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心中唏嘘,只念人心如此叵测,结发的夫妻也能这般算计?
不免觉得是云枫想的多了,转而道“酒家打探消息、药肆买药还好,这夜深人静撒狗血、装女鬼可是头一次听说。你们玄武阁,难道也教这些度人心思、江湖行骗的手段?”
云枫被问的一脸尴尬,脑中飞快的闪过一双风流不羁的桃花眼,心道,这可多亏了小师叔吴凡的教导有方,我也就算勉强出徒罢了。
不由得讷讷道“碧桃姑娘,现下事情紧急,你的毒万万耽误不得,我也就顾不得许多,只能耍了些小聪明。可千万不要让我这不成才的,辱没了玄武阁。”
见天色已晚,白淼淡淡道“云枫,今日辛苦了,暂且歇息,待明日自见分晓。”
云枫觉得好不真切,从白淼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笑由心生,应道“二位也早些休息”轻声关门退出。
安下碧桃,熄了油灯,窗纸透着月色,看不清屋里人的神情。
白淼一人坐在桌前,看着云枫轻关的门,若有所思。
……
翌日清晨,管家陈发早早便候在客店楼下。
陈管家左顾右盼,等了足足有两盏茶的功夫,方才见云枫从楼上现身,忙上前躬身道“少侠,在下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昨日竟还怀疑您的身份,若有言语冒犯之处,还望见谅,千万不要跟小的见识。”
碧桃在一旁看的仔细,这陈发年纪四十上下,面型消瘦,眉宇间透着几分圆滑精明,一身藏蓝长衫,显出几分干练。
自昨日喝了那碗汤药,碧桃一觉醒来便觉舒爽不少,而今又见陈发果然登门迎接,不免对云枫刮目相看。
云枫双手微探,道“陈管家委实客气了。”
见陈发打量身后的白淼和碧桃,于是道“忘了向您介绍,我身后的这位白公子,乃玄武阁高阶弟子,身手修为均在本人之上,另一位乃白夫人。”
陈发连忙寒暄,当真毕恭毕敬。
车马相迎,几人一路平稳,登门曲宅。
……
曲家老宅,四方厅堂;半高茶桌,一盏香茗,芬芳四溢。
侧坐三人,正是被陈管家盛情邀来做客的云少侠云枫、“白公子”白淼、“白夫人”碧桃。
主位上男子三十上下,一袭宝蓝色镶银毫,上等的料子,把人显得几分儒雅,只是这黑深的眼眶,怕是昨夜未眠。
“三位贵客远道而来,路过此地,能到曲府一座,当真是曲家之福。想岳父在世时,曾有机会与承天门有过药材往来,也曾与我说过,玄武阁乃四阁翘楚,人才济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之人言辞恭敬,正是曲家姑爷——张结缘。
闻言,云枫笑道“张老爷谬赞,茶水已饮,闲聊已毕,不知此番邀我们入府,有何要事?”
张结缘使了个眼色,陈管家屏退下人。
厅内四人,只听张结缘叹口气,满面愁思道“自岳父大人去世后,先是夫人哀思生疾,闭门不出。郎中请了一个又一个,皆是瞧不出个原由。宅中也是怪事连连,接连死了两个丫头,均是溺水而亡。如今府中人心惶惶,闲言秽语流入坊间,连药肆的生意也受了影响。若衔霜和曲家有个好歹,要我如何对得起已故的曲老爷啊!”
两个丫头?云枫心中纳罕,消息贩子分明说的是一个,怎么这会儿变成两个了?
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张老爷莫急,我玄武阁乃仙家福地,若是府中有邪祟,凭我白师兄的修为,定能收服。只是……”
见对方语言又止,张结缘忙道“若有张某帮得上的,定当全力相助!”
云枫故作迟疑,思量了一下,方才道“实不相瞒,此番下山,实乃为了白夫人的病症。白夫人自幼身体羸弱、先天不足,近来愈发严重,若长此以往恐有性命之忧。”
转身看了一眼碧桃,续道“如今,要想医好此症,当需服得那寒山雪莲。可此物世间罕有,不知何时能寻得?我们便是有心想留于此地,助张老爷除妖祟,怕也是不能啊!”
碧桃本是要强的性格,平日从不示弱于人。此时听云枫把自己说的如此娇弱,不得不在一旁故作身体欠佳,加上中毒,在旁人看来真有几分病意。
闻言,张结缘心头烦躁,又是寒山雪莲,不禁恨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