久就被主家定下了未来要走的路,为了能让我成为一名合格的皇子妃,三岁起我每日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到了五岁又加上了练舞这一项,每日我只能休息两个时辰,就连吃饭睡觉都会有嬷嬷在一旁看着,若是行为举止不妥就要挨打,可是我睡着的时候又怎么能控制的了自己?久而久之,我就连在梦中都不敢出什么的差错了,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忤逆过他们,如今我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一回,就一回,这也错了吗?”顾安书的姣好的面容越来越狰狞,她恨,恨定下她终身的主家。
“说完了?”对于顾安书说的这一切,回答她的只有三个字,殷熹笑的讥讽,她是真的不知道顾家人都是怎么教顾安书的,竟然教出来这么一个废物。
“孤不想再跟你废话了,连自己错在哪儿都不知道,孤该说你可怜呢?还是可悲?”想想自己先前竟然因为这么一个货色怒气冲天,殷熹对自己都有了几分不满。
“你什么意思!”殷熹脸上的讥讽无疑更加刺激了顾安书,她上前几步,开口质问。
“止鸢,找几个稳妥的人进来将穆其琛带走,行歌,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留一口气就行。”懒得在搭理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殷熹转身就走。
顾安书想拦住她的去路却被进来的行歌抓住两只手反剪在背后,在殷熹出了房门之后,早早就被行歌找来的四名內侍走进来,目不斜视,对于身无寸缕的顾安书视而不见,掀开床帘将一直躺在上边的穆其琛用被子卷好之后抬走,朝玉章宫方向走去。
殷熹慢悠悠的走着,她在想蒋芸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对她来说有说什么好处?一路上止鸢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对于这个能够暂时避开暗影耳目的人殷熹很感兴趣,按理说若是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儿,蒋海那个老匹夫不会不好好利用,可是之前她收到的消息都说蒋海对这个女儿很是厌恶,甚至于差点不承认这个女儿的存在。
“殿下。”转过一道弯,有人开口打断了殷熹的思绪。
“右相这是在皇宫里散步吗?”被打断的殷熹很是不满的看着那人,这条路比较偏僻,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出现,若非要避开那些来参加宴会的人她也不会选择绕路回玉章宫,没想到会遇见於殊,看样子他在这儿等了一会儿功夫了。
“殿下明明知道微臣是特意在此等候您的,何必多此一问呢?”於殊笑了笑,殷熹这种不痛不痒的讥讽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莫非右相是在宴会上遇到心仪的女子,特意在此等候孤是为了求旨赐婚?”让跟着的止鸢后退几步注意周围的动静,殷熹上前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轻声说道。
“殿下如此关心微臣的婚事又不当场赐婚,莫不是看上了微臣故意以此试探?”於殊又上前几步,本就离得近的两人如今近的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看来邺国的第一位右相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啊。”这等以下犯上的言语恐怕也只有於殊一人敢说了,殷熹面上笑的邪肆,她不生气,只是很想杀了眼前这个人罢了!
“殿下说笑了,微臣还是很惜命的。”淡淡的杀意笼罩在自己身上,於殊知道自己的话让这位皇太女心生不满了,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她的时候,自己总是会说一些不合身份的话来。
“说吧,什么事?”见这人收敛了殷熹也懒得去计较,日后要用到他的地方还很多,若就这么杀了,短时间内她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当这个右相。
“微臣就想告诉殿下一声,那个蒋芸颖暂时动不得。”於殊将自己来此的目的说出,不意外的看到殷熹变了脸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