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艳阳,逐渐变成了夕阳,张扬的金色,变成了温暖而柔和的暗红。黑泽凯坐在窗边,将资料地最后一页翻过去,方才抬头,看着床上还在熟睡中的女人。
完整的,从一开始就属于他的女人。
黑泽凯还真没有想到,这居然是她的第一次。如果真的是“特务”,必要的训练中,应该早没了贞洁可言,当然,也不排除,她本来是要保留这样重要的东西,在特殊的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
这样说起来,黑泽凯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他会给她一个只要呼喊自己的名字,就能够获得极乐的条件。按照他的性格,不问出他想要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黑泽凯站起来,走到床边,低头,就那么在越来越昏暗的房间中看着蒋晴。
她的身体还没有清理过,因为疲惫而昏睡着,腿间的床单上还染着点点落红。她的身体柔软而热烈,她的反应也是青涩中带着妖娆,和他接触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黑暗中,蒋晴觉得自己的思维,就好像老式的电脑一样,吱吱呀呀地读着磁盘,磨磨蹭蹭地,好不容易才掌控了自己的身体。还没有睁开眼睛,她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酸软难受,腿间还带着令人尴尬的黏腻感。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立即就被吓了一跳。
黑泽凯一点声音都没有地坐在她的床边,也不开灯,让她只能看见他手边的烟,明明灭灭的光点。
那样的黑泽凯,仿佛是一尊沉默的雕塑,却又带着普通雕塑所没有的,浓重的压迫感,让蒋晴的呼吸都难以顺畅起来。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才发觉自己的双手,仍旧被铐在背后,挪动间,金属的手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床边的黑泽凯伸出手,摁亮了整个房间的灯。
刺目的灯光让蒋晴闭上眼睛扭头躲避。
“都醒了,还打算装睡么?”黑泽凯的声音明明平淡不带任何情绪,但蒋晴不知道为什么,就能从里面挖掘出一丝威胁的感觉来。
她慌慌张张地睁开眼睛,看着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的确是怕了,她怕了这个男人。他能够轻松地将她的一切都撕下,让她血淋淋地却面对她最不愿意看到的自己。
没有人喜欢这样不带任何遮掩地去看自己最真实,最丑陋的一面。
黑泽凯从床边拿起一份资料,摔在她的枕头边。
蒋晴费劲儿地转身,用手肘撑起身体,探着头就要去看那资料上面的字。没想到她刚撑起来半个身体,脖子上一紧,就把她给拽回了床上。
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加上之前蒋晴的挣扎,她的脖子上已经被勒出一道艳丽的,微微肿起的红色项圈。当领带再一次收紧的时候,又正巧是箍在她那道“项圈”上,顿时就将她给疼出了眼泪,仰面倒在床上嘶嘶地抽着凉气。
然后,她就听见,坐在一旁的男人,闷闷地笑了起来。
蒋晴转过头,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连忍笑的表情都这么的好看,简直是得天独厚到了极点。
黑泽凯笑完了,一眼瞧见蒋晴正在看他。他不是没有被女人用这么露骨的眼神看过,不过这样看着自己,被发现了以后,还能继续这么看的,还真就这么独一份了。
他站起来,倾身压过去。
“你要做什么?”蒋晴紧张起来,却发现他只是伸手托了一下她的后脑,然后将那个领带打就的活结从她的脖子上面给取了下来。
失去了最大束缚的蒋晴心思立刻活络起来,再怎么美色当前,她也没忘记,自己是被绑来这个地方,顿时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就开始到处乱转着想要逃跑。
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掌抚摸上她的颈子,手指徘徊在那微肿的伤痕上:“你要是打算光着身子出去展览,我也由你。”
蒋晴一怔,乖乖地躺平了身体,习惯性地讪笑着回答:“哪,哪能呢,我怎么会有那个逃跑的力气……”
勉强算个识时务的好姑娘,除了经常关心的重点不对以外。
黑泽凯赞许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在她的后脑轻轻拍了一巴掌,示意她去看自己枕头边上的资料。
蒋晴差不多都要忘记这男人将自己解开,是为了让她看资料了,连忙再次撑起来去看。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这薄薄的一张纸,居然就这样涵盖了她短短的一生。大到她念什么学校,父母在哪里工作,小到她什么时候给暗恋的男孩子送巧克力,她的一切,就这样浓缩在这张纸里面,仿佛她在他面前,是透明的。
“……你调查我?”那资料并不算太薄,后面还有好几页,不过不用看也大概能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了。蒋晴抬起头,无意识地甩了甩荡开额前遮住了视线的头发。
她就看见对面的那人,目光略有些闪烁,瞳孔收了收。
总有那么一种类型的女人,在初夜以后,会养出来一撩长发的万种风情。
黑泽凯以前觉得这话不太可信,现在倒是看见了实物。他深深地喷出一口烟,烟雾再次将他的面容和表情笼罩起来,连声音都开始叫人捉摸不定:“对。”
蒋晴一时语塞,她还没有见过挖人隐私都能挖得这么理直气壮的男人。
烟雾慢慢地飘散开,再将他那张完美得一塌糊涂的脸显露出来,蒋晴忽然恍悟,用她自己都没有料到的灵巧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大声说:“你都调查我了,你还不知道你抓错人了吗,我要回家。”
配合着她的话,蒋晴还很是奋力地挣扎了一下被铐在背后的双手。
“放你回家,让你把我告上法庭,还是直接报告给你的上级?”黑泽凯慵懒地缩回床边的椅子里,语调轻佻地说。
“怎么会呢……”蒋晴下意识地笑了笑,做出一副真诚的讨好样子来,“我保证,回家就把今天的事情忘光光,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对不对?”
这个女人,明明她被自己上了,怎么说出来,好像吃亏的人变成了自己一样。黑泽凯瞥了她一眼,淡淡地笑道:“你到是挺大度的。”
大度个鬼,要不这样说,你能放我走吗?蒋晴心里将这个变态男给骂了个遍,但嘴上还是笑嘻嘻地说:“这个,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对吧……”
对你妹啊!蒋晴低头藏起来自己悲愤的眼神,她虽然不是那么传统的女孩子,但是也绝对不会希望自己的辛苦保管了小二十年的东西,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因为一个她完全不能理解的理由,葬送在一个神经病的手里。
她得是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孽,才落了今天这么个结果的。
不想还好,真要想起来,蒋晴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她所认为的那样坚强,她能够那么安安稳稳地和他面对面坐着,只是她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镇定而已,当那些悲伤和痛苦都涌上心头的时候,她却再也无法淡定下去了。
“哦,不重要,我还以为是你享受得太开心,食髓知味了。”黑泽凯的确没想过将她断胳膊断腿或者直接断气,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因此,他的语言上,还继续轻佻着,见她低着头,便伸手过去,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两行泪水,安静地从少女的脸颊滑下。
看见眼前的男人模糊的脸,蒋晴一扭头将他的手指甩开,倔强地咬着嘴唇,低下头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