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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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密单位发生枪案,这可不是小事情。消息很快传到了外面,影响很不好。上级即刻派来了工作组调查此事,组长名叫荣冬梅,是一个约有40岁左右的女军官,留着剪发,衣帽整洁,给人一个干净利落的感觉,特别是她的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会让你产生许多联想和猜测,她一定是一个很有心计、城府很深的女人。听说她原来在火线文工团当歌舞演员,非常走红,名气很大,后来被提拔从政了,曾经在部队院校当过副校长,还在文工团当过团长,是正团职文官。她的到来出乎许多人的意料,社会上传言说这个单位要移交地方管理,部队不可能再派领导,没有想到把她一个女人派来了。有的人对她的能力产生怀疑,担心她玩不转这个单位,担心她驾驭不了难说话的人。

荣冬梅第一次在全体人员会上亮相,她的一席讲话把大家震住了,人们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有水平,她出口成章,没有一句废话,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单位的情况掌握的如此清楚准确,看问题一针见血,说起话来滴水不漏,让人佩服。大家在心里敬重她,有人私下说悄悄话,夸奖这个初来乍到的女领导。她对枪案讲的非常巧妙,只是强调保密纪律,维护集体荣誉,这件事情不允许任何人对外泄露细节,谢绝接受任何记者采访报道。

荣冬梅在会后单独和魏秀英谈了一次话,她没有把自己当成领导,只是当成一位母亲,她告诉魏秀英自己的女儿也比她大,她知道一个女孩子这时候是非常痛苦而难堪的,她没有责怪她,非常体贴地和她交心。魏秀英揉着自己的辫子稍,只是哭泣,她的双眼发红,肿胀得像两只桃子。她知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是瞒不过别人了,城里城外的闲言碎语也铺天盖地而来。这一夜,魏秀英和他父亲魏仁驷无法入眠,她愁楚满面,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她知道自己腆着大肚子在这里无法待下去了。她想打掉孩子,曾经托熟人秘密找医生检查过,大夫说太迟了,胎儿已经7个月了,是万万打不得的,打掉大人会有生命危险。

魏仁驷是一个极要脸面的人,他一辈子教导别人要这样不要那样,却没有把女儿教导好,给他丢了人,他觉得自己再也抬不起头了,再也说不起话了,没有脸面面对单位这么多熟人,他恨不能地下有条缝让自己钻进去。工作组成员轮番给他们父女谈话,尽管他们非常注意策略,说话的方式非常委婉巧妙,对他和女儿所做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和赞扬,溢美的话说得多了,魏仁驷感到这是在讽刺自己,是在扇自己的嘴巴,他知道他们的核心目的是劝他们离开单位,把舆论围剿的焦点带走,留给单位一份宁静,守住单位的脸面。魏仁驷用充满老茧的手掌抚摸着自己脸上的泪水,用他进来时带来的那个围裙裹了跟随自己0多年的那把菜刀,趁夜黑人静,父女俩卷着铺盖离开了这个神秘的单位,留给后人一段风流艳史,一段越说越多的往事。

他们能到哪里去呢?老家魏庄是去不得的,会被乡规民约所不容,他把女儿领到西郊宋家庄大女儿魏秀芬的婆家暂时栖身,紧接着给她联系去处。她想起了自己的表妹赵玉俊,他到电信局去打了长途电话,表妹非常慷慨,答应欢迎他们过来。后来,魏仁驷和妻子刘毛女一起乘火车把魏秀英送往南京,到老虎桥监狱的家属区去,投奔他的表妹赵玉俊,她在那里当狱警,这是一个厚道的亲戚,为人仗义,乐于助人。魏仁驷心想那个地方偏僻,谁也不认识女儿,就让老婆伺候女儿在那里坐月子吧,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是一个让人唾弃的作风败坏的案子,谁是罪魁祸首?谁来承当这一份责任?受害者走了,事情并没有了结。杨国志真的是一个坏人,是一个强X犯吗?人们议论着、惋惜着、咒骂着、痛恨着,好像这是大家心灵上的一块伤疤!其实,凡是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杨国志是个忠厚老实的小伙子,他为人豪爽、热情、幽默,有了他大家就感到热闹和有趣。他学习的刻苦和进取精神是公认的。他会英语、俄语、日语,战备紧张时,单位组织员工学习外语,全是一些“缴枪不杀!”“我们优待俘虏。“站住!我要开枪了!”之类战时常用语,为了方便没有外语基础的人学习,杨国志编了一个简易教材,用汉语把俄语的读音附在后面。诸如“路格外勒荷!”有人戏称:“袜子搁到鞋里头。”“斯达其阿鲁什也聂欧比杳无。”被人称为:“没打死的瞎驴日的你还歪的很。”教外语的时候,总有人在下面吃吃发笑,杨国志也不怎么恼怒,耐心地给大家一遍又一遍地教。几个男人和他一起喝酒,开玩笑给他起外号叫洋鬼子,他只是咧着厚嘴唇笑。他的憨厚老实和助人为乐是大家公认的,几乎没有人相信他会强bao魏秀英。他喜欢她是真心的,只是被人利用和陷害。

