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不说,周蜜儿又将他搂了个结结实实。
"蜜儿"慕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就不明白这丫头到底看上了她哪点,难道真是因为他美色当前却不为所动?也太可笑点了吧。
"叩叩叩~~~"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叩门声。
"谁啊?"周蜜儿没好气的问道,真是一群不长眼的家伙,她和未婚夫在里面,他们跟着捣什么乱啊?
"小姐,院长到了。"门外,属下战战兢兢的说道。
"让他进来。"说完,周蜜儿松开对他的钳制,转而挽住了他的手臂。
"小...小姐,你找我?"院长一看见她,脸色登时变了。
"我说院长大人,这个位子是不是坐的太久了,你觉得累了,怎么这半天才过来啊?"周蜜儿淡淡的问着,只是那平静的声音之后有着一股威胁。
"不是,小姐,我那边有个手术。"院长一边擦着汗,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等会还不知道病患家属怎么闹呢?哪有医生手术做到半截就被拎出来的,就知道这个小姐一来医院,准没好事,可是这个人又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是吗?那我倒是错怪你了,坐吧。"抬头示意面前的沙发,周蜜儿转而笑咪咪的看着慕瑾,"未婚夫,我们也坐,院长吧,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人也糊涂了点,不过医术还不错,我爷爷要是什么问题,都是找他看的。"
"小姐,我..."院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堂堂的一院之长竟然让一个黄毛丫头这样说,真是...真是...太不像话了。
"我什么我啊?我让你说话了吗?"周蜜儿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蜜儿,怎么那么没有礼貌?"实在是看不惯蜜儿继续刁难那个两鬓都已斑白的院长,慕瑾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院长你好,我想问一下贵宾房里的那个花逸雪,她目前的状况怎么样?"
"呃"一看周蜜儿竟然无比乖巧的靠在慕瑾身侧,院长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什么时候他们家小姐也这么小鸟依人了?
"快说啊,你没听见他问你话啊?"周蜜儿真想上去对着他的耳朵吼一声,天呐,还真是丢她的脸,这样的医生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呢,明显的就是一个耳朵背的老人嘛。
"蜜儿"慕瑾又唤了她一声,难道说在别人面前她一直都是这么趾高气扬的吗?
"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说话了,好不好?"说完,周蜜儿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眼假寐。用力的吸一口气,鼻翼间全是他身上清新的香皂味,还有淡淡的烟草气息。
她的这一举动再次让老院长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对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侧目以对。蜜儿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她除了调皮捣蛋什么时候这么安静过啊,老爷子又把她宠上天了,以至于养成了她现在这般刁蛮任性的脾气。可是现在...看着慕瑾,他淡淡的笑了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院长,花逸雪的情况?"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慕瑾也淡淡的笑了笑。
"哦,她的情况我们研究过,比较复杂..."随后,一连串的专业术语外加她听不懂的名词在耳边响起,看着慕瑾专注的神情,她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我们已经邀请了国外的脑科专家,这几天就会过来,到时候,我们会做一个专家会诊,这段时间,还望你们做家属的多多配合,尽量引导她多说话,这样的话或许效果会好一点。"
"我知道了,谢谢你院长。"慕瑾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院长的眼睛再次投注到早已熟睡的周蜜儿身上,"不知道慕先生和我们家小姐是什么关系?"
"只是朋友。"慕瑾淡淡的笑了笑,转过头,才发现蜜儿靠着他的肩膀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是吗?不管怎么样,都请慕先生好好善待我们家小姐,她是一个好孩子,真的。"
院长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慈爱。
"我会的,蜜儿就让她先在这里睡一会吧。"
说完,他小心的将蜜儿抱起来放进了里面的床上,仔细的给她掖好被子后,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内,夜清扬就那么傻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只是眼睛痴迷的看着花逸雪,眸子里有一种暗潮汹涌在缓缓流动。
"逸雪,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儿子想你了。"
说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要伸手去握住她,最后还是颓然的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对不起,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请回吧。"花逸雪的声音仍是那么的淡漠,只是心却又在一次波涛汹涌,每次见到他,看到他忧伤的眼神,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自己的心就会忍不住一揪一揪的痛,可是翻遍记忆,却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蛛丝马迹。脑海中的空白让她痛苦,所以她又一次选择了逃避。
"我不要求你记起我,但是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再重新开始好吗?我爱你,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
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脸上全然没有了那种光彩,而是被浓浓的哀伤完全取代。
"我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你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
头脑中仿佛针扎般的疼痛着,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不让一丝一毫的痛楚从眼中流出,即使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她就是这么做了。
