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丁山听着危水乡工作人员的请助,立即带着蔡厚斌与蒋方舟驾着警车前往。他将警车停在乡街道办公楼百百米的地方,叮嘱蒋方舟与蔡厚斌道:“你们就在警上等我,我不打电话叫你们,你们就别来!”说着,打开车门下车步行到乡街道办公大院的办公室,这是他的一惯作风。步行,意味着一个警察工作者与乡民们之间的平等与尊重。
许丁山跨进乡委工作人员办公室,只见一些横七竖八歪斜在墙上、沙发上、门上的村民们,立即直起身子,对许丁山讪笑:“许所长也来了?”
“是啊!你们比暴雨还难得令人消停。”许丁山看着满地的死鱼,对乡街道的工作人员道,“你们赶快清扫了办公室再说。到处都是腥臭腥臭的,心情都毛躁躁的,哪还能心平静气的说话、哪有心思解决问题?”一使眼色,乡街道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立刻轻吁一口气,埋头收拾起办公室来。
“许所长,其实也没那么复杂,我们就想看到乡里的工作人员去沉湖鱼场拿人!”其中一个彪汉窜到许丁山面前。
“没有确凿证据,哪敢轻易拿人?更何况乡委办公室是管理机构,没有拿人的特权啊!”许丁山耐心解释着,“你们村出现了大面积的死鱼事件,我们派出所接警后立即赶到现场调查原因,并且联系省、市水利局、专家抽取了水样、带走了鱼样,我们有哪条做得让你们不满意吗?”
“那倒没有!”彪形大汉实在找不到许丁山的错处,抓挠着头皮,“只是我们担心官官相卫啊,我们担心有人串通一气做手脚,所以不得不采取一些强硬措施。”
“归根结底,你们对我们的工作还是不信任!”许丁山道,“可是再怎么说,你们也不能将死鱼烂虾倒在别人的办公室里,扰乱办公秩序啊!”
“许所长是我们危水乡人的大恩人,我们都愿意听许所长的话。可是死鱼事件很明确:我们村好多人看到午饭的时候,有沉湖鱼场的船经过。不久,我们村的鱼塘,就发生大面积鱼虾死亡,这不明摆着是沉湖鱼场的人投的毒吗?”彪汉道,“还有什么好等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沉湖鱼场在你们下游,水域面积也是你们的好几百倍,难道他们不知道一旦在上游投毒,很快就会波及到下游?他们的损失不是比你们大得多吗?”许丁山耐心分析着,“我回所里,都电话查问过他们了,他们养鱼的水域宽广,每日驾船巡湖三到四次,是惯例,他们午饭时驾船巡湖是正常行为。再说,湖里确实没有明显的有毒气味。”
村民们哑口无言。
“当然,在结论没有出来之前,我也不敢完全断定沉湖鱼场的人,会不会突发神经质,向湖里投毒!所以你们要耐心等两天,如果确实是投毒所致,我们有了证据,才好传讯沉湖鱼场的人来问案!”许丁山继续耐心细致地做村民们的工作,“你们想想,我来危水快两年了,几时没有证据就传唤过人?做好事,我们危水民警可以不留名,但是传讯人,问案,或是逮捕人,是一定要有真凭实据的,一定要有上级部门的准捕证。”
渔樵村的几个头头脑脑,挤在一起低语着。半晌表态道:“许所长帮过我们村人,尤其是这次发大水,更是为我们撑头,我们听许所长的。”村民们纷纷回撤,“但是,丑话我们说到前头,要是三天还没有结果,我们可等不起,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好惹不好惹,凡事得讲道理,讲法律,现在结果都没出来,你们闹什么闹?你们先回去,三天后结果出来了,我自然会去你们村告诉你们。”许丁山道,“否则,我就要按你们扰乱办公秩序逮捕你们了,你们可不要怪我许丁山两面派——因为我们公安部门是维护社会秩序的,谁不对谁违法,就处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