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逐渐占据了肖子猴的思想领地。是这个女人害了他,是这个女人教他想办法从父母那里要来了六万块钱,是这个女人将他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他一定要杀了他,方能解心头之恨。
否则,他肖子猴猪狗不如,永远没有回头之路,永远被打上“苕”,“傻子”的络印,永远成为被女人利用的笑柄。
当贺云霞与“新男友”进入旅馆不久,二人正在热烈**之中:“亲爱的,我不会骗你的,你看看我周围的那些人,有多少老总?他们见过多少世面?未必他们还不如你我聪明?我现在将身心交给你了,只要你带着六万块钱来支持我上总,我将以千万来回报你。”
贺云霞正说着,突然听见了急切的敲门声。深感惊诧的贺云霞不得不穿衣前来开门,她刚打开门,就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迎面刺来,凄厉的惨叫之声顿时在旅馆上下震荡。
安昌警方接到旅馆工作人员报案,迅速出动警力,抓获了行凶后逃到了一楼门口的肖子猴,并且迅速将倒在血泊之中的贺云霞送到医院,她却因流血过多,她渴望千万财富的躯体,却轻飘飘消逝,如同轻烟,如同世间尘埃。
在银河警力与安昌警力的协作下,最后化作一撮骨灰,而独自面对这严酷现实的,便是贺云霞的九零后儿子强强,他冷漠的脸上没有悲喜,散发出的寒流将任何询问击退在百里之外。
“我不晓得,我只是跟着我妈走,她死了,我也不晓得么办,只好听天由命吧。”强强在前来处理此案的关杰雄面前淡漠地道,完全不像一个不到二十岁小伙说出的话。
“母亲之死,若能震醒这个在传销窝里呆过两年的小伙子,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处理此案的关杰雄感慨万千。他帮强强购了车票,一路上对强强的饮食关心有加,但强强抱着骨灰,使终面若冰霜。
“如果再给你机会,你愿意读书吗?”关杰雄将自己方形餐盒里的肉挑到强强碗里,“你正在长身体,要多吃点肉。”
强强吸吸鼻子:“读书,已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
“我都忘了学过什么,最深的记忆便是爸妈吵架,现在爸妈都死了,哪个供我读书?再说,我年龄也过了。下一步,我都不知道在哪儿立脚。”
关杰雄内心一酸:“只要你想重新开始,回到银河后,我帮你找个汽车修理学校,或厨师学校,有个一技之长,趁年青吃点苦,找个工作不难。”
一层水雾,积蓄在强强眼窝。
关杰雄带着强强回到银河时,滴滴答答的雨探了一天路,到了傍晚,雪花似被解禁的孩童般调皮地飘然而下。大街两傍的路灯清冷地闪动着,稀稀疏疏的行人把脖子缩进衣领,在路灯下疾速地行走着。
雪在万籁俱寂的夜空中飘舞,反衬得黑夜的灯光璀璨如寒星,朦胧婉约,一切都显得那么诗意。
“我来之前联系好了你来银海开水果店的舅舅,他答应收留你。”关杰雄将强强径直带到一个水果店前,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向强强走来。
“那是你舅舅,快去吧。你想想你对哪个行业感兴趣,告诉我,我过两天就带你上技校。”关杰雄轻轻拍打着强强的肩头。
“舅舅!”强强伏在亲人怀里痛哭。想起什么,抬头向关杰雄望去,却见关杰雄警蓝色的警服融入风雪中。强强的眼睛慢慢湿润,感觉那抹蓝色的警服,包裹着一轮骄阳似的警心,融化着他心里的那一片片雪花……
倪中天、沈言听完关杰雄对安昌传销一案的汇报,感慨万千,多年的办案经验与事实得出,家庭不稳,是社会犯罪的主因。不幸福的家庭,就像毒瘤一样,使人经不住任何诱惑,轻而易举就陷入诱惑的圈套,继而学会再套他人,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