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着被子蜷在床上,手中握着羽哥哥送的玉酒壶。还好前些日子忙的快,不然这只酒壶只怕就要被那些小太监摸走了。摩挲着手里玉制温润的壶我的思绪又飘远了,羽哥哥现在会在哪里?他会在做什么?还好不好?水草一样的长发恣意的散落在床上。此时的我就像一个妖精。自从羽哥哥走后我再没正经的梳过头,顶多只是一根发带紧紧的把头发束起就好了。还可以清晰的记得儿时的约定,而那个答应我会为了永远梳头的哥哥却突然的离开了。想到这里,我的心竟然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打开壶塞,双目微闭,让醉桃花的哀伤在我口中扩散,心中只有苦涩。
“何掌仪,皇上让奴才传下话来,说明日宫中有个大的宴会,要接待卫国的二皇子,请您费心了。”我正在那些美丽的回忆中挣扎时,一个太监的声音突然在门口说到。
“怎么?要我亲自操持么?”我蹙起眉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问。这几日他突然的恨少来清漪居了,这次他给我的感觉似乎是在躲我,躲什么我猜不到。反正他是不会告诉我的,我又喝了一口,抿起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想他,就算不会再面红心热,可是还是会想他。
“这,掌仪只用管宴饮的安排,其它会有人去做的。只是……”小太监看我对掌仪的分内之事并不了解于是简单的说了下。可是说到一半又突然的停了下来,偷眼看了看卧在床上的我,刚到遇到我有些冰冷的目光。
“只是什么?”我的眼神中已然有不善在里面。听见只是,想来没有什么好事情。
“只是掌仪到这样的大宴上,必须出席。您的身子……”他再次说了半截话,不过这次我明白了,我现在就是半条命。拖着这样的身子我怎么能参加大宴呢?想来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把我捧在手心里的皇上,会突然下这样一个冷酷的决定吧。
“呵,不用你操心。我自会去。”我冷冷一笑,依然卧在床上翻了个身挥了下手,示意他可以去回复皇上了。却没有看见他看着我背影时那抹玩味的目光。
“你们俩去帮我把人召来,明儿的事要是办不好,只怕你们的脑袋也保不住。”我对在两边站着的宫女轻声说。那两个宫女倒是忙的快不出半个时辰司礼属的所有女官都站在了门口。其实这掌仪也就是让手下的人按其本分去做事而已,最多就分下宴饮的档次,就这次来说是国宴,自然要把宫里的看家宝贝给拿出来。那些女官想来这些也做的熟悉的,我只用了三言两语她们就领命去了。我依然喝我的醉桃花,那天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我终于睡着了,也不再觉得寒冷。临醉时我迷着眼睛看着手中的酒壶,一个想法突然升起,心惊过后有些酸楚。说不清的惆怅只有把它压下。
翌日。
“掌仪,掌仪!”我正在酣睡中几个声音不停的在唤我,我渐渐醒来。星眼微眸,说不出的娇羞与美丽。
“何事?”我冷着脸问。
“掌仪快请起来梳妆吧,今日宴饮您要去监仪的。”一个宫女有些着急的看了看天色说到,我才恍然原来今天开宴。或许是我闲的太久了,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几时开宴?快伺候我梳妆。”我挣扎着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才出来就觉得一阵寒气逼来,顾不得那么多又喝了两口,似乎暖了一些,端正的坐在镜前任她们摆弄。
“等等,头发不要绾起来,让它散着吧。”三千青丝被她们梳起正在头上编织着复杂的花样。我突然的不忍,出口说到。
“这,这不太和礼节吧。”正在梳头的宫女说。
“就梳起来少许。按品级妆扮,绾的起来我就会不在自。”我想了想轻声的说,说到不自在时,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我经常忘了我处在什么样的地位。端详着镜中女子我不由怔了一下,一身正五品的宝蓝色宫装把我姣好的身材勾勒的完美无缺,一头青丝上点缀了一只珍珠琉璃簪,只是脸上苍白,用了不少胭脂才勉强盖住那种病态的苍白却多了一丝妖艳的妩媚,这是我?我已经忘有多就没照过镜子,进宫不足三个月人却瘦了,想来也是,这样又是毒药,又是落水的折腾,我想不瘦都难。兀自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身边年的小宫女们也都呆了,只以为我是一般的美女把,落在宫里是不出众的,没想那么一打扮竟然美若仙女,眼中纷纷露出羡慕的神情。
“何掌仪,请起程吧,快开宴了。”太监不男不女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我深深吸了口气。步态轻盈的走向了小轿。却不知为什么到门口时总会像舍不得似的转过头,看着眼前刚熟悉不久的景物,始终落在那片荷池之上,白色的荷花开的静谧无声,风姿绰约的花朵在夕阳下批上的一抹琉璃色,禁不住会去采了一朵放在手心里把玩,似乎心落下了。嘴角带着一种满足的笑意淡定的向那个丝竹声声的大殿走去。
烟灰色的小轿落在了歌舞升平的院外,里面丝竹奏的隆重,我的脚步有些迟疑了,听这样的音乐想来宾客已经到齐了。这让我该如何进去?轻轻的握住荷花柄,不由的在外面徘徊一起来。是进去还是回去,我犹豫了。进了我是玩忽职守,不进我就是欺君罔上,真成了进亦难退亦难了。正在我踟蹰的时候一个悠扬的古琴声缓缓流出,说不出的柔媚婉约,却有些悲伤。听琴之音似乎是说一个人的相思吧。听到这里琴声俞见凄切,却不乏哀婉沉厚,我听的有些奇怪,这靡靡之音多写女子情思,怎么会沉厚?而且曲子的音律似曾相识。
“难道,这曲子说的是一个男子的相思?”我拈着手中的荷花思付了片刻低声喃喃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的没有了响声,我不由的想张望。操琴者究竟何人,技艺果真了得。
“门外可是有偷听之人?这弦断的好生奇怪。”里面一个戏谑的男声响起带着浓浓的笑着说。
“哦?二殿下连这个都能猜到?”我听见皇上带着三分不信的疑惑说。突然的镇定了下来,嘴角带上谦恭的笑立在门外,就在等待的刹那,我几乎可以想象他挥手让侯三出来看情况的身影。笑容变的有些僵硬,有些忧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