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和群的办公室,每天都是高朋满座,而志在千里脚踏实地的他,很快又整理资源,与他的项目经理一道,开发了中心大道小区,也是靠近银海市委的黄金宝地。
“我们一定要利用银海市中心有利地形,打造出独一无二的宜居、华丽的高端贵族小区。不仅楼层内外的设计,即便室外、小区景观的整体设计与布局,我们也要请一流的景观设计者来打造。”入行则精,而对于建筑行业,蔡和群本身具有上天赋予的那种敏感和觉知,总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那些传统因素中所存在的弊端。因此,他每每中标了一块地皮,总能因地制宜地给这个地方树立一座与众不同的建筑,像风向标般给这个地方带来一阵超前的春风,外观上使之显得更加充满着生机和朝气,内涵上使之显得更加舒适与便捷。
现实中的蔡厚斌,确实地说,在警营中的蔡厚斌,绝不是蔡和群所讲述、钟少芹所抱怨的那样,只会花钱如流水,只会上网于游戏。在警营的练丹炉里,蔡厚斌确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晴好的天气,在外住宿的诸多不便,使安置点的居民们觉得洪灾已远离,纷纷要求返乡的人,聚焦在九沟桥卡口。
“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与损失,除了防汛人员,一律不得进去。”蔡厚斌、张嘉栋对要求返乡的人群,一遍遍耐心解释着。
“为什么?说句不该说的话,那是我们的家,晴天白日的,管防汛人员什么事?要他们进去!”刘嫂虽然50多岁了,但长得五大三粗,身强力壮,一副“女汉子”的坚硬作派,“洪灾结束了,我们该回家了。”
“大嫂,不是你说的这样。防汛人员有特殊的保护、防身工具,懂得趋利避险。你们再耐心等几天!”蔡厚斌耐心解释着,“表面看,天是晴了,灾难远离了。实则是在水里泡软了的大堤,墙屋,遇上烈日爆晒,正是处于容易倒塌的危险时期,等防汛人员确定没有安全隐患了,我们一定会接你们回家的。”
蔡厚斌与张嘉栋,顶着烈日,磨破了嘴,说哑了嗓子,劝退了一批批返乡民众。
“回转吧,再待几日看看。”不少群众说,“听说自打派出所处置了十多个偷鱼贼,没人再敢偷我们的鱼了,我们再耐着性子等几天吧。”
“是啊,人家警察是为我们好,我们不要再难为人家警察了。”
刘嫂哼唧着,见大家都回安置点,只得不情不愿地跟在大家后面。
刘嫂走到桥头,回身一瞄,见桥的两侧,各有一条通向桥下的小径。她内心一动:从这儿下去,偷偷跑回家,警察看不到。
刘嫂磨蹭着,故意远远地掉在大家后面。下了大桥,她回身弯腰瞄向桥底。桥底草地上,有一条泥埂,笔直通向回家的路。她窃喜,见大家都已走远,而值卡警察正被另一拨要求返乡的人围住,根本看不到她这儿。
刘嫂顺着小径,偷偷下到桥底。万料不到,看上去好端端的泥埂,一踏上去,却软塌塌的如海绵,泥土在她脚下纷纷垮塌,她一下陷在泥淖里,越挣扎,陷得越深。
她这才后悔蔡辅警、张辅警刚才所言的“泡软了的堤坝、墙屋最易倒塌、最危险”的话,并非虚言。
“救命啊……”眼看越陷越深,刘嫂顾不得脸面了,扯开嗓子大喊。惊动了来往的人群。
“桥底下,有个妇女陷进泥潭里了。”一些要求返乡的村人,纷纷跑来给蔡厚斌,张嘉栋报告着。
“说现在是危险时刻吧,偏不信邪!”蔡厚斌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我这就过去。”
“你脸色不好,我下去!”张嘉栋给蔡厚斌丢下八个字,向九沟桥底下跑去。
张嘉栋在泥埂上拉住“女汉子”伸过来的一只手,连拔带拖,泡软了的泥土,纷纷下陷。
“半个多小时,还没上来,一定有危险!”蔡厚斌叮嘱一同守卡的公务员,决定下桥底看个究竟。
蔡厚斌下到桥底,只见刘嫂陷在泥里,像根木桩,张嘉栋拉扯着她,像艰难地移植着一棵大树,一点点移挪到身边,他身上全是汗水、泥浆。
蔡厚斌赶忙伸出手,与张嘉栋一同拉扯,终于将她从泥潭里扯起来。
刘嫂受到惊吓,在酷热的骄阳下,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