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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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于安就去镇子上找殷熹的婢女了,用完早饭的於殊领着那位大夫去了殷熹的房间,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他浑不在意的坐在一旁看那大夫为殷熹诊脉。

诊脉之后又翻开殷熹的眼皮细细查看,大夫眼中闪过赞叹,这小姑娘倒是个坚韧的,若是寻常如她这般年纪的小女娃,恐怕早就没命了,昨日那剂猛药说白了也就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能不能醒来还是要看她自己。

“还要多久才醒?”大夫的神色变化於殊都看在眼里,心中虽然知道这位敏国公主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去,可还是免不了有几分担心。

“姑娘的脉搏比起昨日要有力的多,待会儿老夫再重新拟个方子抓药熬好让她服下,大概正午时分就能醒了,不过这能醒多久还未可知。”从药箱里拿出纸笔重新拟了药方交给于博,昨日的药生猛,虽说刺激了这位姑娘的五脏六腑激发她体内的生机,可也同样让她伤上加伤,之后的日子里要用温补的药材细细养着才行。

“要多久她才能下床走动?”按照他对这位公主殿下的了解,醒来见到那两个婢女,定要询问皇城里的事,若让她知道了那些,恐怕不会安分的呆在这将身体养好。

“若是每日一片百年人参入药,半个月就能下床,不过照现在的天气来看,要养上一个月才可出门,不然寒风入体,前功尽弃。”身为大夫,主人家的事他不便说些什么,可这位公子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这姑娘并非她妹妹?而是他随手救来的?只等人醒了就不管了?

“日后温补的药方你且都写下来,我会让于博送你回镇上。”对于这个回答於殊显然很不满意,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因为这位公主殿下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不能再逗留了。

那大夫见於殊神色不满也不多说什么了,迅速的把药方都写好交给于博,跟在他身后离开了这处别院,房间里只剩下於殊跟殷熹两人。

坐在床边,於殊俯身在殷熹耳边轻声说。“你可知道你的两位兄长此刻正在皇城为你守着属于你的东西?你可知道燕、晋两国太子到了邺国之后公然同大臣往来?你可知道你的皇嫂已经将你前往始帝陵寝一事四下传开?敏国公主,殷熹,你想不想回去?”

昏迷中的殷熹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尖锐的痛楚传遍四肢百骸,眼皮有千斤重,无论她怎么努力挣扎都无法睁开眼,就在这时,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那轻柔的语调如同情人间的软侬细语,一点一点劈开她混沌的神志,哥哥…邺国…皇嫂…那话里的内容是不是在说她在意的人有危险?是不是有人在争夺她的哥哥们给她的一切?

“哥……哥哥。”挣扎,用尽全部力气挣扎,殷熹终于破开层层迷糊,紧闭的凤眸睁开,嘴里呼喊着她在意的人,声音破碎沙哑。

“公主殿下,初次见面,你可还好?”俯身在耳边细语的那人抬起头,左手撑在床沿上,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倒映着她的面容,惨白的脸,干裂的唇,散乱的发。

“你是谁。”顷刻间,殷熹收拢散乱的心神,眸光如刀般直视上方的人,破碎沙哑的嗓音有着不容忽视的尊贵傲意。

“在下於殊,公主殿下可以唤我的字,子胥。”风华无双的面容上扬起灿烂的笑,如同春日暖阳般夺目,可这一切将殷熹的瞳孔骤然紧缩,只因为他说他字子胥。

“殿下!”就在殷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被大力推开,两个人走进来,在看清楚殷熹此时的模样后失声大喊,见此,於殊直起身,收回撑在床沿上的手,不着痕迹的避开冲过来的止鸢、行歌。

“殿下您如何了?这…这…”会医术的止鸢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再看见殷熹身上大片的血迹之后手开始颤抖。

“你是何人?”而行歌抽出长剑直指站到一旁的於殊,眼里杀意汹涌。

“放肆!”一直跟在止鸢、行歌身后进来的于安见此情形,直接拔出腰间的长剑横在行歌脖颈间。

“行歌。”虚弱至极的殷熹开口,行歌却不肯放下手中的剑,在她看来,眼前这位公子极其陌生,这般人物突然出现在始帝陵寝,必然不怀好意。

“那是湛王世子!咳咳……咳…”之前因为那人的字殷熹有瞬间的失神,此时才想起来那位本应该在岷州修养的湛王世子就叫於殊,说得急了,干涩的喉咙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听得此言,行歌连忙收剑倒了一杯白水递给止鸢让她喂殷熹喝下,望向於殊的眼睛里虽然杀意不再,却难掩防备。

