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林依蓝吃了一口,便赞不绝口。
连百瑞就更加腼腆……哦,不是,是得意了,“是么?我以前不怎么煮都不知道呢。那以后我常做?”
“好,我也要尝尝师傅的手艺。”连心然不掩自己的好奇冲动,跃跃欲试。
林依蓝用勺子舀了一大口,冲她笑,“来吧,先试试看。”
“嗯。”连心然很不客气地就一口咬下去,她惊喜地眼睛里满满是笑意,有着良好的修养作支持,她才能忍住吞下一大口饭的之后才张口大喊道:“好吃好吃,师傅的手艺真不错呀!”
“是么?你们再夸,我就真的会觉得自己很厉害了。”连百瑞难掩得意。
连圣天却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有这个本事,不如去将自己被学的东西学全,把该做的训练做齐全,做饭的事情,你是太久没活动筋骨,需要有人陪你了么?”
连百瑞那点得意全让连圣天的一盆冷水给浇熄了,他讪讪地靠过去,好不委屈道:“可是小天,以前你也很喜欢吃我做的饭啊。只不过后来你不让我碰了而已……”
“给你的书呢?”连圣天淡淡截断他不小心透露过多的事情。
“书!”连百瑞受惊吓似的跳了起来,“啊,我一不小心,给拿去……”
连圣天眼眸一眯,他又坐了回去,“我给拿去当……枕头了。”
连圣天再不说话了。
这一天,林依蓝因为这身体的不舒服,得以休息,不需要参加训练,连巡逻那个坑爹的任务也还给老兵们去干了。
第二日,梁一昕又去给她请了一天假,于是,林依蓝在半个多月的折磨之后,得到了休息的机会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刚好,林依蓝还可以跑到连心然这里,治治病养养病,暂时不跟一堆大男人挤一起了。
一个月的基础训练完成,接下来就是学习怎么杀人、怎么射箭、怎么骑马战斗、怎么用盾牌作战等,学习各种兵种的特点。
因为不久之后,他们便要自行选择是要进步兵营、还是进射声营,或者是骑兵营了。
这么一个月来,东方牧歌也没再来骚扰林依蓝了,从很久之前的那一晚之后,他就再没出现过。军中偶尔会有人提起小王爷,也只是偶尔,寥寥几句,林依蓝听过便作了罢,也并未认真放在心上。
在她的认为里,东方牧歌在自己的地盘,总会有办法照顾好自己的。何况,他还是个小王爷呢。
“沈非,今晚不用你巡逻了!”
晚饭的饭碗刚刚放下,林依蓝便收到这好消息,她简直感激涕零了,“谢谢马都尉!”
“嗯,知道感谢就好!”马延庆还是那副什么他都是对的样子,腰间别着鞭子便走开了。
林依蓝只差乐得跳起来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啊,除了半个月例假来时差点折腾掉小命之外,她入营这么久,就巡逻了多久。
回到帐篷里,林依蓝迫不及待地瘫倒在床上,全身很轻松啊,好像时间都多了起来。
看来,自己果然被虐待惯了,林依蓝忍不住自嘲。
连百瑞躺在林依蓝身边,轻声道:“阿非,你该去洗澡了。”
“啊?你洗了么?”林依蓝还没反应过来。
连百瑞掩着鼻子道:“再不去洗澡你就发臭了,我记得你以前很香的。你这个样子好臭的!”
是么?林依蓝摸摸自己涂黑的脸,已经有些粗糙了,唉,我白嫩嫩的皮肤啊,以后一定会养回你的。再嗅嗅自己的衣服,一股汗臭味袭来,让她差点连晚饭都吐出来了。
还亏得小瑞忍了那么久,强人啊。
林依蓝屏住呼吸,瞪了连百瑞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他很委屈地道:“我以为你知道的嘛,你不和别人一起共浴,我以为你会另外找地方……”
林依蓝没好气地道:“你以为地方那么好找啊?”
