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之大,发于人界止于鬼界。
顾廷风初来乍到那晚并未十分在意格局之说,今日迈出计划的第一步,他心中到底有些放松,有心去打量那些景色。
东荒地不如其名,还是十分生机勃勃的,且多有城都居于各个板块,城都外花团锦簇,被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包围。
仙船缓缓而行,沿着云边慢走,他浮空向下看间有丝飘渺之感,他蹙了蹙眉,忽然想起之前在母家经历的诸多难为。
他是大房庶出不为人所喜爱,有幸得家族秘法卷宗,却也迎来彻头彻尾的算计。
他背井离乡来到东荒,保的不光是性命,也是秘法。
盯着秘法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必须要坐拥自己的势力才能保住自己这张秘法,从而在顾家分到一杯羹。
行过的城都多是风景如画,但浮空开来倒是有些大同小异,他凝指拿出自己的参赛顺序牌。
其上波动的仙力有些特殊,他不由得想到之前的成和峰中他看到的景象······握拳稍稍用力,被其飞散出来的戾气弄得微疼。
参加东皇首仙会期间,他会得到东荒高层的庇佑,安全至极。
身处最安全的地方,这么多年倒是头一次。
仙船走了一圈东荒,终于停在一处繁华之地,停好仙船他拈了个决进入城里。
行过一条路,他有些惊讶于东荒偏于凡间的生活方式,举目满是商铺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没有半点天宫中森冷的仙气渺渺。
终于走到目的地,他抬头打量了一下高高的楼阁,却被门前一对对联吸引。
孤亭突兀插飞流,气压元龙百尺楼。
他心底轻笑一声,深觉此人好大的口气,掩下心中所想,进了门寻到了房间。
“恭喜。”
熟悉的声音让他蹙了蹙眉,顾廷风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番眼前散慢的男子,他斜歪在矮榻上,肩上是安静的鹰。
这是他的三弟,却是尊贵的嫡子。
嫡庶尊卑有别,告诉他这个道理的第一人,是眼前这个男人。
廷阳上仙扫了一眼门前的顾廷风心中一哂,面上却是散漫之色:“二哥站着做什么,虽然离了家,但你我还是亲人,快坐下。”
顾廷风眼神森冷的看着他,并没有动,开口道:“你到底有何事?”
廷阳上仙轻轻一笑:“怎么这般猜疑?咱们两兄弟不讲这个。”
顾廷风转身拉开门就走。
廷阳上仙支起身子叫道:“事关秘法,休走!”
顾廷风愣了愣,转身合上门捻了个诀罩上结界:“你说什么?”
廷阳上仙无辜的摊手:“我的秘法被其他人算计走了,你要不要帮着找找?”
“找到了,”他伸手抚了抚肩上的鹰身勾唇一笑:“可是能成为你归家的筹码呢。”
顾家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为了不使兄弟阋墙,他们将顾家秘发分开,各个部分放在每个兄弟手中。
但人心毕竟还是复杂,多年来将规矩蹉跎的不成样子,扭曲偏颇到找不到初始形状。
嫡子又受宠的廷阳上仙手中的秘法,是秘法中的主要部分。
现在却被告知秘法丢失了。
当初如何被逼出家族的事实历历在目,顾廷风眼中一道红光闪过,廷阳上仙眼前一花却是动弹不得。
他的脖颈被人掐起,窒息的感觉纷至沓来,肩上的鹰尖叫出声,却被闪身过来的顾廷风一挥打落。
他身上四散着骇人的仙力,双目盯着廷阳并不转睛,他轻笑一声:“顾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废物!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废物还要如此受宠?!”
不学无术沉迷女色,毫不怜惜的败坏着顾家的名声。
廷阳上仙感到死亡感扑面而来,但他并不觉得害怕反倒轻笑起来喉中断断续续的发出声响:“因为本公子······是嫡出的高贵少爷,而······你······”
只是个卑贱戏子生下的砸碎。
顾廷风忽到呼吸困难,被一股仙力扯住身形退后一步,廷阳上仙挣扎起来,收回施术的手冷笑一声:“不妨告诉你,你偷了大哥秘法这件事,确实是被陷害的。”
“那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