“你二人既然来了便好好照顾公主殿下,大夫说必须将养一月才可出门,之后于博会将药材、药方留下,本世子还有事,先行一步。”於殊说完转身便走,这两名女婢一看就知是暗影中人,由她二人照顾殷熹自然不会出错,他逗留的太久,该走了。

“本宫欠你的恩情,会还的。”就在於殊刚刚踏出房门时,殷熹开口,这一句话让於殊脚步一停。“本世子等着公主回京后还这个救命之恩。”

於殊走后没多久,去镇上抓药的于博就回来了,将一切嘱咐完毕又离开前去追於殊,殷熹硬撑着喝完药又昏睡过去,行歌诊脉之后确认不会有事才同行歌一起烧了热水给殷熹擦拭身子,在见到她身上无数细长的伤痕时忍不住红了眼,尽管知道殷熹能够活着离开始帝陵寝已是万幸,可她们委实没想到会伤得这般重,拿出从皇宫带来的伤药将伤口细细涂抹包扎,两人轮流守着殷熹,寸步不离。

再醒来已是三天后,殷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止鸢、行歌有关于皇城的情况,在她离宫之前就已经收到了燕、晋两国太子将要出使邺国的消息,之前又有於殊在她耳边低语,没想到她离开皇宫这么久,那两人竟然还在邺国。

“燕、晋两国太子到达邺国的第二日就进宫面见皇上说明来意是为了和亲,被皇上婉拒之后也不离开,而是就在皇城里住了下来,说是一定要见到殿下才行,之后殿下前往始帝陵寝一事被辰王妃和逸王的两位侧妃传了出去,这样一开那些大臣们可就乱了套了,有不少人私底下同燕、晋两个太子往来,若非辰王、逸王出面处理,恐怕此时的皇城早已乱成一团。”负责同皇城的人传递消息的止鸢对这些最了解,连忙将殷熹想要知道的事情细细说来。

“父皇就没做些什么?”这些事情殷熹到不怎么在意,两位哥哥出手自然不会有差错,她在意的是父皇的态度,若非父皇同意,就凭顾安书跟林家两姐妹,怎么可能将她前往始帝陵寝的事传出去,而她现在都还没有被封为储君,依照她父皇的性子,哪里容得下大臣们在他眼皮底下与敌国往来。

“殿下这么问,奴婢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显然,若非殷熹问起,止鸢、行歌两个人都忽略了邺帝的存在。“据暗影传来的消息,自打殿下离宫,皇上的龙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不过除了越发困顿之外,御医也查不出什么来。”

“你说什么!”殷熹大惊!难怪…难怪皇城如此动荡她的父皇也什么都没做,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法去做!照这样算来,父皇身体出现问题已经一月有余了!“这样的消息是不是在我进入始帝陵寝前就收到了?为何没有告诉我!”

“都是奴婢的错!那时奴婢一心只想着殿下进入始帝陵寝一事,加之暗影心中说无甚大碍也就没有禀告殿下。”止鸢、行歌二人连忙跪下请罪,此时的她们明白自己犯了怎样的大错。

“你二人的责罚等回宫之后再说,止鸢,你最擅长歧黄之术,我如今不能在此久待,最多七日,你必须要想法子让我能够起身回京!”经历了九世轮回,看遍了人间险恶,殷熹心中明白,那些大臣同燕、晋两国太子的往来根本就是一个幌子,她进入始帝陵寝一事传开也是一个幌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将邺帝身体有恙之事掩盖下去,她的两位哥哥只想着为她保住邺国,却忘了只要她一日不出现,邺国的动荡就一日不会停息!

“可是殿下您如今的身子是在受不得猛药的刺激了啊!”七日之内下地行走对于止鸢来说不是不能做到,可这样一来,她家殿下的身子骨可就彻底坏了啊!日后莫说是骑马射箭了,就是跑的快些都会难受。

“可是什么!本宫让你做你就做!”锋利的眼神扫过止鸢,让她忍不住颤抖,跪在止鸢身边的行歌见此,察觉到了殷熹的变化,十日前,在她与止鸢眼里这位殿下即便天资聪颖,身份尊贵,那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童,可十日后的殿下,身上有的再不是外物给予她的尊贵不凡,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睥睨天下,明明虚弱至此,可浑身散发的尊贵傲意却让人不敢直视,仅仅一个眼神就让见惯了生死的止鸢颤抖不已,她明白,眼前的这人,再不能将她看做一名孩童了。

“殿下放心!奴婢二人一定让殿下尽快回京!”拉住颤抖不已的止鸢,行歌磕头领命,见此,殷熹满意的笑了,看来比起止鸢,这个行歌要聪明得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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