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冲破产房,在通道上飘扬,巴顿眼里流露出一抹惊喜:“贺桃芳,我知道你能行的,我知道你是一个伟大的妈妈!”然后虚脱般跌坐在过道的长椅上,任凭婴儿的啼哭音乐般在耳边回响,他欣慰而欣喜地昂起头,将后脑勺靠在墙壁上,静静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光。
孤寂的灯下,蔡和群依旧在挥指血书:“桃芳,你若能等着我出狱,我愿用我所有的温柔,来替换来你日后岁月的情深意浓。在监狱的这段日子,却是我过得最安稳,睡得最踏实的日子,你就留下雍荣华府,其他房子捐赠了吧。住得下人、留得下温暖的,便是房子,是家,空着的房子,则是贪欲,是坟墓,于家庭无益。可惜的是,我明白得太晚了!但是,桃芳,你现在还来得及改写自己的人生,我们的孩子明白这些事情和道理,还不晚,还来得及!”
“我的孩子呢?”贺桃芳从汗水涔涔的昏睡中醒来,睁开眼睛,猛然感觉到了麻木而疼痛的身子有种空盈的感觉,还没意识到什么,就本能地撑起身子叫喊着,“医生,医生,我的孩子呢?”
“这里呢,这里呢。”两名护士抱着两个婴儿闻声俯到床前,“两个胖小子呢,您看!恭喜您母子三人平安!您要快点好起来,孩子们需要妈妈,走廊上您的许多亲戚朋友也需要您呐。”
护士充满喜悦的声音,使贺桃芳意识到她的双胞胎儿子已安全着陆了。她反复无常、曲折波荡与百花齐放的过往,将逐渐归于一尊,趋向稳定。她养精蓄锐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遵从蔡和群的来信,清退蔡家的财产与房产,她与蔡家的女子们的生活将由奢华绚烂入俭,逐渐回归平淡,内省与律己,过一种适合休憩纾压、重拾秩序的平安期。
贺桃芳微闭着眼睛,听着婴儿响亮的哭声响成一片,全心身地放松。她似乎清楚地知道接下来她生活里会发生什么!她能想象她未来的生活,就好像它是一部完美的电影,每一个场景都会经过她详细的设定,她现在有力量、有才能让更好的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并充满激情的生活着,像灯塔一样闪耀着……
当变幻莫测的路灯,点亮都市的绚丽时,形形色色的人却撩开黑夜的幕布,活跃在都市的角角落落。
贺云霞挽着“新男友”王永赢的手,朝灯光闪跞的旅馆边走边打情骂俏着。
自打第一次成功“掳获”肖子猴加入她的旗下,贺云霞就尝到了甜头:女人只要稍微有点姿色,稍微会媚一点,会使用一点小手段,就有资本让男人俯首称臣,就能顺利成为她的下线,她再发展三个下线,就可上总,就可拿十万至二十万的月薪了,她的苦日子就要捱到头了。
陶醉在胜利在望中,贺云霞完全忽略了跟踪在她身后、被妒忌烧红了眼的肖子猴。
肖子猴历来是村子里,学校里猴一样精的人物,自命不凡的他,总渴望将来有一番出息,想不到被贺云霞这女人带到了传销窝,他爸妈省吃俭用一辈子的六万块钱退不回,她婚也不结,没有脸回家的他,只得呆在传销窝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整天在网上与“新男友”打情骂俏——这肖子猴也认了,他待在“传销窝”里也没带来一个人,矮人一截,当然阻止不了贺云霞。
“你自己带不来一个人,挣不了一分钱,还有脸说我?”贺云霞连续故伎重演,又成功让另两名男人做了她的下线,“有本事你‘钓’女人来,我全力支持配合你,没有钱你拿什么来爱我?”
肖子猴将心中的怨恨,便悄悄在心里划着记号,慢慢打磨着,忖思着:他一个堂堂男人,有家不能回,女人将他的尊严当抹布,在外四处招摇男人,他生不如死,还不如干脆连她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