"好,我不逼你,我走,我走,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在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后,夜清扬站起身走了出去。
关上病房的门,他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抽出一支烟,静静的点燃。一脸木然的看向前方,间或着会吸上几口烟。
即使如此,他那特有的气质还是引来了来往行人的频频注目,他抽烟的样子还是那样的帅,颓废中不失优雅,冷酷的面容有着一丝嘲讽。在一切都将迈上康庄大道的时候,命运竟给他们开了这样的玩笑。
这些个夜晚,他每每都是夜不能寐,总会是某个时间蓦然惊醒,然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只能靠着酒精的麻醉短暂的休息几分钟,可是清醒过后,心却是更加的痛。他可以容忍她忘记了他,可是他不能容忍的是她对他的冷漠。
"怎么坐在这里?姐姐睡了吗?"看见他,李子纯拍拍他的肩膀,随后挨着他坐了下来。
"子纯,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会疯的,真的。"
说完,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疲惫。
"都会过去的,我刚刚找医生谈过了,后天专家团便会到这里,相信姐姐会没事的。"
说完,李子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姐姐让他觉得陌生,陌生的仿佛他们只是互不相干的人,妈咪也病倒了,整天都活在自己的回忆里,每天不是流泪,就是抱着那一本一本的相册却找寻曾经的记忆,高兴或者哀伤,为的都是同一个人。
揉捏着太阳穴,夜清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对了,刚才子俊找你,说是花氏会好像出事了,让你回去看看。"看着夜清扬那明显消瘦下来的脸,李子纯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有什么事,记得通知我。"
其实这些年,他为花家付出了太多,如果不是因为深爱着姐姐,谁会这么做呢?
"我知道,逸雪这边麻烦你照顾了,下午我会带明锐和明志过来,他们想逸雪了。"
"好"都说母子连心,或许小家伙的到来会让姐姐记起什么也说不定。
夜清扬匆匆的走了,他知道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子俊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李子纯就那么望着他,直到他在视线的尽头消失。
那落寞的背影、恍惚的神情让他记起了原来阿扬也是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拿起放在一旁的康乃馨他走进了病房。
"姐姐,今天好点没有?"看着她依然醒着,李子纯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挺好的"看着他,花逸雪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以后不要对阿扬那么冷漠,他,会伤心的。"
就算她不记得,可是他还是想提醒她。
"阿扬"想起刚刚他离去时黯然的一瞥,花逸雪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他,真的是我的丈夫吗?"
"对,他很爱你,很爱很爱,你们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子,下午的时候阿扬会带他们过来的。"
这些天,她从不曾主动问过什么话,只是有问她才会答,所以今天她的主动让李子纯的心底有了一丝微薄的希望。
"是吗?我该记住他,然后对他好,对吗?"
花逸雪平静的说着,一双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对"李子纯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对了,我想出院,可以吗?"说这些的时候,花逸雪皱起了鼻子,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为什么?你需要在医院里多观察一段时间的。"听到她的话,李子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难道说是...
"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莫名的,她就是相信这个自称是她弟弟的男人,她也相信他会帮她的。
"好,我去和医生谈谈,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接你回家。"从来都不曾反驳过她的任何话,所以对这点要求,李子纯理所当然的药满足,况且那次周蜜儿来闹病房的事他已经听说了,或许回家静养,回到熟悉的环境里对她记忆的恢复也是一件好事吧。
"谢谢你"听完他的话,花逸雪笑了,如春阳般灿烂和温暖。
"你是我姐姐,我不对你好,还要对谁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花氏会那边不是一直由我们的人管理吗?怎么现在出这样的娄子?"
在一间森严肃穆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在上好红木的办公桌后,夜清扬的眸光足以射死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自从逸雪出事后,那边的一些元老就开始蠢蠢欲动,说什么既然逸雪已经不认识你了,那么花氏会也没有必要再交到你的手上。"
说完,徐子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由于职务被架空,虽然顶着元老的头衔,可是实际上早就没有了实权,对于这点他们早就不满,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造反罢了,这下可算是让他们给逮到机会了。
"他们人现在在哪里?"
夜清扬冷声问道,想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也要先看看是不是有那个胆子,难不成还真是活腻歪了。
"在京都总部,你也知道花氏会目前还是以旧部居多,我们的人被他们全都软禁起来了。"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相信没有人会知道。
当初他们之所以能乖乖听话,一方面是木村从中斡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夜清扬的铁腕政策,双重紧逼下,他们想不妥协都难。可是现在,逸雪一病倒,所有未知的迹象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什么?"
夜清扬猛地站了起来,狠狠的一拳捶向坚实的桌面,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哆嗦了一下。
"这次不但是他们闹事,好像背后还有一股更大的势力支持着,要不然就算是给天借胆,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徐子俊冷静的分析着,就因为这样,事情才越来越棘手。
"查出来了没有?"
点燃一支烟,夜清扬深深的吸进了一口,他现在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好死不死的,就有人送上门来。
"还没有,我已经派影子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