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临穿上大红嫁衣的那天泪水涟涟,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恐怖的脸,以至于父亲拉着她的手叮嘱她好好照料她的夫君时她狠狠地甩开了父亲的手。
她的宿命便是照料他的一生,哪怕被打得浑身是血也不能有任何怨言。她很害怕,布满内心的统统是害怕,无力挣扎只能认命。
那日成亲她的头是被人重重按下去的,她听见很多人大口吃肉喝酒的欢笑声,仿佛所有人都在高兴。只有她自己深知这般是落入地狱,从此再不见黎明。
少爷挑开她的大红盖头,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眼中满是嘲讽的笑容:“啧啧啧,怎么样,别人唤你少夫人这称呼如何啊?是不是突然间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她不敢摇头去刺激他的神经,她清楚活在病痛中的人眼睛里都是灰暗一片,一颗心都是歪歪扭扭的。
权当同情,不予计较,是她自欺欺人的安慰。
少爷的目光越来越尖锐,像是逐渐缩成一根细细长长的刺戳在她的身上,他毫不怜惜地捏住她的下巴:“你记住,你这所有都是我施舍于你的,明白吗?”
扶临结结巴巴道:“明白……明白了……”
“看过墙角的野狗吗,我高兴的时候会喂它几块肉,他一见我便是摇尾乞怜的讨好。所以,讨我的欢心是你的首要任务,懂吗?”
少爷松开她的手,径直走到桌旁,道:“合卺酒还是要喝的,过来。”
扶临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端起酒盏,酒盏还未碰到嘴唇她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你今日不愿与我拜堂,是何缘故?”
“不曾有的……不曾……”扶临不敢看他那双毒辣的眼睛,低下了头。
她害怕他,恐惧感每日剧增。
“莫不是背着我与旁的男子勾三搭四?”少爷神态轻松。
还未等扶临回答,冷酒就硬生生地从她头顶浇下去,少爷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要是对我有一点二心,我就叫你同那野狗一样断了腿躺在冰天雪地里,我就让你生不得死。”
“父亲自小就让我好好照顾你,那时他就说你是我的天,我怎么敢生出旁的心思,扶临素来最是认命。”
她知道他一身疾病,而现今看来庸医只知这表象上的病,却不知他心里的病入了膏肓。
“你知道就好。”
少爷抱着她的时候她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动弹,哪怕是根手指头都不敢。少爷将她抱到喜床上时,扶着她的身子喘了好久的气,面色苍白:“说什么冲喜冲喜,可我怎么碰到你就越发不好了……”
她细如蚊声:“可还好,不如我去沏杯茶给你。”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你觉得还能逃吗?”少爷低下头盯着她颤抖的睫毛,双手蛮狠地掐着她的肩膀。
他的吻一开始极其温柔地落在她的脖子上,可后来却是狠狠地咬出血来,她感受到他强烈的恨意。
扶临痛苦地抓着被单,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的头发也被他用力扯着。她听到他说,我要你满身伤痕,没一块好肉,这样你也勾搭不了旁人了。
自那以后,折磨日夜不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