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她背到卡口救灾棚,给她喝点水!”蔡厚斌掐住刘嫂的人中,“桥底下太闷了!”不由分说地蹲下身子,将刘嫂背了起来;张嘉栋抬着刘嫂的泥腿,累得满头大汗。
刘嫂在守卡棚躺了一会儿,喝了他们递来的矿泉水,醒过来,内疚地道:“我良心不好,听不进你们的话,要不是你们,差一点没命!”
“看你说哪儿话?没事就好!”蔡厚斌立在火风中,感觉头痛欲裂,心口热辣,喘息都难。但他还是不停安慰着刘嫂,目送着刘嫂走远。
“我……难受。”在烈日下站立了十几个小时的蔡厚斌,话没说完,却倒下了。
“厚斌,厚斌你怎么啦?”张嘉栋一见面色乌紫的蔡厚斌倒下了,不知所措,立即给许丁山所长打电话汇报情况。
“那是中暑了,你别急!我这就开车去街上买些避暑药再赶过来。”正在曲口桥卡口巡逻的许丁山,听到张嘉栋的汇报,立即道,“你让他平躺在卡口棚凉里,给他喝点水,我一刻钟左右赶到。”
许丁山挂了电话,立即开车到街上,买了避暑药,一刻也不敢耽误地赶到九沟大桥。见蔡厚斌躺在棚内,脸色乌青,嘴唇惨白,忙拿出避暑药,让他就着矿泉水服下。
20分钟左右,蔡厚斌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站起来:“我没事了,许所长,你忙去吧。”
“你回所里,好好休息一下,今天的岗,我来替你。”许丁山拍拍他的肩,“要不,让张嘉栋先送你回所?”
“我不回所,我要守在这里。”蔡厚斌喝了避暑药,立即不听话了,说什么关键时刻,一人当十,坚决不下卡口,“大家都在忙,我回所躺着,丢人!”
许丁山看着蔡厚斌又生龙活虎的站在烈日下,劝说着一拨拨要回乡的民众。许丁山的喉头,有一种热浪,在滚动。可是,许丁山盯着蔡厚斌不时躲闪的右手臂,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忍不住跑过去,猛地一把扯开蔡厚斌的衣服。
“哎哟——”毫无防备的蔡厚斌,疼得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脸上的汗滴如雨滚下。
“天呐……”随着闹着要过卡民众的惊呼,只见蔡厚斌右臂伤口血肉模糊处已化脓,绿青苔、霉腐乳似的朽肉,豆腐渣般堆积在他臂膀上,令人惨不忍睹,难闻的气味扩散开来,令人作呕。
“我,我……”蔡厚斌万料不到他丑陋的伤口,被败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喘嚅着不知如何解释,像个闯祸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臭小子,你找残废啊!”许丁山怒火中烧地大骂着,眼眶里却有泪涌出。
此时的蔡和群,做梦也想不到被钟少芹娇生惯养的小儿子蔡厚斌,此时与他一样,正发生天生地覆的变化。只不过,蔡厚斌的改变,是从内至外的个人变革,而蔡和群的改变,则是事业从外崛起带来内心自信的革新。
两年后,具有欧式风情的雍荣华府在银海中心地带落成,这个小区一共建有60栋楼,一栋栋用几尺厚的长形黑色方砖建立起的高大楼房,像一排排披着神秘高贵黑纱的贵妇,雍荣华贵地脱颖而出;名贵的植物,碧蓝的游泳池,错落有致的萦绕在楼盘之间,像是为每栋楼宇华丽的衣裙上精挑细绣的点缀。
60栋拔地而起的高楼,是银海市中心的半壁江山,最前峰的楼宇与小区,就诞生在蔡和群的双手间!蔡和群在陪同李伟年等领导前来视察时,心中豪迈滋生。
“这栋别墅挺别致的,既有田园风光,也有都市风情。尤其是这四合院,就是我童年的印记。”李伟年在东边一隅的别墅区停住了脚步。
李伟年言及的这栋别墅,被江西兰竹围成一个四合院,院中心的假山全都是蓝田珍贵玉石托运来后彻成;周边的鲜花亭阁环绕;后院的游泳池碧浪荡漾。这栋别墅,是严格按照上海“石油大王”顾泽亚的要求打造的,整个费用耗资近3个亿,进入里面,整个人像完全遁入真空,将外面的一切杂音阻挡在竹林外。