杨国志被拘留后,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检察院迟迟不予批捕,没有办法,不能超期羁押,公安局只好将他释放了。杨国志出狱后,以为没有什么事情了,便来到原单位上班。马岁虎冷笑了两声,用轻蔑仇视的的眼神夹着他,恨恨地说:“想的倒美!你是罪犯,还上什么班,你已经被开除了,快回家去吧,你姐叫你玩呢。”“什么?你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你这个歹毒的家伙,白披了一张黄皮!”杨国志上前一把抓住马岁虎的衣领,左右开弓,扇了他两个耳光。“砰!”地一声,他拎起热水瓶狠狠地摔在地上,把马岁虎吓得缩着脖子打了一个冷颤。杨国志满脸铁青,他咬着牙狠狠地说:“你这个纸老虎,死老虎,你等着,你不得好死,我迟早要杀了你!”说毕扳开门扇,愤愤而去。

马岁虎纵然声大胆怯,是个色厉内荏之徒,他心里一直发毛。从此之后,马岁虎一个人不敢出行,走到哪里,都带着两个复转军人给他当保镖,像鹰犬一样保护着他,白天他把手枪带在身边,黑夜他把手枪压在枕头下,那双三角眼眼睛像老鹰一样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和变化,生怕丢了他的性命。

杨国志感到十分委屈和郁闷,一个好端端的工作,说没有就没有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他就不信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他从内心不服。他到处去喊冤告状,他不厌其烦地朝向别人诉说着,他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要求给他一个说法,洗清他的不白之冤,恢复他的工作。谁知道这样越描越黑,接待他的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都嘀咕,为什么就冤枉你,不冤枉别人,这样以来也没有人真正替他作主,多数只是应付,只想把他打发走掉了事。他生活无着,成了悲惨的流浪汉。

东门外的兰溪河上,有一座千年石桥,据说是元代修建的,因为桥两边有4个石头雕刻的老虎,这个桥俗称老虎桥。住在东郊的老人说,龙王殿附近原来有个老虎滩,从南山树林跑下来的老虎经常伤人,伤害牲畜,为了防备害人的老虎,古人才修了老虎桥震虎。动物世界的老虎生性凶猛,它们伤害生命固然残忍。但是,世界上是不是还有另一种老虎,在伤害人的肉体的同时,也伤害着人的灵魂和道德良知,这种批着人皮的老虎,更加凶险、更加狡猾、更加可恶!

杨国志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去找他的姐姐杨国娇,姐弟俩抱头痛哭。杨国娇给弟弟煮了一碗面条让他吃着,自己急急忙忙上班去了。杨国志刚吃了一口面条,姐夫高大华回来了,他是一个行政干部,在机关里当科长。他一看见小舅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将他训斥了一顿,他说:“你一个男子汉混成了这个样子,要事业没有事业,要妻子没有妻子,你还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让我们也抬不起头来,我替你害臊!我要是你,就一头撞死在南墙上……”杨国志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委屈难忍,他感到生不如死,他觉得自己没有活路了,别人不理解自己,亲戚也这样埋汰、这样憎恨自己,还有心思吃饭吗。他放下筷子,泪流满面跑出了姐姐家的房门。

他漫无目标地在背街小巷踽踽独行,他想起了他小时候的情景,想起了开始在单位工作时快乐的时光,想起已经下世的父母,他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了,没有办法再活下去。他转悠着来到老虎桥上,望着桥下湍急的河水,望着河滩泡在水里的死猪,他想只要自己一死,一切都结束了,不会再有烦恼,不会再被人唾弃谩骂。他感到自己痛苦极了,还活什么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是自己解脱吧,他闭上眼睛,纵身从桥上飞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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