连百瑞晓得自己说错了话,果断乖乖闭上嘴。
等到夜深人静时,林依蓝就小心地躲避巡逻的士兵,翻木墙出去了。以她的武功,想躲避巡逻的士兵是个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她来到了几里外的山上,找到了一条小溪,这可是自己花了几天晚上找到的,不容易,洗个澡都那么麻烦。林依蓝暗叹。
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营帐里也越来越臭,大家也越来越随便,天气也越来越热,看来自己得暴发一下了,最好能当上个小官,然后自己住一个帐篷,这日子没法过了。
林依蓝想到那个可恶的马延庆,脸又是一皱。
“算了,好好的休闲时间想那种人做什么?”林依蓝甩甩头,把不愉快地都甩到脑后去了。
开始脱衣服。身上那堆衣服果然又脏又臭,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啊。动手脱衣服她都觉得脏……太可怕了。
林依蓝很容易才克服了心理障碍,把最外面一件脱下来。手碰到第二件,还没脱,耳尖地发现周围有异样的声音,原地就把衣服穿上。
她一旋身,沉声道:“哪位在这儿,出来吧。”
“……”周围除了风声,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林依蓝却非常肯定,这附近是有人的。只不过很可能躲在某一棵树后面,月黑风高夜,又没有灯火,看不真切罢了。
“我知道你在。要不要出来你自便,不过,若是我动手,那就不好看了。”林依蓝缓缓道,语调轻缓如平常。
她却同时留意着各方传来的声音,风声之中夹杂的一点点其他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的。这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
躲在暗处的人,一直按兵不动,林依蓝也不动声色。彼此都沉得住气,就看谁能等得更久了。
林依蓝已经做好了等那人一现身给他一掌的准备了。
过了好一会儿,从不远处一棵不算太大的树后面,走出一道人影。昏暗的星月之光里,不难看见那是个男子,浅色的衣裳在光下十分明亮。
林依蓝身影一动,便落在了他身边,身法极快,藏在袖口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颈,他才恍然一愣。
“师弟,是我……”某人弱弱地道,“你太快了!”
林依蓝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被自己拿着匕首架在脖子上的人是谁,依然没有把匕首收回的打算,只懒洋洋地道:“不是我太快,而是你太慢了,东方师兄。”
“是、是么?我觉得还算可以的……”某个姓东方名牧歌的人厚颜无耻道,“没想到你一出手,我这师兄反而没什么用处了。”
林依蓝手中的匕首朝他的血管又逼近了一丁点,东方牧歌状似僵硬地扭着脖子,讪讪道:“师弟,你的匕首还是拿开一点吧,拿这么近万一真把师兄伤着可怎么好啊?师兄觉得脖子上那股寒气都快渗到我血里面去了。”
“以师兄的武功,怎么会输给师弟这么区区一点伎俩呢?”林依蓝不以为然道,却还是收回了匕首。
东方牧歌赶紧撤开在三尺之外,保持安全距离,然后才扭了扭脖子,还煞有介事地摸着自己还泛着凉意的脖颈道:“这儿乖乖差点就给你割了道口子了。这口子好割,想缝上可就不容易了。万一血流不止,我还不得活活疼死啊。”
“疼死最好。”林依蓝冷冷道,面上是不屑一顾。
东方牧歌随即叫道:“什么!你好歹是我师……弟啊,你好狠的心!”
林依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师兄这么大声是想把守军都给招来么?我没记错的话,方圆百里都是布控范围,一个弄不好把人招来了是小,让别人误以为我跟你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让别人误以为你和我怎么样……那也不错呀。”东方牧歌想了想,却一副赞同不已的口气,“反正我未娶你未嫁,是吧?”说着,靠了过去。
林依蓝不着痕迹地闪开了身,冷淡道:“师兄忘记我是你师弟了么?让别人传出去,怕是要把武成王……哦,也就是我师叔给气死了。好好的一个儿子竟然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他以后还怎么抱孙子呀?”
“原来你是来帮我爹做说客准备让我早日娶妻生子的……”东方牧歌笑道,“早知道我就不用拐弯抹角的了。直说了吧,我只喜欢女人,对男人没有特殊喜好,让我爹抱孙子是迟早的事情,不过端看我个人的心情。这样,师弟你满意了么?”
他说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就直勾勾地盯着林依蓝。
这一刻,林依蓝都觉得无法直视他了。于是,下意识地闪避,无形之中有了一抹尴尬,“我不是师叔的说客,这些话,师兄还是留着自己跟师叔说吧。我就先告辞了。”
“可是……”东方牧歌连忙叫住她。
“什么?”林依蓝讶异回头。
东方牧歌道:“师弟,你不是来这里准备把自己洗洗干净的么?”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林依蓝那一身衣服,“味道有些重了,我记得你从前挺爱干净的。”
不管林依蓝跟东方牧歌再熟悉,可是当面被他说出洗澡的事情,还是觉得分外的尴尬,尤其是,她总觉得东方牧歌有哪里不一样了。
“师兄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难不成是跟了我一路来的?”林依蓝定了定,若无其事道。
话虽如此,她却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她出来时,确定了身后并没有其他人的。东方牧歌的轻功,有高深到她也没发现的地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